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松了锁链，看着大令郎道：“为什么要害我？”
那令郎捂着脖子咳嗽半天，终于喘匀了气，偷看铁锤，希望他赶忙打败贼人来救他。
包正虐气上涌，一脚踩下去，令郎啊的惨叫一声，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铁锤心里一颤，受了影响，被刘木一道刀罡，伤到左臂。
令郎高声喊到：“活该的包正，我的腿断了。这事都怪你，一个小捕快，娶那么漂亮的老婆干嘛，兴州的美女都应该是我的。铁锤，赶忙来救我，否则回去让我爹杀了你。”
铁锤往前猛冲，大吼一声，拳罡突出，刘木刀罡迎拳而上。
刀罡尖锐，拳罡强劲，互穿已往，铁锤肋下受伤，刘木也被打飞。
铁锤得了空档，朝着包正就是一拳。包正旁观半天，早就有预防，铁链一甩，缠住令郎的脖子，拉起来挡在身前。
铁锤不及收手，连忙将拳罡往旁边一歪，终于照旧没能完全躲开，只听咔嚓一声，大令郎的另一条腿也断了。
大令郎疼的声音都变了，痛骂道：“铁锤，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铁锤看着粗狂，名字也憨，其实一点不傻，见此情景，大令郎怕是活不成了。他往后一滚，躲过刘木刀罡，往船外窜出去，口中喊着：“令郎，我去找人来救你。”
刘木却不能让他逃脱，丢掉长刀，随着跃了出去，水下长刀难用，不如菜刀。
河流很急，星月无光，到了水里，摸不清偏向，刘木正着急，体内寒流却动了，似乎鱼儿见了水，自己流了出来。
刘木虽然眼中看不见，心里却慢慢亮堂起来，周围的水流，水面的浮枝，水中的游鱼，水底的水草，在心中徐徐泛起。
这种感受，就和刘木在船上使用热流，通过木板感受的一样，而且越发清晰，所有水里物体的形状、行动都在心中浮现，似乎刘木就是这段河流，周围百米的规模清晰可见。
刘木在水中徐徐游动，转过身去，铁锤就在那边。没想到这样一个粗豪的人，水性却好，纷歧会已经游开十几米。
刘木划水追去，左手一拨，似乎颠簸了河流心弦，身形如声音般射出，只一下就追上了铁锤。
铁锤感应水流从后而来，吃了一惊，慌忙运功往下沉去，他自持水性高明，一直沉到河底，摸着淤泥往前爬。
刘木伏在他身后斜上方，闭着眼睛，随波浮沉，陶醉在这体会之中，一点也不急，能逃到哪去，周围都是他的主场。
有条河鱼从身边游过，刘木左手微动，指尖一股水流，似乎触手一样伸长，轻轻触动鱼尾。那鱼吓了一跳，打个挺，慌忙游走。
铁锤游了几十米，总是觉得有人在身后不远处追随。他天生敏锐，频频都是靠了直觉逃出升天，这时哪会不信。
他见水中不能挣脱，爽性往河滨游去，准备上岸。
刘木心中一动，左手伸直，像极了当初张老人的行动。一股水流从指尖而出，并不直行，随波围绕，弯了几圈，缠到铁锤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铁锤脖颈被勒，挣扎几下，往脖子周围摸去，全是水，什么也没有，又感受勒的不是很紧，心中纳闷，今日真是见鬼了。
刘木见水流勒颈没有效果，想起张老人最后闷杀徐阎罗的招式，又把水流往铁锤脸上呼，也没什么效果，只是压得脸上肉凹陷一点。
突然有股水流钻进铁锤鼻内，冲到一处阻塞，稍用力就突破进去，铁锤突然手脚乱动，两手捏住脖子，拼命挣扎。
刘木疑惑，感受一下，那道小水流已经进了肺里。他轻动手指，水流轻松突破肺叶，进入胸腔。铁锤张开嘴似要大叫，却有更多的水进入，更有血色从嘴中冒出，被水一冲就散了。
刘木乱动手指，那水流在体内瞎冲一气，不多时铁锤就不动了，慢慢沉在水里，血水连着气泡从口中不停冒出，显然是不能活了。
刘木想起包正，往上浮去，到了水面，那船已经走去老远，只隐约看到一点灯光。
刘木左手前伸，身体放松，无数水流从左脚往后冲出，如鱼般向前电射而去。一会就追上了大船，到了甲板下面，水流下冲，借力往上一跃，右手抓住栏杆，翻身上去。
包正提着锁链，见是刘木，方自放心。看那大令郎，躺在一旁，却没了头颅。
包正见了刘木视线，指指背后，只见他肩上挂着五个皮囊，垂在身后，连成一串。
刘木点颔首，两人心照不宣，这是要拿对头首级去祭祀亡妻。
刘木看看前方，去转了舵，让船往岸边撞去。
靠的近了，先把包正扔已往，看着他抓住崖边树木往上爬去。转身右手按在船板上，一片火起。
包正爬上崖顶，回首望去，只见黑夜里，大船燃起熊熊烈火，似乎一盏明灯，照亮他的路。
两人在岸上碰面，沿河滨路往回走，包正轻功也是不错，只是身体有伤，刘木扶了一把，运起内功，跑的飞快。
船行不远，两人跑的又快，天刚放光，已经回到码头，马车竟然还在。
两人换下衣衫，包正进了车厢，刘木赶着马车，把他送到坟地的山包，看着他往山上走去。过了半晌，方自回来。
刘木问道：“以后怎么办？”
包正报了仇，死气渐去，面上不再阴冷，朝着刘木道：“你不远千里，甘冒大险，救我性命，帮我报仇，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刘木笑道：“好，既然这命是我的，你可要替我好好保管。”
两人上车，赶马往河滨大路行去，经过闻道山下，刘木停了马车，山照旧那个山，山下两块巨石也还在，左边刻着“闻道”，右边刻着“解惑”。
刘木决定照旧上山看看，这一别又不知道多久才气回来。
他把车停到旁边林子里，和包正说了一声，往山上走去。
台阶青石上的字又多了，刘木看着这些名字，往上走，有些是认识的，大多数却没听过。
走到甲等的阶梯，看到陆飞云名字，字体潇洒漂亮，眼前似乎又泛起那少年，意气风发，领着同学行在路上，徐徐远去，未曾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