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惊天阴谋
欧阳念这样想着。
下一秒,她便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夜冥轩的眼睛酿成了赤红色。
诡异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他盯的跟专注,似乎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欧阳念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念念,我禁绝你喜欢他。”
她听到他喃喃自语,“你若是喜欢他,那我便杀了他。”
“上一次,你逃了我的婚,这一次,我不会放任你逃脱。”
他骨节明白的手指,轻轻的放到了她的脸上。
欧阳念总感受,下一秒,他便会绝不犹豫的将她掐死一般。
“知道死亡是什么感受吗?”
夜冥轩脸上,诡异的勾起一抹笑,他的手指游移到了他的脖颈处,徐徐收紧。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夜冥轩掐住欧阳念脖子的时候,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生命徐徐流逝的恐慌感。
夜冥轩掐着欧阳念脖子的手徐徐收紧。
欧阳念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力徐徐变弱,魂体也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念念,这就是死亡的感受,你感受到了吗?”
“当初听到你逃婚的消息,我也曾这样窒息的痛苦过。”
“不,应该要,比这还要痛苦。”
“生不如死!”
意识徐徐的模糊,可是欧阳念却能听清楚夜冥轩的每一句话。
他说,生不如死!
原来,当初她的一念之差,他竟然,如此痛苦。
对不起。
欧阳念心中道了一声。
她想,这一次,她可能是真的要消失了吧。
可惜了。
她身上还背负着通敌叛国的千古骂名,背负着将军府的一世清誉。
她没有叛国,没有偷取帅印。她还没有查清楚,是谁害了她。
欧阳念最后又看了一眼夜冥轩。
对不起。
她可能永远没法告诉他,她已经不喜欢钟离了。
欧阳念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迎来了第一缕曙光。
她成了一个婴儿。
欧阳念想,她应该是投胎重新做人了吧。
心中马上怅然若失。
时间一晃即是十八年。
欧阳念站在镜子前,审察着自己与前世一般无二的脸。
十八年,她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十八年。
这里没有天子,没有摄政王,也没有将军府。
她的父亲和母亲,也不再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和将军夫人,而是成了家族里的掌权人。
她的两位哥哥,也不再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小将军。
她的年老随了爷爷考了军校,年纪轻轻成了华国最年轻的上校。
她的二哥继续了家里的公司,成了帝都年轻有为的钻石王老五。
前世里的一切,都像是她做的一个无比离奇又荒唐的梦。
在这里,她承载着前世的影象,一路读完小学、中学、高中,顺利的进入了帝都最着名的大学。
她以为,她可以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的活下去。
直到——
在大学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本书。
一本让她觉得谬妄,觉得不行思议,觉得不行置信的书。
那本书,是一本名为《红昭怨》的小说。
小说的主人公名为沈红昭,是临国被封爵的郡主。
沈红昭的父亲沈慕北,是临国天子沈慕南的弟弟,临国的南平王。
而她的母亲,则是流国曾经最为受宠的临月公主。
临月公主并不是南平王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南平王妃。因为早先时候,流临两国并不交好。
临月公主是随着南平王私奔惠临国的,因而生下了沈红昭。
当年临月公主生下了沈红昭之后,流临两国因为一个临月公主发生了一场大战。
那场大战,流国出战的人,即是其时小有名气的欧阳将军欧阳城。而临国出战的人,则是临国赫赫有名的南平王。
那次大战,两败俱伤。
欧阳将军在这场战争中一战成名,一跃成了流国赫赫有名的上将军。
欧阳家带出来的兵,也被流国的天子亲封为虎狼军。
而临国的南平王,红昭的父亲,却在这场战争中不幸殒命。
