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新婚之时，顾蕴对他的态度绝非如此。那时的她也曾温言软语、撒娇耍赖，也曾让他感受到她对他的心意。
可是自从她觉察了云柳的存在之后，即是瞬间更换态度，每次见他都是拒于千里之外的酷寒模样。
“呵呵。”这下，顾蕴认真是忍不住冷笑作声：“陆邻，也许你说对了，我就是妒性大。所以，我容不下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也不屑于如此。
如今，我可是说开了？你可是听明白了？”
顾蕴如此直白，反倒让陆邻不知如何应答。
“云柳眼看着也要生了，你就莫要将心思放到旁的地方了。究竟，那是你的亲生骨血。”
“士族男子，那个不是三妻四妾？你身为正妻，不应有容人的雅量吗？”
见他还要纠缠，顾蕴认真是一丝耐心也没有了：“你是世家郎君，我也是世家贵女。比起从小受到的痛爱，我不比你少半分。
既然我不比你低贱，为何一定要我容忍你而不是你容忍我？凭什么这天下都是男子犯错女子来容忍？
你问我为何妒性这么大，那我若是像前朝公主那般在府中养上几个面首，是否也能问问你为何不能容忍？”
“你……”陆邻指着顾蕴：“如此不堪入耳的话你也能说的出口？”
“阿琉，送客。”顾蕴话落，不再理会陆邻。
陆邻一个文弱书生，阿琉要钳制住他基础不费吹灰之力。
谁料还未待阿琉脱手，陆邻就首先向她扑过来。一掌握住了她的肩膀，眼睛凶狠得吓人。
顾蕴此时却没有心思去看他的眼神，因为在陆邻的手触碰到她的瞬间，她便止不住地恶心、哆嗦。
“阿琉！”
……
“小姐，你没事吧？”将陆邻扔出门外之后，阿琉赶忙来到顾蓁身旁。
“没事。”顾蕴缓了缓，才将哆嗦压下：“快到软塌上休息吧，明日另有许多事要做。”
知道阿琉就守在身旁，顾蕴一夜也算睡得牢固。翌日晨起，她早膳还未用完，俞氏便带着侍女来到她院中。
“阿蕴，咱们今日要去那边呀？”相比昨日，俞氏的态度可认真是有天壤之别。
昨日顾蓁允许她和陆夫人，会将自己的钱拿出来补平陆家商铺的亏空。
但是这三万两银子实非小数目，只装运便需要几十个大箱子。
今日，俞氏便要追随她一起去将部门银两取出，然后投放到陆家的商铺之中。
“嫂嫂莫急。”顾蕴笑道：“今日要去的地方离得比力远，在京郊。我让人将银钱都放到了京郊的别业中。”
说到京郊的时候，顾蕴特意看着俞氏的面色。但是，她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这是已经将算计人当成了一种习惯，照旧本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我们不乘一辆车吗？”将顾蕴带着阿琉前往另一辆马车，俞氏开口问道。
“嫂嫂的马车回来的时候还要载着几个箱子，坐不下这么多人的。”
“照旧阿蕴心思细。”俞氏笑了笑，便接着侍女的手上了马车。
……
马车一前一后行至京郊，被突然冲出来的流匪堵住了去路。行在前面的马车快速冲出了困绕，后面的那辆则没能逃脱。
“发生了何事？”马车骤然停下，坐在里面的俞氏险些载个跟头，所以语气十分不妙。
侍女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却是瞬间白着脸将头缩回：“夫……夫人，是流匪。”
“什么？”俞氏的脸色也瞬间苍白：“怎么会遇到流匪？他们呢？”
还未等侍女回覆，已经有人进入车内，将俞氏一把拉出。
“你放开我，放开……”喊声骤停，俞氏被人一掌劈晕扛在了肩上。
“啊……”缩到角落里的小丫鬟，也被人一掌劈晕然后拉出马车。
“年老，这车上就这俩婆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那也不亏，这马车不是也能值不少钱吗？另有这婆娘身上的行头，怎么也能买他个百十两银子。”被称作头儿的男人说道：“芙蕖女人介绍来的生意，怎么会亏待咱们？”
“头儿，这两个婆娘和马车都带回去，那赶车的人呢？杀了？”
闻言，车夫立即跪倒在地高声求饶：“求列位爷饶小的一条命，小的只是的赶车的。求列位爷饶命，饶命……”
但是未等他说完，一柄钢刀已经从他脖颈处扫过。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那人捂着脖子徐徐倒下。
“芙蕖女人可是特意交接，你的命不能留。”这个倒下的车夫，正是几日前将顾蕴主仆带到京郊的那个。
“二小姐，已经得手了。”芙蕖步入房内：“那二人要如那边置？”
“自然是以牙还牙。”顾蕴道：“告诉那些人，就在这京城之内，找一家接待贩夫走卒的妓院，将人送进去。”
“是。”
芙蕖走后，顾蕴放在案下的手骨节泛白，指甲深深埋入掌心的皮肉。
这是她第一次算计人，但应该不会是最后一次。
阿姐在她的及笄礼上对她说：“阿蕴一定要活得无忧无虑、灼烁磊落。”
她原来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是走到现在才发现，那些只是可望而不行及的念想。
“阿琉，你是怎么来到芙蕖身边的？”
“回小姐，奴婢怙恃早亡，家乡遇上灾年，哥嫂便拿奴婢换了粮食。”
果真，又是一个可怜人。
“你恨他们吗？”
“自然恨。”阿琉回覆道：“所以在被人市井带走之前，奴婢找来毒药放到了家中的米缸内。”
说着，她将顾蕴紧紧攥住的手慢慢掰开：“所以小姐不必觉得自己下手重了，那是恶人该有的恶报。若非如此，之后再次面临危难的，即是小姐。”
……
“今日刚送过来的，绝对是极品。两位爷认真是好运气。”
“爷的荷包也是好运气，白昼刚塞满，晚上就又瘪了。”
“瞧爷说的，这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嘛。享用了美人儿，不是比什么都值当……”
俞氏从昏睡中醒来，隐约听到两人的说话声不停靠近。意识逐渐清醒之后，又觉满身发烧、四肢绵软无力。
恰在此时，一只冰凉的手附上了她的脖颈。她下意识地就伸手抓住，而且带着它往自己的胸口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