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眼魔
寒夜的冷风透过盔甲的漏洞让我一激灵醒了过来。
小心翼翼的从倚靠的墙边站起，旁边的温蒂妮还在睡袋里酣睡，不远处则是雇主坡尔左右精致的临时帐篷。环视四周，才追念起我们现在已经身处暮光精灵遗迹的地下一层，之前正是在这里的一处地下寒潭四周扎营修整。
坡尔左右的目标，是位于遗迹较深位置的主事厅，那里应该保留有比力富厚的纪录石碑，如果没有意外，拓印完全部之后就可以安然返回了。
与完全隐蔽在地下根深的矮人都市差异，暮光精灵的故城往往呈半坡式的，地表有一部门保留为入口和祭坛用途的规整修建群，通过狭长的甬道就可以来到位于浅层地底泛起扩散状的地下城，地城里坑道密布，房间众多，虽然在地下并不易分辨偏向，但是因为有亘古长明的魔法水晶在墙壁中散发着幽冷的光，所以照明方面完全不是问题，也就不需要特别再准备火炬了。
不外，从稍早之前进入到暮光精灵的地下遗址到现在，总是有种奇异的不协调感缠绕在我的思绪里面。明明是第一次来，但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似的，让人无法放心。
“轰隆隆隆隆……”奇异的声音从有着精灵气势派头的岔道拱门外传来，为了宁静起见，我推醒了温蒂妮，拾起了放在一旁的宝剑。
“航行魔法生物的声音，挺庞大，果真是眼魔吗？”眼魔这种稀有的生物我纵然游历了整个大陆也没有亲眼见过，如何搪塞比力好，弱点是什么，有什么攻击招数，我统统不熟悉。
“水光壁！”魔力催动，温蒂妮对着传来声音的拱门前举双手，一道水幕屏障以她的双手中间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开来，险些是同时间，两道醒目的耀光从拱门后的黑黑暗激射而出，耀眼的激光凶狠地撞到了幕壁上，一时间只看见蒸汽滔滔水花四溅，尖锐的沸腾声打破了遗迹的寂静。
“不错的魔法嘛，温蒂妮。”我惊奇于那怪物的攻击方式，同时也惊奇于这精灵女人的实时反映。水光壁只是水元素的下阶魔法，但是刚刚温蒂妮却发挥出来媲美中阶的水平，算上免去吟唱的高效，她在适才展现出了一名优秀水系魔法师的能力。
“吼！”还未等温蒂妮回应我，一团巨大的黑影就撞破石拱门朝我们的偏向冲了过来，一步踏前，意志凝结一线，挥剑斩出，与此同时夹杂的是蓬勃的使气。
如果是利落的一劈两半虽然能够做到，但是这工具出乎意料的庞大，尖锐的剑气并不能抵消掉这一大坨肉块带来的撞击，所以只能用使气犷悍的反弹回去。
如同我意料的一样，被我的剑甩出去的使气漩狠狠撞飞了怪物残缺的躯体，然而紧接着又是数道灼热激光划破坚硬的地面，朝我二人冲来。
“波涛！去吧！”温蒂妮目光坚定，犹如统御万军的元帅，在她的指挥下，平地扬起大股泉水，犹如海浪般冲向激光与之对撞，又是一阵尖锐的水汽嘶鸣，精湛的水系魔法再一次中和了敌人狠毒的攻击。
“危险！”就在温蒂妮将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湿润的空气中突然传来细微的哔啵怪声，眼看着电花要从地面扩散开来，我急遽将温蒂妮推到一边宁静的位置，紧接着只觉得头顶电闪雷鸣，我的整个穿着了整套金属铠甲的躯体就被牢牢吃了一击暴雷。
高阶？不，至少到了大法师的水平，之前凌厉的攻击果真只是试探。在察觉到水汽不停变得浓稠的时候，竟然做出了现在施展雷电魔法更有利的园地分析。这种威力与智慧的怪物，别说是夏尔城周边的普通佣兵，纵然是行省的白银级佣兵恐怕都要陷入苦战了吧？真不愧是作为兽人的我，如果是人类，此时便已经算是焦了。
“主人！你……”我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与其在意我，不如更体贴自己更好，连续释放了两次节省咏唱的魔法，温蒂妮可能得需要喘口气，现在应该让大人来出头摆平事端了。
“耍阴招的家伙们。”我甩了一下剑尖，催动使气围绕周身，紧接着激光又绝不客气的激射过来，不外这一次却都被我的使气弹开了，残余的能量撞击到旁边的墙壁上，迸溅出不少碎石砖块。
在下遗迹之前温蒂妮倒是帮我科普过，眼魔作为暮光精灵制造的魔法仆从，是一种漂浮在半空中的貌寝独眼头颅的形象。头颅周身长有犹如怪异长发的触腕，触腕的顶端也都长有眼睛，基本的攻击，即是用副眼对着敌人发射激光。威力之大，人类重甲的盾牌都可以轻易融化。
