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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口的晚风

第三十回 重新开始 【刘禹苦学不得道,牧之来投解疑惑】

京口的晚风 孙长安 3898 2020-05-12 20:42:14

  第三十回重新开始【刘禹苦学不得道,牧之来投解疑惑】

  诗曰:

  将台随雨成蒿丘,古来兵事无止休。

  何如英雄乘风去,三秋枯木已老朽。

  且说刘禹在孙无终的领导之下与那慕容垂对阵之后,终是知晓了何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于是这刘禹在安葬了高德山,又祭拜了骆飞、叶四郎等人之后,归得洛阳城来,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将自己埋在故纸堆里,去寻找昔人的智慧。《孙子兵法》、《孟德新书》、《黄石公三略》一类的兵家经典是一本也没有落下,尽皆学习一通。只是这刘禹年少时不爱念书,对于有些经典,着实琢磨不透。虽然越来越仰慕白起、韩信之辈,自己也在深夜里理想自己能有“长平之战”、“拔旗易帜”的韬略武功,但一觉醒来,不识字的痛苦也是颇为苦恼。

  俗语讲,欲眠来枕。这刘禹到底是一个幸运之人,正当自己一筹莫展之时,却闻听门外来报,言说是一故人前来参见刘禹,刘禹心思正烦,便一口谢绝。来报军士却言说来人是转诉自己三个字,听完自己就会见他。刘禹略微好奇问道

  “哪三个字?”

  “猪油饭!”

  军士答道。这刘禹一听便来了精神,是头也不梳,衣服也不穿,险些是**着膀子,跣足而出,直接奔向府外,却见是刘牧之穿着一件青布直裰,带着一个黑布帽子站在门外,肩上还背着一个小肩负。刘禹大喜过望,抚掌而叹曰

  “哈哈,先生真是我之奉孝、孔明!正愁无人教我,先生便来了!”

  刘牧之见刘禹这个样子,也是脸上一笑打趣道

  “昔孙仲谋劝吕子明勤学之故事,世人皆传为韵事。如今世人不知,刘德舆无孙仲谋劝学,倒是自觉了起来,难道真是淮阴侯再世了?”

  刘禹咧嘴大笑,几步上去拉着刘牧之的手,亲热地言语道

  “牧之不要取笑我了,我头上没有孙仲谋,只有孙无终将军啊!我的那些书也都是在孙将军地方借。只是我这文化实在浅薄,着实不行通透,望牧之先生教我!”

  刘牧之听完,也不说话。随即转身就走,刘禹见状赶忙拉住刘牧之,惊讶地说道

  “先生刚来边走,这是为何呀?”

  刘牧之转过脸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刘牢之将军现今官拜龙骧将军,早已离开淮阴,镇守彭城去了。我这才辞去督邮一职,来投奔于你。我本以为我可为汝之萧何、荀彧,汝却不是汉高祖、魏武帝!”

  刘禹听闻,有些忙乱,踟蹰好一会儿才说道

  “先生所言,好生让人糊涂啊?”

  言罢,却见刘牧之言说道

  “为将者,当以己作则。衣冠鞋袜,见日升而整,看日落方可懈怠!虽然你刘德舆今日只为一折冲校尉,但难免未来不统帅三军,若是如此放浪形骸,只怕是有才之士来投,见你刘德舆这幅品德,也只会是拂衣掩鼻而去!”

  刘禹听完,一脸尴尬地说道

  “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我这不知道先生要来,又在研读兵书,这不闻听先生方至,这才失了分寸。先生莫怪!”

  “今日是我刘牧之倒也而已,若是其他人来,你刘德舆岂不是错失人才?”

  刘牧之继续说道

  “先生此言不假,但我今日只是一区区校尉,既不行开府仪同三司,也无余财豢养门客,自然也是......”

  刘禹继续尴尬地说道。刘牧之听完反倒是微微一笑说道

  “我刘牧之若是贪爱钱财,何须来找你区区一个校尉?”

  刘禹满脸窘迫,心里是越发地尴尬,满脸通红是说不出话来。刘牧之见状,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一日二餐,一餐只要清粥小菜,半月能食一口肉,足以!”