临月公主受不了刺激,整日以泪洗面,小小的沈红昭便以一己之力,扛起了平南王府。
那时候,她也立下誓言,立誓一定要替父报仇。
她要让欧阳将军府的所有人都生不如死。
红昭的复仇计划,首当其冲的即是欧阳将军的爱女欧阳念。
彼时,欧阳念正值及笄年华,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红昭找上了钟离。
她许诺钟离锦绣前程,要求钟离蛊惑欧阳将军的爱女欧阳念。
钟离欣然应允,自导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乐成让欧阳念芳心暗许。
欧阳念的整颗心都扑到了钟离身上。
钟离也应允欧阳念,待他功成名就,便来娶她为妻。
可是欧阳念并未等到钟离求娶她,便先等来了一纸婚书。
择欧阳将军之女欧阳念,为摄政王的王妃。
一道圣旨,如同晴天霹雳,当头砸下。
摄政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皇上请旨,求娶将军府之女,允许今生此世,只求娶欧阳念一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几多人,就连羡慕也羡慕不来。
况且那人照旧权力滔天的摄政王爷。
此事一出,满朝皆惊。
当日里,摄政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允许求娶欧阳念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
欧阳念其时就傻眼了。
那时候,钟离恼怒的跑来指责她,质问她与摄政王的关系。
欧阳念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钟离气愤的拂衣而去,一瞬间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那是她喜欢的人,曾经如同神袛一般从天而落救了他的人。
那一次,欧阳念恨上了向皇上请旨的摄政王。
那是欧阳念第一次,如此失态。
她怀着满腔的恨意,带着一身孤勇,只身去了摄政王府。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摄政王。
睥睨万物,冷光摄人。
阴暗深沉的脸庞,透着棱角明白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摄人的光线,特别吓人。
果真是同听说中的那般,高屋建瓴,贵不行攀。
可叹其时的欧阳念,怀揣满腔的怒火,并未注意到这个男人的危险性。
“夜冥轩,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用圣旨欺压我嫁给你。我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要是识相一点,就赶忙把这婚给退了。”
“我可是将军府的小姐,你可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赖上本小姐了。”
“我告诉你,你就是只又丑又笨的猪,我就算嫁给一个乞丐,也不会嫁给你的。”
欧阳念怒气冲冲的冲着夜冥轩大吼。
那时候,她耍了点小智慧,以为夜冥轩会因为她这故意装出来的粗鄙不堪的泼妇样而嫌弃她,继而会进宫请旨,退了这婚。
可惜夜冥轩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此。
“喜欢的人?”
夜冥轩的犹如深谭一般阴冷森寒的眼眸危险的眯起,他的面上,已经是阴沉一片。
“喜欢的人,是谁?”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黑漆漆的双眸执拗的盯着她。
周身的温度,如同霜雪笼罩,寒风凛冽,冻彻心扉,冰寒砭骨。
欧阳念被她这样的反映吓了一大跳,满腔的怒意瞬间被吓退了一泰半,身子也情不自禁的缩了缩。
“我…我喜欢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
欧阳念心里很畏惧,但照旧梗着脖子虚张声势:
“夜冥轩,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不退婚,姑奶奶我定然要让你悦目。”
欧阳念说完,也不待夜冥轩有所反映,便已经落荒而逃。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是欧阳念不知道,她跑了以后,男人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回神。
