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年代感十足的办公室，蓝白相间的墙面，随处可见起皮的地方，地面的红漆也早已磨的漆黑，仔细留意下还能看到一点红色。
墙面起皮的地方或许十多处，地上红漆另有零星的五六块完整的，这是郝宁静通过近三个小时，视察出来的结果。
玄色的办公桌前，两鬓发白的男子看着面前的电脑，偶尔点击两下鼠标，也不知在捣鼓着什么。
他面前，坐着一位中年妇女。
不理碰面前男子的眼神躲闪，坐在办公桌前面色凄苦的中年妇女，只是一直盯着面前的男子。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然到了中午，中年妇女想着继续缄默沉静下去也不是措施，终于照旧开口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宁静。
“牛主任，我家小郝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办，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准信。我们孤儿寡母的.......要是没有一个肯定的回复......说什么我也不走了。”
说着说着，中年妇女眼中充满了泪珠，眼见着就要从眼中滑落。
“哎......”牛主任见没法躲避，为难道：“郝嫂，你们家小郝的事情，不是我不想给你办，我是实在没有措施啊。我也知道，你们娘俩这些年过的不容易，要是这事我能拍板，冲着我与老郝多年的情分，说什么也得给小郝部署一个满意的事情。问题是，这种事情，得厂领导同意。”
提到厂领导，牛主任心中马上有了措施，接着说道：“要不，你们先去厂办公室一趟，只要厂长颔首，我立马给小郝部署。”
“别人我不认识，我只认识你牛主任。”郝母怎会不明白对方的心思，一下把话说死后，转而打起了情感牌，说道：“牛哥，要不是没有措施，我们娘俩说什么也不会麻烦单元。当年要不是有我们家老郝，单元说不定也没有今天，你们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想起自己的好哥们，牛主任语气总算是缓和了许多，说道：“老郝可惜了，要不是他，单元确实没有今天。你们娘俩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单元能照顾到的，一定尽可能的给你们娘俩解决了。”
郝母语气坚决，说道：“其他的都不需要，只要单元给小郝把事情问题解决了就行。”
“郝嫂，你就不要为难我了，事情的事情我说了不算......”实在没有措施，牛主任将目光瞄准了郝母身后，或许是站了太久，正用手撑着椅子靠背的郝宁静，说道：“想不到，小郝都这么大了，得有23，24了吧。”
郝宁静还没来得及开口，郝母倒是抢先回覆了。
“再有两年，都得三十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稳定事情。”
“都快三十了.......”牛主任叹息一句时光飞逝之后，拿起了电脑前的一盒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了郝宁静，“会吸烟吧，来一根。”
说完，牛主任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谢了，牛叔。”
一直本着事不关己的态度，见身边两人目光一下瞄准了自己，郝宁静总算从神游天外的状态回过神来。
自然的接过烟，熟练的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吐了一口烟圈，满身不自在的郝宁静，总算是全身放松了下来，这才来得及运动一下身体。
站了几个小时，郝宁静早就站不住了。
“与老郝，越来越像了。”
烟雾缭绕的办公室，牛主任冷不丁的蹦出了一句话。
“呼......”
脑海中关于父亲的影象，郝宁静早已模糊了，只是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并未说什么。
或许，眼前熟悉中带着一点陌生的办公室，还能叫醒郝宁静对于父亲的一点影象。
当年花钢冰棒厂还在的时候，每年暑假，郝宁静与一帮差不多大的孩子，拿着父辈手里给的冰棒票，咋咋呼呼领上几根冰棒，就是坐在这间办公室，一坐就是一天。每次一群孩子吃完手里的冰棒，各自的怙恃就会准时泛起，领着他们回家。
那个时候，办公桌前坐着的，还不是郝母口中的牛主任。
办公室内，又变得缄默沉静了。
剩下的，只有牛主任与郝宁静手中香烟，燃烧的声音。
“有什么事，你自己给你牛叔说吧。”
郝母给郝宁静，使了一个眼色，再次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宁静。
“牛叔，我也知道，我妈的要求，让您为难了。”想起与母亲所来的目的，郝宁静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我和我妈，这就去厂办公室一趟，先和厂长说说我们家的情况，事情成与不成，看我们自己了。如果厂长同意了，事后还请牛叔多帮衬，给我部署一下事情。”
母亲与郝宁静口中的牛叔扯皮了一上午的时间，一旁旁听的郝宁静也大致有了自己的想法。
郝母所求，身为车间主任的牛叔，确实没措施给出允许。
“果真与老郝一样，是个痛快人。”牛主任掐黑了烟头，说道：“你先带着你妈去一趟厂长办公室，只要厂长颔首允许要你，我一定给你在车间部署一个满意的事情。”
消磨了一上午的功夫，牛主任总算是给了郝宁静娘俩一个口头允许。
“牛哥，小郝，你们.......”
“妈，别说了，别让牛叔难办，我们先去找厂长。”
郝母怎么也没想到，本想着自己儿子会有什么好措施，结果只换来对方一个口头允许，还想说点什么，就被郝宁静一把拉着走出了办公室。
“小郝，你先回去。你事情的事情，你妈今天一定给你解决了。”才走出办公室，郝母随手在脸上抹了几下，哪还看获得哭过的痕迹，又是要转身。
郝宁静拉住了自己的母亲，说道：“别去了，我们先去找厂长，牛叔会给我资助的。”
“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求人抹不开面子。”郝母挣扎了一会，见拉扯不外，只得叹气道：“算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我不管了。”
“我会解决的，走吧，走吧。”
拉着自己的母亲，郝宁静逃一样，远离了身后的办公室大门。
正如郝母所说一样，死皮烂脸的求人资助部署事情，郝宁静真拉不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