但是长了这么多眼睛，应该很怕光吧？
不回留给它们下一次攻击的时机的，我突然脱手举事，手中的剑尖刺入墙壁中照亮用的魔法水晶，撬飞出几块碎片落入拱门后怪物们潜藏的黑暗之中。果真，半空中几团黑影朝灼烁照射的规模之外仓皇躲避，我看准一个目标，猛牛冲撞，结实的肩甲绝不客气的朝目标狠狠地撞了已往。
没有预想中坚硬的甲壳或者肌肉，而更像是撞进了一团逾期的猪血布丁一样湿润易碎的工具里面。使气围绕，不给其他怪物反映的时机，从碎肉中爬起来的我马上肆意释放周身的使气，一时间整个遗迹都似乎遭受了强烈的攻击而开始摇晃，不用问，周围的怪物也都纷纷坠地，死透了。
“主人！”温蒂妮跑步过来，同时打了一个响指，一团魔光从她指尖飞出，将整个地方照亮。这时候我们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一处高台，刚刚撞击怪物的地方只不外距离高耸的悬崖只有数尺。
“没有事先勘察好地形，是我大意了呢。”我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不外借助温蒂妮的魔光，我们倒是看清楚了传说中的眼魔到底是怎么个模样。
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几团十足貌寝的大肉球，纵然不悬空航行，也足能有温蒂妮半身的高度。硕大的令人憎恶的独眼无神的外翻着，因为被我的使气震出了内伤而死，所以眼角都流着怪异的紫色鲜血。这些肉球周边还生长出好几条怪恶心的肉触，触手顶端也都各有一只眼睛。
“这些暮光精灵的品味真是不敢恭维。”我抖了抖身上，因为适才的撞击，我身上也挂有不少恶心的紫色肉块。刚刚应该是直接撞进了其中一个倒霉蛋的眼睛里面，那个家伙躺在最远处，眼皮无力的垂着，里面即是血洞，一张貌寝的大嘴在下面还吐着舌头。
“激光就是从这些触手末端的副眼上射出来的，”温蒂妮有些怯怯地拾起地上的一个小木棍，戳了戳脚边怪物的尸体，“如果从威力的品级判断，这里的单体眼魔至少具有中阶魔法师的水平，刚刚的闪电魔法应该是它们配合咏唱出来的结果。”
“这么说这些眼魔并不是厉害的特殊种？”我的疑问获得了温蒂妮摇头简直定回复。
“不外在遗迹里倒是繁衍了许多。”
“眼魔是孤雌繁殖的，平时只要有魔力流动就能存活，它们的嘴巴只是用来做噬咬攻击和魔法吟唱用的。内部结构方面，记得也没有听说有发现消化系统的纪录。”温蒂妮在林寨的时光读了许多书，也很讨那里的精灵导师喜欢，算是个优等生。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之前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我终于摘除了厚重的头盔，遗迹里的空气并不闷热，阴冷的风中掺杂着刚刚战斗过的血腥味。
“违和感？啊！”温蒂妮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遽冲到一直静默无声的雇主的帐篷外面，焦急的对里面喊道：“坡尔左右？坡尔左右！”
我走上前去，制止了温蒂妮的喊叫，一把抽开帐篷的裹布，里面工工致整的摆放着一张睡袋，上面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难道坡尔左右已经被遗迹里的怪物抓走了吗？！”温蒂妮焦急地说。
“如果是被强行带走，我不行能没有察觉，更况且帐篷是完整的。”我捏了捏宽厚的下巴，“比起被抓走，主动传送走更切合现场的状况。”
“果真是一遇到危险就闪身回家。”温蒂妮气鼓鼓的嘟囔，“真是个狡猾的大人。”
“回家么？”我想了想，“坡尔左右是不是给了一张遗迹的舆图？我来看看。”
在出发之前，这个怪脾气的雇主帮我们准备了一些探索遗迹需要用的绳索工具之类的，虽然，另有一张标有此次目标所在主事厅的舆图。
“回去十有八九会被判定委托失败，既然如此，就先去拔除眼魔的巢穴，之后再到主事厅看看吧。”我和温蒂妮说道，“现在在地下，不知道时间。不外从距离上判断，已经还剩不到半天的路程了。”
收拾了战斗中四处散落的行李之后，我和温蒂妮便在雇主失踪的前提下继续向遗迹更深处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