他的眼睛,因为欧阳念的到来,而染上了一丝不自觉查的宠溺笑意。
欧阳念,不管你喜欢谁,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欧阳念和摄政王的婚期徐徐临近。
欧阳念心急如焚。
那日,钟离又来找她可。
欧阳念见到钟离,满脸欣喜。可是转瞬间,她的脸上又浮上一抹忧郁之色。
她很快就要嫁人了。
嫁的照旧流国权势滔天,深不行测的摄政王。
“欧阳念,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钟离问她。
“我虽然是真的喜欢你了,钟离。”
欧阳念想也未想,便道,可是很快,她的语气又变的落寞起来:“可惜我就要嫁给摄政王了。”
“钟离,我们日后,照旧不要晤面了吧。”
欧阳念想了想,说道。
她是欧阳府的巨细姐,她不能做有辱门风的事情。
欧阳家世世代代都是护国的良将,她不能坠了将军府的名声。
钟离听到她这么说,似乎有些激动:“欧阳念,你不能这样。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那时候,她傻乎乎的以为,钟离这么激动,全是因为在乎她。
可是她不知道,钟离早就和红昭勾通一气。
钟离带着欧阳念私奔,红昭使人在半路劫走欧阳念。
为了时时刻刻掌握欧阳念的一举一动,他们还买通了欧阳念身边的丫鬟小桃。
欧阳念最终照旧被他说动了,允许了随着他一起逃婚。
就像钟离说的,摄政王就是个吃人的恶魔,嫁给了他,就即是将自己葬身火海之地。
即便没有钟离,她也是要逃婚的。
可是欧阳念又担忧爹爹和哥哥,所以她逃到半路又折了回来,她要确保爹爹和哥哥宁静无忧,她才气放心的离开。
欧阳念没有听到父亲和哥哥被迁怒的消息,却听到了夜冥轩的消息。
因为欧阳念逃婚,夜冥轩成了别人的笑柄。
虽然京城上下,没有一小我私家敢明目张胆的议论摄政王,但是也不乏欧阳念能听到别人偷偷议论。
“欧阳念,我探询到了消息,流国和临国即将大战,你们欧阳家衔命出征,皇上需要欧阳家,不会因为你逃婚就怪罪欧阳府的。”
钟离的话,取消了她最后一丝疑虑,她随着钟离逃了。
越日,流临两国再次大战,欧阳将军衔命出征。
欧阳念逃出去不久,他们遇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钟离为了自己活命,丢下她和小桃自己逃走了。
“小姐,他们人那么多,你藏在这里,小桃去引开他们。”
一向胆小如鼠的小桃,这时候却冷静的如同变了一小我私家,她让欧阳念和她换了衣服,引着那群人朝着另外一个偏向而去。
欧阳念其时还在感动,以为小桃其时的冷静冷静,是因为护主心切。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小桃的举动,只是为了引开那些将军府和摄政王府派来找寻她的人。
她最终照旧落入了贼人之手,她的丫鬟小桃也被抓了回了。
而就在欧阳念离开的那天,红昭让人火烧了欧阳念的内室,乘隙又将假的欧阳念送进了将军府。
欧阳念火烧内室,偷取帅印,通敌叛国的事情,即是这位假欧阳念的手笔。
直到现在,欧阳念才明白,原来她前世里所遭受的一切,竟然全是红昭复仇的阴谋。
红昭。
红昭!
欧阳念手指发白,死死地攥住了那本名为《红昭怨》的小说,一股恨意在心中蔓延。
那时候,人人都说临国有个天才郡主沈红昭,文武全才,智勇皆备,谋略过人不输男儿。
好一个不输男儿的沈红昭!
欧阳念忍着恼恨的怒意,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她需要知道将军府最后的结局。
欧阳念看得飞快,终于在书中两个不重要的配角的谈话中,找到了关于将军府的线索。
【先生磊落一生,没想到,如今居然落魄至此……】
【苏兄何出此言?】
【唉…不瞒风兄,你可知,适才那位卖柴的樵夫,是何许人也?】
【何许人也?】
【他本是我流国的一员猛将,常年征战威震四方。只是半年之前被迫辞了官职,再无人知晓他的去处。】
樵夫……
他的爹爹,本该驰骋战场,征战四方,受万民敬仰。
他却成了樵夫……
那双本该拿枪拿刀的双手……
【想来这位猛将,定然有他过人之处,否则也不会让苏兄记挂至此。】
【风兄有所不知,当年苏某落魄之时,幸得先生提点,才有了今日的苏某,先生于我有知遇之恩,在苏某心里,先生即是苏某的恩师。】
【原来如此,难怪苏兄唤他先生,只是不知,他因何就被迫辞官了呢?】
【唉…说起来,也是先生家门不幸,出了个通敌叛国的女儿,若非如此,先生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通敌叛国……
欧阳念死死地盯着这几个字,突然露出了一个讥笑的笑意来。
呵呵。
沈红昭,果真好战略。
她的母亲当年随着他父亲私奔惠临国,期间也被人指着骂是流国的特工。
她便将这些屈辱,统统都何在了她的身上。
何其恶毒,何其恶心!
