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偌大的病房，两人视线相交，一场无声的大战一触即发。
“我劝你最好别打顾洺的主意。”秦肖然原本满不在意的目光徐徐变得酷寒，“更别想动司枍一根手指头。”
蒋清妍低头掩面轻笑，半分讥笑着：“秦家的小公主都发话了，可真是让我畏惧。”
最后一个词落下，她脸上假惺惺的笑意逐渐消失，抬起头，眼神凌厉。
“不外是再过几年就要死的人，说话竟然还这么大口气。”
“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曝光出去，让你秦家落得个什么下场？”
“林殊说话的真假性世人都要掂量三分，更况且你？”秦肖然放下书，勾起嘴唇，“你有什么资本能动我？能让我们秦家倒台？”
“蒋清妍，你照旧清醒一点，嗯？”
秦肖然看着劈面那人逐渐狰狞的面色，喉咙间发出轻蔑的笑意。
“你靠的是什么？你引以为傲的资本又还剩下几年能够浪费？”
“我没记错的话，你再过两年就三十了吧，天底下年轻漂亮的小女人那么多，还会有哪个令郎哥愿意为你费心呢？”
“秦肖然！你闭嘴！”蒋清妍歇斯底里地吼道，伪装的和气友善荡然无存，“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秦肖然轻笑，又拾起手边的书翻看起来，对于蒋清妍这号人物显然早就没了耐心。
“我倦了，你回去吧。”她的声音淡淡的，更是显得蒋清妍此时现在的狼狈不堪，“不管是回国，照旧回到你们林总身边，去哪儿都好，就是别在这里烦我了。”
一边疏离淡雅，一边声嘶力竭。
同一个病房，却两方天地。
一个是真正的权门千金，另一个是想一跃枝头变凤凰的“灰女人”，自然是高下立见。
秦肖然的举止谈吐，是她蒋清妍穷尽一生想成为的，却永远没法酿成的样子。
中国A市————
今天是放寒假的前一天，司枍在家里吃过自家小叔买来的早饭，又坐着他的车来到学校。
直到她走进校门，顾洺才驱车离开。
他只是嘴上的悔改而已，这恰恰是最悲痛的地方。
A市的冬天很冷，司枍裹了裹围巾，往手心里哈了一口热气，在干燥的空气中酿成一团白雾。
跟路上遇到的同学一一打过招呼，她加速步子走进教室。
江一淮早就坐在了位子上，一眼看去，很容易就能看见他桌子上热腾腾的两份早餐。
司枍心里突然有些酸涩，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能拖着略带极重的步子走了已往。
“来了？”他抬头看向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却也难掩眼底的黑青。
显然他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
“吃吧，别饿着。”江一淮把一份早餐放在她的桌子上，全然没有提起昨天晚上他们那段对话的计划。
不知怎地，司枍突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晤面的时候。
在午后的书店，温暖的阳光中，是她第一次见他。
那个时候，江一淮照旧盛气凌人的样子，一句话差池路都能生上好一阵子的气。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连提起一句话的勇气的没有了。
这都是因为谁，司枍心里很清楚。
所以，她更惆怅。
“什么啊，又是粥。”她打开袋子，热气扑了满脸，睫毛上挂上了水珠，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喂，江一淮，你除了会买粥还会买什么？”
她也只能同往常一般跟他打闹，顺着他的心意，一口一口将早饭吃了下去。
她不想再伤害他了。
她不能再伤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