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名为“微笑”的女王，其五

　　褪去血衣后，这柄武器终于以原来的面目来到这个世界上。

　　【渴望】的形状与守护之刃类似，漆黑的剑身钝而无锋，在剑身的正反两面刻有白色扭曲的字符。只有同时精通宗教学和历史学的人才可能认出它的寄义。剑柄及握柄是由玄色的不知名物体打造而成。几条玄色血管生在在握柄的末端，与赤杯天使的右手动脉紧紧相连。

　　唯有代表着满足的杯天使，才可以驾驭这柄渴望着神之血的武器。

　　杯天使将【渴望】收转身前，也就在这时，在李涯变身期间一直甜睡的微笑女王又睁开她的眼睛。她望向那个举着长剑，瞪大着眼瞳的身影。她感应有些茫然，或许是在疑惑：这个新泛起的，长着翅膀的蟑螂是什么来头？

　　她亦感应恼怒，因为带着半张面具的脸孔是做不出完美的微笑的。

　　所以，微笑女王决定成为第一个试图摘下赤杯天使面具的人，或是说怪物。她挽起左手侧的紫玄色巨剑，从王座上站立起来。周围的景象再度由平静祥和转换成血泊地狱。微笑女王发出凄厉的尖啸，带着她的第二波攻势袭来。

　　杯天使自己只是一种看法，它只能依附在带着【暗潮】的李涯身上才气够拥有具体的形态。所以它的力量也是凭据李涯这个玩家的数值所决定。但与李涯通例形态，乃至魔人李涯差异的是，它拥有翅膀，有了翅膀就意味着可以飞。

　　可当它决定飞起来的时候，事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差池。

　　一股莫名的力量禁止杯天使挥舞双翼，那是源自岛屿深处，比【幽邃低语者】、【陶醉骑士】、【微笑女王】乃至杯天使自己加在一起还要强大数倍的能量。

　　原本作为助力的翅膀沦为拖累自己的无用部件，但杯天使没有丝毫心情变化。它轻轻地挥了一下手中长剑，一道骨血之墙便横立在它与微笑女王之间。

　　微笑女王在看到这堵墙壁的第一反映是使用圣光的力量。但之前无往而倒霉的光线却没有到达预期中的效果，反倒是来自黑未亡人自己的锋锐摧毁了这道墙壁。

　　透过墙壁裂开的漏洞，她看见了红色小人正在吞食自己的翅膀。

　　无用之物理应回炉重造。

　　微笑女王使出她的第三项能力（第一项是传奇坚韧，第二项是圣力发作）。另一把黑未亡人巨剑泛起在她的右手中，接着她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像是剁肉的厨师一样，疯狂地斩击着血肉之墙。而就在她彻底摧毁掉这堵阻碍她的墙壁后，它也完成了进食。

　　杯天使仍旧是那副模样，永远圆睁的眼睛，一直耸动的鼻翼，时刻倾听的右耳，另有不停咀嚼的嘴巴。它身上的每一处器官都在肆意地发挥着自己的官能，虽然除了心脏和下半身某处。唯一差异的是，面具嘴巴的位置裂开了一道细缝，那似乎是为了方便杯天使进食自己翅膀而临时开启的。

　　杯天使抬起自己的头颅，仰望着微笑女王。而微笑女王也在看着这个癫狂的人类（在她看来）。

　　双方不约而同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杯天使用手中的长剑【渴望】稳稳地架住了两柄体型凌驾杯天使自己的巨剑。接着，它开始抬起自己的武器，纤细的手臂没有一丝动摇。微笑女王甚至被对方的力量所撬动，身体微微向后倾倒。

　　这个时候，保持缄默的杯天使开口了，它的音色难以描述，像是男人和女人混杂在一起的声音。这声音从它的胸腔处穿向整座宫殿，却又像从宫殿的各处汇聚到它的胸膛里。

　　它如是说道。

　　“汝渴望杀戮，吾亦如此。”

　　深蓝色的电芒从身体上蔓延开来，纵然意识不是李涯，但杯天使同样可以使用李涯的能力。它将架住黑未亡人的武器抽出，在这两柄巨剑锤击到地面之前，以人类目力不能及的速度绕向了微笑女王的身后。接着它高举【渴望】，一剑斩向了女王的右脚踝。

　　【渴望】挥舞所带起的剑风将微笑女王沾满血污的裙子吹起，露出了挂着宝石和腐烂皮革的干枯脚掌。就在长剑触及脚踝的前一刻微笑女王照旧反映了过来，一柄凭空泛起的长剑卡在【渴望】与她的脚踝之间。

　　这柄由纯粹魔力组成的武器在【渴望】面前不值一提，自从两者接触开始它的剑身上便泛起了裂纹。但这柄长剑照旧完成了它掩护脚踝的使命，微笑女王通过这柄剑将攻击力发散到全身，她如同巨人般的身躯在这一击之下踉跄向前扑倒，重重地撞在了挂满尸体的石柱上。

　　杯天使同样被这股力道反震的不轻，它站在原地缄默沉静了一会，待到微笑女王重新起身时才有了新的行动。它再度以8点敏捷不行能到达的速度冲向全神戒备的微笑女王，这次它瞄准的，是微笑女王裸露在空气中的喉管，它要用这一击来切断微笑女王的头颅，彻底地结束这场争斗。

　　但微笑女王不会轻易让它得逞。她已经意识到，无论在力量或是敏捷方面自己都不如眼前这个小人，但她拥有着源源不停的魔力，那是由被黑未亡人击杀的异教徒们所提供的力量。既然自己捕捉不到对方的行动，那么就来一发舆图炮席卷整个宫殿吧。

　　微笑女王发出了自己生前留下的那最后一声怒吼，强烈的，不祥的波纹从她身上绽放开来。以微笑女王为圆心，一圈圈的黑紫色巨剑破土而出，如同波纹一般扩散开来。失去了翅膀（就算有翅膀也飞不起来）的杯天使立刻停下了奔向微笑女王的脚步，转而向宫殿角落里奔去。它知道李涯曾经召唤出傻狗来增补意志指示物，而傻狗死掉的话，自己是会受到两点感知属性的处罚的。

　　杯天使的奔跑速度远快于巨剑浪潮的扩散速度，它一把抓住瑟瑟发抖的傻狗，接着凭空跃起。在半空中使用【渴望】击穿宫殿的墙壁，一天使一狗便如此悬在半空，躲过了微笑女王的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