欧阳念继续往下看,两个配角的对话还没有完。
【适才苏兄若说之人,可是曾掌管流国虎狼军的欧阳将军欧阳城?】
【正是欧阳将军,想不到,风兄竟也知道先生。】
【欧阳将军半生戎马,威名赫赫,风某又怎会不知。
对了,苏兄刚刚说起的那位通敌叛国女,可是听说中那位为了与人私奔曾火烧内室、后又勾通敌国特工利用自己将军之女身份偷取帅印,导致流国嵩离之战惨败的欧阳念?】
【风兄竟也知道?】
【唉,此等愚昧无知,自私自利,无才无德,胸无点墨,污名昭著之人,不提也罢……】
欧阳念手指轻颤。
那小说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根针扎在自己身上一般。
足以让她千疮百孔,溃不成军。
愚昧无知……
自私自利……
无才无德……
胸无点墨……
污名昭著……
原来,在世人眼中,她已经成了这样一个不堪的人。
【只是苦了欧阳将军,一颗赤胆忠心,本该驰骋战场。就因为有这样一个失德的女儿,便要背上那千古骂名,偏居一方,受尽煎熬。】
偏居一方,受尽煎熬!
爹爹……
爹爹他……
欧阳念脸色刷的一白,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一股苦涩的悔意顺间弥漫了整个心房。
作甚诛心?
也许这即是所谓的诛心之通吧!
欧阳念疼得捂住了胸口。
爹爹,对不起。
是我太笨,中了贼人的阴谋企图,还连累了你们。
我不应逃婚。
不应……
真的不应……
欧阳念忍着疼痛,继续看下去。
她想,这些痛苦,都是她该得的。
是她活该!
【苏兄说起欧阳将军,倒让我想起了那个少年成名,传说中武艺高强,谋略过人,足智多谋,铁骨铮铮的少年将军欧阳战云。据说,他是昔日的将军府的大令郎?】
【不错,欧阳战云正是先生的宗子。】
【原来如此,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只可惜半年之前的流临一战,红昭使战略反了殷宿,小将军峡谷受伏,今后再无行踪,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哥哥……
哥哥他……
居然也遭遇了不测……
是她!
都是她!
欧阳念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了嘴巴,眼泪涌出一大片。
她胡乱的擦了擦,又继续看下去。
【下落不明?那……将军府的二令郎呢?】
【二令郎武功尽失,形同废人。一年之前销声匿迹,今后杳无音信。】
武功尽失……
形同废人……
二哥他……
竟然……
【二令郎如此骄傲的一小我私家,失去了一身武艺,对他来说,恐怕也是灭顶的攻击。】
欧阳念再也忍受不住,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嚎啕大哭。
是她欠好。
都是她欠好。
她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哥哥,她对不起所有人。
若不是她逃婚,红昭就不会有机可乘。
是她欠好。
她为什么还在世?
为什么?
欧阳念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如同陷入了魔障一般。
这时候,欧阳念的门被敲响了。
“小姐,家里来了客人,老爷和夫人让你下去呢。”
欧阳念终于从疯魔中回过神来。
她吸了吸鼻子,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忍着沙哑的声音道,“知道了,我马上下来。”
欧阳念又瞥了一眼那本书,将它放置在自己的床头,胡乱的洗了把脸上了点淡妆,堪堪将自己红肿的眼睛给遮掩已往。
又换了一身衣服,才从二楼的卧室下到一楼的客厅。
客厅里有自己的怙恃,另有两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女,正与自己的怙恃相谈甚欢。
在他们身边,还坐着一个略显殷贵的令郎哥,坐在那里低着头摆弄手里的手机,恰似很忙的样子。
“念念你下来啦。”
欧阳念的母亲见她下来,顺手便拉了她,“来,念念,过来见见你夜伯父和夜伯母。”
欧阳念抬起头,勉强露出一抹笑意:
“夜伯父”
“夜伯母”
夜伯母笑得温和,眉眼弯弯的审察欧阳念,眼睛发着亮光,像是在审察儿媳妇一般。
“念念这些年,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夜伯母笑眯眯的说着,顺便一只手掐了掐坐在一边看手机的一家儿子。
夜冥轩勉强抬起了头,一眼便对上了欧阳念略微有些红肿的双眼。
四目相对。
他愣了愣。
欧阳念则是瞬间瞪大眼睛,有些失态的不行思议的脱口而出:
“夜冥轩?”
