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激得傅经纬怒火四起,“怎么着,一个九公主还不够你祸祸的?如今连未亡人都不放过,肖彻,你别以为本世子不敢动你!”
肖彻面上没有半点被威胁到的痕迹,“同样的话,送给傅世子。”
低醇的嗓音,让姜妙忍不住将余光朝那边瞥去。
视线里,男人天青色的衣领略为守旧,姜妙今日才注意到,他的衣服大多是立领,领口处有两枚盘扣,将下颌以下遮挡得严严实实。
可偏偏这样的装束,更容易让人生出想要一探究竟的欲念。
视线再往上,是他成熟俊美的侧颜,脸廓深邃,极具骨相,常年居于高位的缘故,即便语气平和,言辞之间也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势和魄力,教人不敢轻易造次。
傅经纬攥紧茶碗,力道大得恨不能将其捏碎,知道跟肖彻硬掰没用,他索性将目光转到姜妙身上,“你不是允许了三个月期满就去我贵寓?”
姜妙没有看他,回覆得冷静,“我允许是一回事儿,厂公放不放我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傅经纬腾地一下站起身,指着她,“姜妙,你敢耍我!”
姜妙只能遗憾道:“承蒙世子爷厚爱,小女子三生有幸,可我如今是东厂的人,您若能征得厂公同意,我便跟你走。”
傅经纬摔碎茶碗,带着满腔怒火出了大门。
随从在外面等着,一见他这脸色便知事情黄了,低声问:“世子爷,姜云衢那边要如那边置惩罚?”
傅经纬生气归生气,人还没糊涂,恨恨道:“暂且留着,天子舅舅想搪塞阉党,明年会降低科举尺度招揽心腹,留下他,未来没准能有大用。”
……
傅经纬走后,东院里平静下来,气氛突然有些滞闷。
姜妙站得不自在,提出告辞。
肖彻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开口,“回去收拾工具,我让人送你离开。”
顿了下,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大额银票搁在面前的小几上,“这是一千两,东城坊正通银号能取。”
姜妙没有接,她盯着自己的脚尖,过了许久才回道:“我不要银子。”
“那你要什么?”
她想要有人呵护,想要一份宁静感,不想再过每天都被人惦念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可这些话,姜妙没明说,“我只想留下。”
肖彻未曾接话,端起茶碗悠悠喝着,缄默沉静在屋内蔓延开。
约莫半盏茶的时光,他的声音才又再度传来,“你若嫌少,我再加一倍。”
……
姜妙出了东院,她没有取走那张银票,也没计划听从肖彻的话就此收拾工具离开。
姚氏正在午睡,姜秀兰坐在院里陪着小宝,她听小安子说了傅经纬来庄子上的事儿,见姜妙进门,问傅世子是不是为了她专门跑一趟。
姜妙坐下,从姜秀兰手中接过小宝,如实道:“傅世子想让我给她做妾,幸亏有厂公出头,他暂时不敢动我,不外……”
姜妙犹豫了一下,照旧说:“厂公希望我离开这儿。”
闻言,小宝小小的眉头皱起。
媳妇儿在眼前都认不出的忘八爹,竟然这么欺负娘亲?不行,他得想个法子,让娘亲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