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记美人坊后身有个五进的院子,修的简朴温馨,第三进照旧三层的,这在王公府邸中都不多见,院子里也部署了不少花花卉草,看起来不起眼,可有半数都是名品。
秦越请了老花匠专门照顾这些花卉,廊下的花盆里几棵波斯菊开的正艳。
“丫头,把你等来可真不容易啊。”秦越攥着手里那块玄色玄铁令牌喃喃自语,不紧不慢的踱步到男子的床前。
“钟羽澜真的是你的姐姐?”
“是在下的姐姐,秦掌柜,我都说了许多遍了,不信你就去平南侯府问一问。”钟长林虽然身上有伤,但这并不影响他正襟危坐。
这小我私家怎么这么烦琐,难不成令牌是他偷来的?
“她何时来的京都?”
“两个多月前。”
秦越一连问了许多问题,十分详细的了解了钟羽澜这段时间的事情,可钟长林也不怎么在家,一些事情都是听下人汇报的,语焉不详,让秦越十分遗憾。
钟长林看着这小我私家一表人才,白衣翩翩,看年龄绝对不到二十多岁,步履轻盈,定是内家妙手,也不知道二姐是如何跟这样的人做了朋友。
昨夜他敲了半天的门,开门的小二一看到这个令牌就忙不迭的请他进来,不光准备了一桌子的吃食,还连夜请了医生。
而且秦越作为盛唐的掌柜,不到一刻钟就泛起在他面前,看猴子似的看了他半天,还一个劲的说他们姐弟一点都不像。随后问东问西,十分“热情”。
比衙门官差问话还要烦琐。
“秦掌柜就不能告诉在下,你和我二姐的关系?”
秦越十分潇洒的“啪”一声合上折扇:“小丫头若是想让你知道,在你来之前就告诉你了。她既然不说,那我也未便透露,日后你照旧亲自问她吧。”
切,故弄玄虚!
不说拉倒。
“药来了。”一个十分清秀的女子,端着药碗进来,放到钟长林面前的桌子上,好奇的审察一番,能让秦掌柜亲自热情招待的人可不多,也不知这位是什么人。
秦越压低声音:“黄鹂,付托下去,把主院认真扫除一下,工具都准备最好的。另有让老李把这几年盛唐七家店所有的账本准备好,东家要来了。”
黄鹂眉飞色舞:“姐姐真的要来京都了?”
秦越颔首:“已经来了。”
钟长林也将两人的悄悄话视而不见,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呵,喝药喝的挺溜啊。”秦越挖苦,中药汤苦涩难以入口,若是换了他,就是病上一个月他都不喝,不外幸亏他身体好,从来没有喝过。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捏着鼻子一点一点抿,不如这样来的痛快。”
秦越十分认同的颔首:“说的也是。既然你是平南侯府的事,那我就告诉你一件新鲜出炉的大事……”
听完秦越的话,钟长林仰头大笑:“钟长风,你也有今天……”
他的一阵大笑,让秦越看不明白了。盘膝坐在他劈面闲聊起来,左右是小丫头的家人,多了解了解照旧很须要的。
钟羽澜和钟羽韵半路上特意叫了裴彻同去,绝不惜惜的给了狱卒一个大大的荷包,意思不言自明,钟长风肯定能少受点苦。
裴彻给钟长风重新看过腿,上药包扎,都是用的最好的工具,确保他不会落下残疾。
绕是这么美意的带着裴彻来,照旧被亲弟弟诉苦了一通,把他自己惹祸归结到了钟羽澜身上,若不是她非得从青阳回来,平南侯府哪里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钟羽韵也深表同意,姐弟两人联合起来把钟羽澜喷了一顿。
美意当成驴肝肺!
倒是裴彻缄默沉静不语,钟家的事他欠好加入,也不想管。
钟羽澜已经害的裴轼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他怎么也不会对钟羽澜有好感,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
钟羽澜是从科技时代穿越过来的,基础不信什么“七杀命格,天煞孤星”之类的批命,回去的路上想了一通,这件事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吧?
钟长风当街纵马伤了人,是他性格所致。
钟长林被欺负的久了,破釜沉舟绝地还击那是一定的,与她何关?
平南侯府本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出了事凭什么把屎盆子扣到她头上?
钟羽澜不客气怒怼了妹妹和弟弟一通,回到听云小筑的时候还在生气,晚膳也没吃,把自己关在房里。
梅儿和雪梨在门口拍门许久,都不见钟羽澜开门,正准备放弃的时候门开了。
“进来吧。”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处罚自己,钟羽澜想通了,干嘛饿着自己,扫了一眼,两人身后并没有周妈妈的身影,往日周妈妈总会在晚上亲自过来服侍,今个怎么没来?
“周妈妈呢?”
雪梨耸耸肩:“四少爷跑了,还带着伤,周妈妈见了那件带血的衣服,就出去找人了。”
梅儿低眉顺眼不说话,似乎不敢看钟羽澜的眼睛,钟羽澜没有多想捧着碗用饭。
钟羽澜觉得梅儿有些不正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找了个借口让梅儿先下去。
论年纪,梅儿也是十七岁,和她一般大,生辰和钟长林差不了几天,甚至府里有下人嚼舌根说梅儿的眼睛很像侯爷,钟羽澜也留意过,确实很像。
钟羽澜呵呵了,这说明什么呢?什么也说明不了,也说明了一切。
说不定梅儿就是她的妹妹,不外生母不祥而已。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梅儿真的是她的妹妹,她老爹怎么会不知道呢,也许是冒充不知道吧,看梅儿的穿着,比此外婢女都要好一些。
梅儿是自幼养在府里的,钟羽澜是她的第一个主子,手底下倒是利索,不外敬重倒是差了一点。
有时候还会怔怔的看上钟羽澜好半天。
钟羽澜月想越觉得可疑,回家两个多月,她发现侯府不像她刚来时那般洁净纯粹。平静的水面下是汹涌的暗流,现在似乎快要浮出水面了。
“周妈妈为何这么体贴四少爷?”
雪梨歪了歪脑袋开口:“嗯,怎么说呢,四少爷的生母樱桃姨娘性子温和,给四少爷讨不到什么利益,周妈妈看着心疼,就偷偷的接济,时间长了,就把四少爷当亲儿子疼了。”
钟羽澜点颔首,又有些不理解:“四少爷有亲爹亲娘疼,他是平南侯的庶宗子,待遇不会差到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