夜冥轩又是一愣。
他悦目的眉毛微微挑了挑,语气轻浮道,“念念妹妹认识我?”
他不记得欧阳念有见过长大后的他。虽然小时候两人见过面,但那时候他五岁她才一岁。
欧阳念的头脑徐徐清明。
不,那人不是夜冥轩。
至少,不是她所以为的那个夜冥轩。
欧阳念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窘态。
看着夜父夜母和一家怙恃投过来的好奇的视线,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知道,他们这些人,有事没事就喜欢八卦。
欧阳念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对着夜冥轩道,“见过,冥轩哥哥小时候抱过我,我记得。”
后面,欧阳念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冥轩哥哥和小时候长的真相。”
欲盖弥彰的十明白显。
夜冥轩悦目的眉毛又是微微一挑,看着欧阳念似笑非笑,“念念妹妹影象力真好。”
欧阳念不置可否,坦然接受。
两人旁若无人的明里暗里的交锋,在两家的家长看来,却似打情骂俏。
夜伯母捂嘴偷笑。
夜家怙恃同欧阳家的怙恃相互对视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夜家和欧阳家是世交,夜冥轩和欧阳念在很小的时候就订了娃娃亲。
两人若是互生好感,相处愉快,两家的怙恃自然是乐见其成。
欧阳念却是头疼不已。
她现在已经确定,他眼前的这个夜冥轩,肯定不是她以为的那个夜冥轩了。
她认识的夜冥轩,不会露出如此轻浮的笑意,更不会露出像他那样的心情。
欧阳念嫌弃的皱了皱眉头,真是白长了这么悦目的一张脸了。
送走了夜冥轩一家之后,欧阳念继续掀开了她未看完的那本小说。
【欧阳城掌管虎狼军,玄羽帝本就心有忌惮,但是并未立即允许红昭。
摄政王请旨求娶将军府之女欧阳念,玄羽帝忌惮摄政王,不得不应。
然而,这桩亲事,却也让玄羽帝愈发的忌惮将军府。
最终,玄羽帝允许了红昭的请求,除掉将军府。】
看到这里,欧阳念心头一震。
原来……
不光有红昭……
难怪,诺大的将军府,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竟然是他与红昭一起,同谋筹谋!
真是想不到,欧阳家世世代代忠国忠君,到头来竟然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
也许换作前世,欧阳念还不会明白。可是现在的欧阳念,却是知道这其中的原理。
功高盖主。
这是历代天子都隐讳的事情。
欧阳家世世代代为军,有从龙之功,厥后又屡立战功。
想不到……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可怜爹爹直到丢了官职,还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谨慎行事,导致流临战败。
可他怎知,这场大战,本就是红昭同玄羽帝同谋演的一场戏。
只是为了除去他的父亲和哥哥,便这般大费周折。
可怜那些随着父亲出征,最后枉死在战场的虎狼军。
他们何其无辜!
玄羽帝!
好一个玄羽帝!
好一个仁德的好天子!