  言罢,只见刘禹脸上转窘迫为喜,急遽颔首说道

  “当年家贫,请牧之设计也有猪油饭可食,今日我拜刘牧之为我先生,岂有怠慢之理?先生请!”

  说完便拉着刘牧之进入府内。刘牧之是嘻哈一笑,追随着进入校尉府。自然,这校尉府也豪华不到哪里去,只是有个两进的院子而已。

  刘禹拉着刘牧之入得正堂,只见是满地的竹简和黄纸。书籍随处都是,难以下脚。刘禹急遽想自己收拾,刘牧之却是一点不在意,捡起一卷书看了一眼,便径直跨步进去,找了一处空地,席地而坐下来。

  这下刘禹倒是疑惑了,问道

  “先生刚刚责我囚首垢面,这见了满地的狼藉,倒是又不介意了,真闹不懂你们念书人的脾气!”

  刘牧之哈哈大笑说道

  “刚刚你只是言说你念书不透,我又不知为何书,自然是要试探一番,如今我亲眼所见你刘德舆所读乃《孙子兵法》,自然是不介意!”

  刘禹听完,索性也是席地而坐,面对着刘牧之聊了起来,问道

  “先生,我有一个疑问,想请教先生!”

  “请明公说来!”

  刘禹听完,一脸疑惑地问道

  “什么....公?”

  刘牧之又是一阵大笑解释道

  “明公!”

  刘禹继续是一头雾水地心情,刘牧之见状便耐心解释起来说道

  “如今我已是你刘德舆的谋士,你即是我的主公,称你为明公,即是我等下属对主公贤明良德的美称!”

  刘禹名顿开说道

  “原来如此,只是这般会不会显得托大?”

  刘牧之摆摆手说道

  “明公虽然帐下目前只我一人,难保未来不会幕僚成群。届时若无敬称,厥后之士,该会轻视于你!至于托大,倒是不会,我只在暗地里如此称谓,在孙将军面前,我称你校尉即是。”

  刘禹听完,嘿嘿地笑着点颔首。说道

  “先生所言,倒是有理!只是先生如何就辞去了督邮一职?”

  刘牧之听完,叹息一口气说道

  “原本刘牢之将军镇守淮阴,领淮阴太守颇得民心。但没多久刘牢之将军便官拜龙骧将军兼领彭城太守,去镇守彭城去了。谁知王恭派了一无能之辈来淮阴,只知一味派税加重黎民肩负,我不想面对黎民痛苦又无能为力,便辞了官职,前来投奔于你!”

  刘禹听完不由得也是叹息一番随即又好奇地问道

  “为何淮阴太守是王恭来派遣,度帅呢?”

  “你还不知道呢?你们的谢玄谢幼度,早就被司马道子、司马元显父子削了兵权,再加上谢安谢尚书又厌倦朝廷争斗,是早就辞去官职,当那闲云野鹤去了。你们的度帅没了自己的叔叔撑腰,自己的身体又不济,自然是斗不外那司马家父子。”

  刘牧之说完,刘禹恼怒地一砸自己的大腿。恨恨地说道

  “天子真是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秦军压境就依靠度帅叔侄,如今危机已除,便急着政权夺利,真是一群忘八!假以时日,我一定要这司马家.......”

  话音未落,刘牧之起身上前一步阻止刘禹说道

  “明公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司马家自是重复无常,喜好同室操戈。若不是这样,天下纷争何至于此啊?但若不是如此,我们又怎能与那些士族争权呢?陈涉起兵,而刘邦得天下;刘崇起兵,而刘秀得天下。天下时势,瞬息万变,我等如今势力单薄,何不隐藏心中山岳?待羽翼丰满,再一招定乾坤呢?况且,北府军猛将如云,都是明公的顶头上司,无论其中有几多人忠于晋室,明公都不能随意吐露心声,司马家虽然都是草包,可桓、谢、庾、王都是树大根深,不行与之敌!”

  刘禹被这一席话说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回过味来,说道

  “我未来还能与这些世家大族平起平坐?”

  “你说呢?”

