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预料,第二日李全没能请客;原因很简朴,李家宴请刘琦。与高适相比,刘琦才是李家值得重视的人。
他今年才二十一岁,虽然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当上折冲府果毅,但究竟是当地官员,值得看好;尤其听说封副使一ó分青睐,那就更值得在意了。
李家族长还亲自向刘琦表达歉意,说自己昨日不在城里才没能宴请他。刘琦虽然并不相信,但外貌上也做出谢谢的样子来。
接受过李家宴请,刘琦又在碎叶镇待了几日,与碎叶镇当地官员吃酒。加入过洁山之战的几名武将对刘琦十分谢谢,虽然也可能是为了拉关系故意装出的谢谢,总之体现的十分亲近。刘琦自然也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宾主尽欢。
他还见了已往的‘熟人’,好比曹家兄弟。曹家兄弟没有去洁山打仗,但也听闻了献计破敌的‘嗢鹿州别将刘’。他们一开始还没当回事,但厥后听说这个‘刘别将’一年前照旧个士卒,先是运气极好被岑书记看中,后又被高节度青睐而成为的官员,他们兄弟猛然惊觉:‘不会是我们当初认识的刘琦吧?’
他们兄弟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这个‘嗢鹿州别将刘’多数就是曾委托写信那人,壮着胆子去参见。刘琦对有‘故人’来参见他还挺兴奋,一道吃了顿酒。
九月初三,实在再拖延不得,刘琦从碎叶镇启程赶往拓折城。这段路十分艰辛,碎叶镇与拓折城中间一座像样的城池都没有,又兼人烟稀少,大多数时候都要露宿在荒郊野岭。
这样的情况刘琦书也读不下去,高适十分不适应气候三天两头咳嗽也没法和他闲聊,刘琦于是认真视察起这一路的地形、地貌,种种自然情况,甚至私下绘制一幅舆图。
他模糊记得历史上大唐在怛罗斯之战后没有再攻打过碎叶镇以西的番国;安史之乱发作后安西多数护府更是失去了对外进攻的实力。但万一他记错了呢,若大唐再次攻打石国、康国甚至大食,他绘制的舆图就有了用武之地。
就这样一路行进,又走了二十多天,来到这座石国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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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多谢刘果毅护送。”高适对刘琦行礼道。
“高书记这是作甚?就算要谢,从大食返回后再谢不迟。”刘琦忙站起来,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们二人现在在石国专门招待外国使者的地方。大唐一行人抵达拓折城后亮明身份,石国卖力外交的官员立刻迎出城外,神态敬重的将高适与刘琦及几十名士卒迎入城中,又付托给留在城外的大唐将士准备饭食。拓折城不大,一千多人都入城也没富足的衡宇住,刘琦就允许了。
刚刚安置下来,石外洋交官又来转达本国国君马上召见他们的命令。高适想邀请刘琦一并去,但刘琦对于给一个外国国君行礼丝毫没有兴趣;况且他也担忧石国笑里藏刀,将他们二人都扣在宫里,趁一千唐军群龙无首之机将其全歼,所以拒绝高适邀请,留在这里。
高适在石国宫殿待了很长时间,刘琦都吃过午饭,要歇中觉的时候他才回来,而且外交几句就向刘琦表达谢意。
“刘果毅,适才石国国君哈桑转达了大食国君的话,愿接见大唐使者,但不愿千余唐军进入大食境内,甚至不愿唐军过拓折城,希望将士们在城内休整几日后打道回府。”高适道。
“大食人不愿唐军过拓折城?”刘琦问道。
“石国国君哈桑是如此说的,我再三确认。”高适道。
“大食国是如何现下就知晓咱们一队人的?”刘琦又问道。
他或许知道大食人此时在中亚地域的直辖领土位置,离石国可不近,他们才抵达拓折城多久,大食人怎这样快就知晓了?
“你忘了?怛罗斯城仍是石国之土,咱们经过怛罗斯城时也已见告石国官员此行目的。”高适道。
“看来大食人对石国的控制很强啊。”刘琦低声自言自语。“而且,他们对大唐的预防甚重,难道在碛西仍要有行动?不会要攻打碎叶镇吧,不记得怛罗斯之战后大唐与大食人有直接冲突啊?莫非是我带来的蝴蝶效应?但怛罗斯之战时我仅仅是个小卒,如何能够影响到大食人?”
“刘果毅,你说甚?”高适只能看到刘琦嘴唇在动,但基础不知他在说何事,不由得问道。
“没事。我想起来了,确实途经怛罗斯时透露过身份目的。高书记,大食人不愿唐军过拓折城,你是如何想的,是否听大食人之命?”刘琦道。
“刘果毅,我以为,照旧听从大食人此言为好。”高适在返回的路上已经想好了。“究竟朝廷与安西多数护府皆无意与大食人再战,我此行也是为和而来,那就不要违背大食人的意思。”一边说着,他一边紧盯劈面之人,担忧刘琦震怒拒绝大食人的要求。
“也好。”刘琦也不愿挑起冲突。倒不是怕了大食人,而是现在身处石国,万一大食人恼羞成怒,他与麾下的一千多人都得撂在这,且死的毫无意义。
“你要带几多护卫前往大食境内?”他又问道。
“三十人即可。”高适道:“我从西平郡带来十八名护卫,还请刘果毅拨给我一十二人。”
“我去外面招募十二人为你做护卫。”刘琦道。他不愿将自己麾下的兵交给高适。他清楚记得大食人最焦点的领土在西亚的两河流域,凭据这个年代的速度,从拓折城到那里半年不止,再加上商谈的时间、返回的时间,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兵消失一年多。
而且,石国位于工具交通要道,商队极多,愿意护卫商队的孔武有力之人也多,雇十二人很容易;雇人的钱刘琦还能找都护府报销,又不用自己出。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刘果毅了。”高适明白刘琦的心思,并未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