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希尔看着沉闷无语的哈格姆，心里明白是这家伙犯浑的劲又上来了，自己要不拉他一把说不定现在他的刀已经架别人脖子上了。双方人数上的差距太悬殊了，纵然是个小孩子都能明白如果打起来他们基础没有胜算。
“你想干什么。”两人对盯了几秒，哈格姆的声音透过覆面盔传了出来。
“至少我不想让我们陷入险境。”
克希尔认真地说道。随即长舒一口气，继续说:
“我和塔跟他们走，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你留在这里领导士兵。”
“不行，我不相信你们。”哈格姆斩钉截铁地说道。
克希尔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一点情面也没留给自己。
“那你想怎么样？”
“我跟你去。”
克希尔听到对方的话扭头看了看塔，后者没说话，只是给他了一个支持的眼神。
“那……你跟我一起去也行，千万别太激动就好。”
要是让哈格姆和士兵们呆在一起，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来，只要他别把自己拖入浑水里，一切都好说。
“我自己清楚。”
克希尔将信将疑地瞥了一眼哈格姆，他要真乱搞自己基础就制不住他。
“我和他跟你们去。”
克希尔微笑着对那几个猎人妆扮的人喊道。他们几个面无心情的点颔首，示意克希尔跟上便扭头钻进人群。
在人群里穿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面对周围充满敌意的目光时就更困难了。克希尔觉得自己像过街的老鼠，哈格姆的举止就自然多了，握着剑柄目不斜视，高峻的身躯绝不避让，挤着两旁的人墙而过，盔甲不时蹭到那些人的武器，发出金石相撞的叮当声。
走出人群，他们注意到除了那几个领路的猎人妆扮的人，身后还随着十几名装备稍好的士兵押送。
“你说，他们会不会想把我们骗到没人的地方给干掉。”
克希尔轻声说道，两只眼睛还盯着前面带路的人。
“应该不会，以他们的人数不需要靠这种伎俩，但也需要小心。”
哈格姆装作疲倦地扭了扭脖子，用眼角的余光看见那些跟在后面的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前面领路的人引着他们一直走出了萨米什乡村的规模，往林子深处走去，茂密的林子里依稀可见一条小道，那是经常被人踩踏形成的一条路，可见小路上满是弯曲破裂的植物枝叶。
约莫二十分钟后，经过途中频频更改路线，领路的人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洞前，山洞口有几名巡查的士兵，装备同样十分简陋。
山洞中隐约可见拐角后的火光，仔细听去另有人说话的声音。
领路人上前和那几名士兵攀谈，随即那几名士兵示意克希尔他们过来。
“你们要交出武器。”
士兵同样也说着口音很重的乌瑞兹地方方言。
克希尔皱着眉头把腰间的剑递给了他，转头看哈格姆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的剑没什么用处，但我的剑可从不离身。”
觉察到了克希尔敦促的目光，哈格姆冷冷地说道。
克希尔猜到了这名高尚的骑士老爷不会那么轻易就把自己的剑交出去，正要劝他。从山洞里面走出来一个农夫妆扮的人，对他们喊道
“不用了，斯普达大人说不需要收走他们的武器，把他们领进来。”
门口的士兵听到他的话，不再挡在几人面前，将剑交还给克希尔，各自退后让出一条道来。
“斯普达……”
哈格姆喃喃道。
他认识这个名字，是斯普达.坎贝尔的话。
如果不是覆面盔遮住了他的脸，克希尔就能看见哈格姆脸上那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他在回忆这个熟悉的名字。
那是他刚加入圣星骑士团时的导师，他教会了哈格姆许多工具，在战场和遗迹中都和哈格姆并肩。他们二人的关系既是导师，又是朋友。直到有一天的清晨，斯普达突然离开了哈格姆所在的耀骑士队。哈格姆问遍了周围的人，可没一人知道斯普到达底去哪了。
十多年了，在圣星骑士团从最底层的侍从开始，经历大巨细小的战斗，哈格姆最终获得了烁骑士长的职位。多年来，他一直未忘沾染泥土芬芳气息的清晨，醒来时帐篷外却没有那个练习长剑的熟悉身影。
难道他真的在这里？
走过窟窿的第一个拐角，里面的空间比看上去要大得多。克希尔之前见到的火光是墙上的火炬散发出来的，窟窿里搭着许多茅草铺就的浅易床铺。杂乱的人声来自窟窿里四处歇息着的男女老少，他们穿着朴素的棉布衣服，火炬的光照在他们脸上，映射出麻木与冷漠。孩子们也不哭闹，在大人怀中舔舐着手指，呆滞地望着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他们也许就是萨米什的村民。”哈格姆小声地说道，似乎是不想让那些人听到一样。
越往深处，窟窿越加严寒。之前领路的那些人和士兵都留在了洞口处，只有那喊话的农夫妆扮的人领着克希尔他们往前走。窟窿两旁都铺着许多浅易的稻草床铺，只在中间给他们留了一条狭窄的过道。
不远处的石壁下的缺口处有一滩清澈的浅水，应该是从石壁中渗出的地下水，有几小我私家正用木碗舀水。
窟窿顶处偶尔还会落下水滴，那可能就是有些稻草濡湿不干的原因。面黄肌瘦的人斜靠着墙壁，毫无生气地望着窟窿中的某一个点，许久才眨一眨眼。
走在这里让克希尔想起了皮克斯坦因堡的地牢，同样的阴暗、湿润，同样的不见天日。看着那些病态的人，克希尔总觉得他们眼中似乎少了一丝很重要的工具，但是又难以言喻。
这个窟窿简直像个迷宫，另有不少的岔路。拐了几个弯后，在这条岔路的尽头，有一道带着门的木墙。这里比之前的的岔路要干燥许多，但也同样的严寒，门旁的石壁上安有一个铁质烛台，正散发着清冷的蓝色光线。
那一瞬间，克希尔觉得烛台的光线有些眼熟。
领路人停在门口，让他们自己打开木门。克希尔怀疑地看了看领路人，对方平静的脸上并无任何波涛。在这严寒寂静的窟窿中，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打开门也许会触发什么怪异的机关，那种转瞬间就能让克希尔和哈格姆魂去世国的机关。
克希尔乱想一通，扭头望向哈格姆，对方站在他侧后方，靠近那领路人的位置，看得出他并不想和克希尔抢着开门，而且随时准备好了往领路人那个偏向退开的准备。
克希尔心中暗骂一声，又瞥了一眼那诡异的蓝色光线，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前缓慢地拉动木门。
开门发出的吱呀声回荡在空旷的窟窿中，这种吵嚷的噪音越响，克希尔的行动就越慢，原来只是拉开一扇门的行动，到最后酿成了克希尔与门一起缓慢的移动。随着门被拉开到最大的角度，在门背后的克希尔心跳也猛烈到了极点，他清楚的感受到嗓子眼里随心跳哆嗦的感受。他整小我私家都绷了起来，随时准备跳开这片危险的区域。
但什么也没发生，并没有他想象的巨石、火焰或者箭矢。克希尔在门后只看见哈格姆坦然地走了进去，随后从门内传来一声苍老嘶哑的声音。
“你来了。”
冬逆夏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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