  刘牧之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禹。刘禹迟疑片刻,脸上充满欣喜,言说道

  “那也纷歧定!”

  言罢,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很快,刘牧之又收敛住笑容说道

  “明公刚刚要问我什么问题?”

  刘禹这才名顿开,收敛笑容言说道

  “哦,是这样的。为何孙子兵法上面的许多战例我看不明白?”

  “那是明公不知道其时的配景是怎样的!我来跟你说吧!”

  刘牧之言说道。

  说罢,刘牧之便跟刘禹讲起历史事件来。刘禹是听得津津有味,一直到日落。这才想起来都没用饭,便付托厨下,做了些菜饭,又炖了些鸡肉二人吃得一饱,又挑灯夜学,直到深夜,才各自睡去!

  日子一晃半年已往,刘禹与刘牧之是整日形影不离,刘禹是不停的向刘牧之讨教古往今来,兵事民风,是无一不谈,无一不问。真可谓是秋风又去冬将至,看尽春花再观夏。

  突然一日,孙无终遣人来传。刘禹放下手里的事情,随即整理衣冠追随去将军府参见。孙无终见刘禹到来,也不空话,直接是板着脸说道

  “度帅去了!”

  刘禹不明就里,便看着孙无终皱着眉头,也不说话。孙无终以为刘禹没听明白便又说了一遍

  “度帅在会稽病逝了!”

  刘禹照旧没有说话,只是这次是低着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孙无终见状,没好气地问道

  “你在听我说话吗?”

  “禀将军,我在听。”

  言罢,刘禹抬起头来说道

  “将军的意思是,北府军可能会被谁接手?”

  孙无终点颔首,说道

  “如今北方不稳,翟辽又闹得厉害!这个三姓家奴真是个祸根!”

  “与我们何关?”

  “与我们何关?翟辽已经是二降慕容垂,我推测慕容垂绝不会再相信翟辽,你就看着吧,若是翟辽被灭,慕容垂肯定率军南下。”

  刘禹沉思片刻说道

  “我觉得翟辽不会轻易被灭,如今冀州之章武、渤海、清河三郡叛乱未被剿灭,慕容垂不会轻易率军南下进攻翟辽。况且高平郡翟畅已反,其二人乃是叔侄关系,恐怕会同流合污!”

  孙无终听闻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想也是,只是我军现在,在弘农、魏兴、汉中三郡用兵过多,这姚式一族的秦国又在关中有统一之势,北有慕容家两个燕国,黄河一线怕是危机。本军兵丁人马不够,恐怕难以防守。”

  “我看不会!”

  “何以见得?”

  “如今我军虽然势寡,但朝廷已命朱序将军率军五万北上驻扎镇守河阴,我军左翼无忧,我军只要集中精力守住荥阳,便可盖住山东叛乱,和扼守住燕军南渡黄河的通道。”

  言罢,孙无终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沉思片刻,说道

  “这么久没见你,到底在干什么?”

  刘禹有些惊讶,孙无终竟然突然问起和时势毫无关联的问题,便如实回覆道

  “卑职一位故友,原为淮阴督邮,因为王恭派了一位只知派税的太守,他叹息黎民痛苦,不想与其同流合污,便来投奔我了。又因为他学识比我高,故而一直在我家里,我向其讨教一些问题!”

  孙无终点颔首,说道

  “刚刚你说到王恭,你可知道此人?”

  “我有过一点耳闻!说实话,可能是不怎么样,此人名声欠好。不外以目前朝廷的状况来看,北府军也应该不会交到此人手里吧?”

  孙无终摇摇头说道

  “此事很难讲,算了,那都是朝廷的事,我等只是武人,不去掺和。那依你所见,我们暂时就先按兵不动?”

  刘禹点颔首,说道

  “现在慕容垂和河北的叛乱、翟辽纠缠不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南下。至于关中则是打得像一锅粥,也是无力东顾。只是这太行山以北的西燕国,怕是有些想要渔翁得利的意思。”

  “如此,那就暂时先做张望吧!”

  “将军英明!”

  孙无终摆摆手,示意退下。刘禹便起身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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