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起火【二】

　　王霁站起来，“我再去查查那个李炜戚，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说完，王霁就走了。

　　肖旭目送他离开，心里难受得很。他与王霁相交多年，对他家里的事知道却并不多。王霁总不愿意提，他也欠好问。

　　听别人说，王霁家里有些职位，他父亲并不是嫡子，在家里似乎没什么职位。所以他父亲对他要求甚严，一心想着靠着王霁飞黄腾达。

　　还听说王霁家嫡娘子女缘浅，家中没有宗子，王霁这个庶子又有些冒头，姨娘受了不少折难。预计也是等着王霁入仕，她在家中也能有底气些。

　　王霁现在帮着自己查案一定会延误学业，姨娘心里焦急也很正常。可这直接闹到大街上，未免也太过了。

　　别说是心高气傲的王霁，就是寻常哪个黎民，也受不了这样把家丑公之于众啊。

　　适才王霁的脸色虽没什么异常，可就是这样才更让人担忧。他一贯是喜欢把事都压在心里，时间长了，神仙也受不了啊。

　　可恨他如今被关在这牢里，什么忙也帮不上。肖旭第一次为自己的激动感应了忏悔。若不是自己激动行事，让自己身陷囹圄，这些事也不会发生了。

　　肖旭在牢里懊恼不已，王霁却只觉得平静。

　　闹吧，闹吧，有什么关系呢？闹得天翻地覆，又有什么所谓呢？都不重要了，都是小事，都无关紧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救肖旭出来，其他的都不重要，那些人也不重要。

　　死了也没关系，残了也不重要。干他什么事呢？那些人都与他无关，闹得太过了就和他们好好‘聊聊’，多交流交流，就一定能理解了，就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就是这样。

　　王霁想得很明白，越明白越兴奋，似乎解决了一件大事。

　　宫门前出了这么大的事，原昊自然不会不知道，可他已经无暇顾及了。肖旭身为学院的学生却成了杀人凶手的事在朝臣中传开了。这突然泛起的一股暗潮，使得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杨瑞的必不行少。

　　甚至开始泛起很大一部门人上言让杨瑞回来，说有杨瑞在这件事就一定可以圆满完结。

　　原昊因为此事忙得不行开交，杨瑞这一招可谓是打到他措手不及。

　　“殿下，喝杯茶，歇一会儿吧。你今天从一大早开始就没有停过。”张峰端来一杯茶，劝道。

　　原昊放下手中的奏折，接过茶杯来喝了一口，“还真让粼说对了，再这么闹下去，我就真要亲自上门去求杨瑞回来继续当院长了。”

　　张峰疑惑不解，“怎么会闹到如此田地？”

　　原昊冷冷一哼，“哼，怎么不会？现在已经有朝臣上奏让我去请杨瑞回来，暂理院中事物。”

　　猛的把奏折扔在桌上，“现在只有一两小我私家上奏，还只是暂代。之后会渐成鼎沸之势，暂代也酿成直接担任了。”

　　“殿下费了心思布好局等杨瑞钻，偏偏杨瑞自己告退，打乱了殿下的计划。现在事态已经到了这个田地，再让杨瑞回到，那……”张峰焦急的说道。

　　“那我这个天子的威信就将荡然无存。他杨瑞就可以再一次把书院选举掌握的牢牢的。以后的新进朝臣就都是他杨院长的信徒，都听他杨院长的话了。”原昊眼带冷意的说道。

　　“真难得，你居然就这样想到了。我还以为你还看不清呢。”粼又泛起在那扇窗前，幽幽的说道。

　　原昊已经习惯了她这样如入无人之境的闯进清心殿，甚是每次听见粼的声音，原昊心里都市有一种奇怪的欢喜在心里涌动。

　　不外说来奇怪，粼向来随便在宫里胡作非为，但每次来清心殿都只坐在窗子上，从不进来。

　　“粼女人，有什么卓识？”循例问问，原昊也没想着能从粼那里获得什么答案。

　　“没什么卓识，”果真粼没说什么，“你已经落后人家一步了，能干什么干什么吧。”

　　如同以往的作风，粼说完就回了清水殿。

　　祁阳赶忙迎上来，“女人这是去清心殿了吗？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粼很奇怪的看了祁阳一眼，“我是去清心殿了，但是我不是因为体贴原昊才去的，我是因为……”

　　不等粼说完，熟知粼脾性的祁阳直接把她推进去，嘴里还搪塞道，“好好好，不是因为担忧殿下，只是因为无聊闲得慌，所以才去的，好欠好？”

　　粼还想再说些什么，祁阳却一点时机都没有和她留，直接推进内殿。

　　王霁将姨娘的哭诉充耳不闻，在书房里将自己今天所思所想纪录在纸上。等他从自已的世界里清醒过来时，门外已经平静下来了。

　　看来自己适才想的是对的，只要不理他们，就会循分下来。王霁满意的想到。

　　起身到茶桌子上倒两杯茶水，“客人来了就坐下吧。茶是今年新贡上来的，不介意的话，喝一点？”

　　“哈哈哈哈……令郎果真好警觉。”进来一黑袍裹身的老者。依言坐在王霁劈面的椅子上。

　　“不知道客人来此，有什么指教。”

　　“哈哈哈，令郎不用如此戒备，老夫前来是想给令郎指一条明路。”

　　不搭那老者的话，低头饮了口茶水。

　　那老人又说，“令郎一身才情却不能展露于人，实在是可惜啊”抬眼看了看王霁的心情，“明明是为了救友人，却被打人刑罚衙役之流，一辈子都不能踏入朝堂。令郎心中就没有不平吗？”

　　王霁眉头一动，“思明仍是伯阳的至交挚友，为了他，我不能入朝堂也没关系。况且天生我材必有用，那边不能施展。”

　　黑衣老者笑吟吟的说“好吧，令郎对朋友坦怀相待，老天佩服。那若是令郎帮老夫一个小忙，老夫也可以帮令郎救救你的朋友。”

　　这话说到了王霁心里，“什么忙？”

　　老者凑已往，一番言语后，等着王霁的反映。

　　王霁皱着眉，“老先生可知这话，算得上是叛国。”

　　老先生只笑不说话，掏出一张纸，“这上面的线索可以资助令郎的朋友洗脱嫌疑，算是给令郎的礼物。适才的话，令郎可以再考虑考虑。”

　　说完老者就离开了，只剩下王霁一人，坐在位子上。

　　祁炀在内殿等她，一见她进来了，便迎了上去“你果真没有猜错，王霁没有理会他母亲，直接回了家。刚刚他母亲也被人拉了回去，这会儿子两小我私家应该要碰面了。”

　　粼应了一声，“看他怎么选了。”祁炀赞同，“各人自有各人福，说不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夜色深沉，最容易使人迷失，也最能让人沉思，只看怎么选而已。现在夜不少人都市做出自己的选择。王霁怎么选的，谁也不知道。

　　天一亮，王霁继续去查李炜戚的配景。肖旭在牢里定时吃药，慢慢增强锻炼，恢复身体。原昊与那群阴阳怪气的朝臣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