亲生女儿通敌叛国,导致流国战败,天子念及欧阳将军一心为国忠心耿耿,不光免了欧阳阖府一家的罪名,还赦免了通敌叛国的欧阳念,只是撤了欧阳将军的职位。
若是欧阳念真的做下这等通敌叛国的滔天大罪,天子这样的处罚,算是仁慈。
可是如今欧阳念得知了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却只觉得恼怒。
父亲和哥哥,皆因为他们,落得了悲凉下场,却还反过来对他们感恩感德。
欧阳念只消想上一想,便有一种想要杀了玄羽帝的激动。
那种激动,久久未散。
欧阳念拨通了自家二哥的电话。
“哥,你能不能帮我查一小我私家?”
“一个网络作家,笔名夜夜夜,写了一本叫红昭怨的小说。”
那边的欧阳战青说了什么,欧阳念灵巧的应下,挂断了电话。
夜冥轩随着夜父夜母回了一趟家。
“冥轩啊,你觉得你欧阳伯父家那丫头怎么样?”
回去的路上,夜母笑眯眯的问自家儿子。
夜冥轩无事了自家母亲那一脸八卦的笑意,只冷淡的回了一句,“尚可。”
心中却是莫名一动。
那小丫头,很合他胃口。
夜冥轩唇角无意识的微微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夜母一看有戏,忙语重心长道:
“冥轩啊,不是妈妈说你,你看看你整天呆在队伍里,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上哪里去找像念念那样好的女人去是不是……”
夜冥轩被夜母念叨的有些头疼:“妈,你到底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妈妈没有此外意思,只是看你欧阳伯父家那丫头不错。冥轩,你和你欧阳伯父家那丫头自小便有婚约,你要是喜欢那丫头,妈妈和你爸爸便去欧阳家,将你俩的亲事给定了?”夜母试探性的问道。
夜冥轩心意一动,想了想照旧坚决的摇了摇头。
夜母马上心下一沉。
难道自己会意错了?
这臭小子,不喜欢欧阳家那丫头?
夜冥轩却是接着道,“我自己的媳妇儿,我自己会追,用不着你们费心。”
夜母心下一松,脸上马上一喜。
自家儿媳妇儿有着落了。
那日之后,夜冥轩开始频繁的泛起在欧阳念的视线之内。
如同一个忠实的骑士一般,默默的跟在欧阳念身边,替她保驾护航,为她披荆斩棘。
不外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了夜家这位冥爷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者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
众人都以为,欧阳念结业以后,便会嫁给夜冥轩为妻。
可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位欧阳家的小姐,结业之后却并没有回家当自己无忧无虑的巨细姐和权门太太。
欧阳念掉臂家人阻挡,义无反顾的进了队伍,和她的年老一样,成了一名军人。
前世,她义无反顾的逃婚,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让整个将军府因为她而蒙受不白之冤。
她心里,始终怀有芥蒂。
这一世,她选择了参军,成了一名军人,成了和前世里的父亲和哥哥一样的人。
穿上军装的那一刻,欧阳念在心里哭了。
如今,她终于可以像爹爹那样,灼烁正大的保家卫国,守卫这片土地。
爹爹,对不起。
爹爹,从今天起,我会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再也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进了队伍之后,欧阳念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训练。
所以人都觉得,欧阳念参军,不外是为了好玩。
一个权门千金,放着舒适豪华的别墅不住,放着金山银山不花,放着山珍海味不吃,却偏偏来这里风餐露宿,接受最残酷的训练。脑子被门夹了?
可是,所有人都错了。
训练场上,她是最拼命的一个。
执行任务的时候,她是最为冷静的一个。
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所有人都看不懂她。
明明是一个名门千金,却偏偏选择了进队伍。
明明可以不那么努力,却偏偏拼命到让人感动。
训练场上,夜冥轩阴冷静脸,看着那抹倔强的身影,咬着牙忍着痛,接受最为残酷的训练。
他的心也随着一抽一抽的疼。
那是他的丫头。
倔强的丫头。
他束缚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接受训练。
明明当初他接受这么残酷的训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苦。
偏偏看见他咬牙坚持训练,他却是心疼的要命。
这丫头一定是来克她的吧。
时间一晃即是三年。
欧阳念从普通的小兵一步步升成了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