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出了客栈门后,便按这店小二说的,返身往南行去。
才刚走没几步,就发现了不远处的陆世康。
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他修长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
虽灯光昏暗,照旧一眼便认出他来。
再不会有人如他一般让她一见之下就心里突然一跳了。
不管承不认可,他的泛起都让她觉得适才还冷清的街,突然变得不那么冷清了。
此时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只好向前。
狭路相逢时,就听他说道:“孔医生这是去哪行医了?还带着个药箱?”
“我现在要去两里路外的村里行医,陆令郎请回去休息吧。”此时已经走到他劈面,她未停步,继续向前。
不想告诉他自己是要去找住宿处的,免得他随着。
“孔医生如此热爱行医,真是叫陆某佩服,不外陆某觉得,孔医生一小我私家走夜路行医照旧有些危险了,究竟,走的多是山路,本令郎便勉为其难,护送你去......”他跟在后面说道。
“这个,用不着陆令郎费心了……”
“孔医生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本令郎无法向你家人交接,所以,本令郎只好充当一次护花使者。不外,本令郎疑惑的是,你去行医时,别人都已经睡了,你是计划把人家叫醒,给人家行医么?”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和她的并排处,和她并肩前行。
“你管不着。”
“眼下有个病人,正需要你医,就在依云客栈,要么,你先回去医下?”
“谁啊?”她顺口一问,随后又觉得,他一定是在调笑而已。
“本令郎......”
果真,他就没一句正经话。
“你有什么病?”
“心病。”他答道。
“本医生不医心病。”
“孔医生简直无法医别人的心病,因为孔医生自己的心病比谁都严重......”他顿了顿,“好比说,孔医生有严重的口是心非之症。”
“并非本医生有什么口是心非之症,而是陆令郎有严重的臆想之症。陆令郎,本医生真的对你丝毫没有兴趣......”
就听他答道:“我信。”
嘴里说着相信,手却突然搭在她的肩头。
她便被他被动地依偎在他怀中。
“你放开!”她道。
心里某处却突然情不自禁狂跳了一下。
“嘘,小点声,孔医生声音太大,会破坏这般月光下的美好景色的。”
“你放开!”她又高声喊道。
“孔医生,你看,月亮在看着你呢,你这么高声,会吓住它的。”
她抬头,看到天空中的那轮弯月,此时正照耀在街道的西上方,让整个街道充斥着一片迷离的气氛。
“陆令郎,你应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话,眼下我们,真的不熟。”
“孔医生,你在三番四次非礼了本令郎之后,还要装作不熟?照旧说孔医生计划非礼了就跑,不计划卖力任?再者,我们两个男子,哪来的女子?何来的男女授受不亲?”
她突然想起,他还从来没劈面说过自己是个女子。
她一时有些拿禁绝,他是不是认真将自己当成个男子了?
不外又想到,他如此善于分析,自己肯定不行能瞒得过他。
他所有的话,都是在调笑而已。
被他手搭在肩上往前走,和他紧挨着身体,她心里纠结得很。
身体在不受控制地感受着来自他的体温,心里却又有个声音始终在提醒自己,这样的时刻,对自己是极端极端危险的。
似乎危墙已经就要倒下了,她却还站在危墙之下,舍不得跑掉。
似乎危墙之下风物独好,她到哪儿都寻不到更好的景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