杨慕雄？李阳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只要看看冷如霜尴尬的心情，就能肯定这是真的。
冷如霜脸色十分难看，就连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令郎——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梅姑没有答话，她是一个世故的女人，就算再怎么笨，也看得出来冷如霜对李阳明，置β已经芳心暗许。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从生下来的那天起，肩上就背负着责任——在旁人眼里，多的是不理解，但是我知道，这辈子，我不只是为自己而活。”冷如霜抬起那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李阳明，“所以，怎么做，我照旧想听听令郎的意见？”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一枝梨花春带雨吧？李阳明感受自己的心瞬间被击中了，他想要作声慰藉，却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子。
“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个大好时机。只要攻破杨慕雄的防线，我们才气追踪更多线索不是吗？”梅姑在一旁作声慢悠悠作声道，她瞪了一眼冷如霜，“从到这里的那天起，你就应该知道，这辈子，你可能再有普通女儿家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无论如何——”
冷如霜的脸色很难看，她虽然明白，这是一个潜伏到杨慕雄身边的大好时机，恐怕也是唯一的时机。
但不知道为何，在看到李阳明的真面目的那一刻——当沐浴之后，穿着青衫的令郎泛起在自己的面前时，她的世界已经变得排山倒海了。
“已经搭进去了那么多人，难道我们还要再做无谓的牺牲吗？”李阳明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揪着一样，冒险这样的事情，不应该他这个大男人来做吗？
冷如霜的眼中写满了谢谢，另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绵绵情意，她低声呼道，“令郎——”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梅姑不动声色地望着李阳明，一字一句道，“令郎可知道，我们牺牲了那么多，自然有我们肩上的责任，这么好的时机就摆在眼前，难道您还要眼睁睁地错过？”
“如果牺牲一个冷如霜，就能保证我们能大获全胜，那这样的计划可行。但你真简直定，这个计划能乐成吗？他在拥翠山庄，可是足足隐藏了二十年，现在突然向冷如霜示好，你没想过，这可能也是个陷阱吗？”李阳明火了。
冷如霜的心中起了一丝涟漪，她从没指望李阳明会替她说话，更没想到，他会顶嘴梅姑。
如果她能读懂李阳明的内心，就知道他的仗义直言，更多的是与冷如霜的惺惺相惜。
他还不能想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但有一点儿是肯定的，他自小长在白府，虽然自小锦衣玉食，但是却未曾跟什么人亲近过，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有白老大人那张严肃的脸。这与冷如霜的生长经历，简直有几分相似。
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长大，但没曾想自己面对是这样的人生，对李阳明来说，不知道究竟是幸照旧不幸。但这样的经历放在冷如霜的身上，让他莫名其妙地心生怜惜。女孩子，生来不就应该是被宠的吗？
梅姑愤愤不平道，“请小主人认真地想一想，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组织的生死，系于令郎一身，难道这时，您还想着——”
“当年我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立誓要效忠主人，唯梅姑之命是从。”冷如霜的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苦笑，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阳明为难，淡淡道，“我去准备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去见见他。”
“不行。”李阳明也火大了，“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你去冒险。”
“难道令郎忘了肩上的责任，另有对吴天仙的允许吗？”梅姑的脸色一沉，“这么多年，我们这么多人支付的心血，难道就要全部付诸东流吗？想想李夫人的惨死，再想想杨慕雄做的那些事情，另有那三位年迈的老人，难道你真的要放过这样的时机？”
“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如霜往火坑里跳！”李阳明的脸色一沉，他看着梅姑，一字一句道，“难道梅姑您的意思，顺水推舟，就能到达目的吗？既然您知道杨慕雄是什么样的人，那就应该明白，在他的眼中，就算是真的有情，那也是只为他自己。一旦觉察有异样，他一定会绝不留情地下杀手。”
一番话说得梅姑脸色难看。而冷如霜的心中，简直对他佩服到五体投地——这才是英雄该有的样子不是吗？
“可眼下，我们没有此外路可走了不是吗？”冷如霜的神情几多有些激动，“不管令郎要如霜做什么，如霜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牺牲一个冷如霜，不算什么。”
“在状况未明的情况下，谁都不能轻易牺牲。”这话让李阳明原本寂静的心，瞬间随着热了起来，他动情地抓住了冷如霜的手。
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他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而冷如霜也就在此时抽回了自己的手。
“如霜多谢令郎抬爱。像我这种身份的人，人在风月场所，性命早已经置之度外。正如梅姑所说，令郎身重任，一定要通盘考虑全局，绝对不能心软，否则难成大事。”
“找个借口，拖延他们的要求。”李阳明的态度十分坚决，既然这里已经成了自己的战场，无论如何，都不能藏在女人的身后，更不能用冷如霜一生的幸福做赌注，追查接下来的线索，“另外，我想今天晚上再见一见吴天仙，一定有更好的措施。”
“可是——”梅姑的脸上明显带着不宁愿宁可。
“没有什么可是。”李阳明的嘴角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想想看，拥翠山庄大火才刚刚已往，杨慕雄就着急派杨斌来这里，想必他也察觉到了什么。是时候考虑一下该怎么还击了。可别忘了，吴天仙是什么身份。到时候，只要他能掐住杨慕雄的脖子，我们就能查到有用的线索。”
梅姑一脸不满地离开了。而冷如霜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虽然她的眼中还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