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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从永生不老开始

第六十八章 我有一个朋友

修仙从永生不老开始 神龙抄手 4302 2020-05-22 18:06:29

  何濡明的院子里,很快就来了几位老者,为首一人正是何家家主何光寅。

  “濡明,适才闹哄哄的,所为何事啊。”

  何濡明住的院子,连眷属都赶出去了,算是他行辕办公之地,平时何家人也不会来打扰,刚刚听到有十万迫切的军情送达何府,何家便知道出大事了。

  “是的,父亲大人。乌兰国鬼帅图尔多率十万铁骑绕开我西征雄师,偷袭函天城,守将秦伯宜罪该万死,疑似开了城门叛变投敌,函天城已经丢了。”

  何濡明没有再隐瞒什么,函天城陷落的消息是瞒不住的,最迟后天便会传到杨州境内三府。

  大成王朝和乌兰国的战争,历来是围绕函天城进行的,函天城丢了,大成王朝便要遭受一番腥风血雨。

  乌兰铁骑行动迅捷,一旦破关入境,很快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等到大成王朝从四面八方抽调雄师抵达时,他们又绝尘而去。

  乌兰宝驹的奔跑能力,远远凌驾大成王朝的山地马,即即是同样的马种,大成也驯养不出来。

  这就造成了追也追不上,雄师数量不够的话,反而还会被乌兰铁骑调头吃掉。

  大成两百年来,唯一的措施就是死守函天城,不停加固加高城墙,甚至修筑了八百多里的关口城墙,随着群山绵延起伏。

  大成历代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横扫乌兰,荡平草原王庭,建设不世伟功,成就王朝霸业。

  而乌兰国则很少深入大成境内,向来是把西境三州当成了牧场,入关一次洗劫一次,什么都市搬走,洗劫一空。

  “函天城丢了,西境三州怕是又要遭遇一场血雨腥风。”

  家主何光寅眉头紧锁,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走到墙上悬挂的一幅大成领土图前,指着图说道:

  “西境戎州,渝州,甯(Ning)州虽然多山,但却是低矮丘陵为主,凭据往次战事来看,乌兰铁骑只需要三日就能席卷三州。”

  “若只是如此,我大成也不外是重蹈覆辙,但这一次,有可能严重得多。”

  何濡明指着乌兰境内的大月城,说道:

  “大成二十万精锐雄师已经到了大月城外,如果我是图尔多,一定会选择截断雄师补给后,等到雄师粮草告罄,再一举围歼,二十万人又有几小我私家能活下来。”

  一位何家老者,作声问道:“如果戴天澜选择攻陷大月城,获得粮草补给,再等大成援军抵达函天城东,如此内外夹击,图尔多困守函天城岂不是插翅难逃?”

  何濡明摇摇头,这位族叔虽然做生意是妙手,但对行军打仗却是一窍不通。

  “西征雄师为了行动迅疾,偷袭大月城,只带了数日粮草,不足的便靠函天城后续的补给,如果奇袭乐成,顺利拿下大月城,这自然是没问题。

  但是如今,函天城陷落,辎重补给都隔离了。

  草原城池虚不设防,又为了行动快速,西征雄师并没有携带攻城利器,就算马上回师攻打函天城,没有三五个月也拿不下来的。”

  何濡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那图尔多号称鬼帅,向来心狠手辣,如果我是他,提前获得消息,一定不会让雄师在大月城获得补给。

  至于大成的援军,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了。

  此次远征乌兰,足足二十万精锐,现在西境三州加上杨州,戎马空虚,大多数是地方守备,总共也不外两万多人。

  等到两日后,王上震怒,筹集粮草,派遣雄师驰援,最快也是两月之后了。

  这一次,也许连大成的中部数州都市遭到战火荼毒,杨州也无法幸免。”

  何濡明没有再提那国师的事情,这个通过敬献永生药获得皇上宠信的炙阳真人,在他看来,基础就是祸国妖道。

  原本这些年大成国力日渐雄盛,皇上的心思就徐徐地变了,每年下诏寻仙求药不说,还将王丞相罢黜,破除变法。

  然后又突然冒出来一个炙阳真人,皇上喜欢什么他便做什么,皇上想远征乌兰,他便积极促成,上书声称‘乌兰大旱,牧草短缺,而我大成国力强盛,若是集我大成修行界与武林界之力,携带巨弓劲弩,再加上臣以无上秘法相助,定能奇袭乌兰,荡平草原王庭……’

  这不是祸国妖道,又是什么。

  “濡明,既然你认为局势危急到了这种田地,那何家能为你做一些什么?何家世代功勋,素来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忠烈祠中已有百位何家先烈,也不怕再多一些。”

  家主何光寅喟然长叹,拍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狠声道。

  何濡明长身跪下,拜道:“父亲,孩儿不孝,这些年一直在外做事,未曾侍奉您一日。今日国家危难,孩儿身为杨州督战官,实则总揽四州军情应变。

  此番局面,孩儿将联络四州,以最快速度组织乡军前往函天城。然后,广募粮草辎重,整饬士卒,进而择机策应西征雄师,退而骚扰乌兰铁骑,迟滞敌方行军速度。

  只是,孩儿虽然身负官职,但依旧人微言轻,这些事又多数涉及各地乡绅田主,富家权贵,还请父亲登高一呼,助孩儿一臂之力。”

  何光寅点颔首,思索片刻道:“何家可以拿出白银五万两,乡团五百人作为楷模,然后行书四州权门大族,助你一臂之力。

  只是,此次举起乡军大旗,濡明你莫要辱没了何家门楣。”

  “孩儿万谢父亲大人。孩儿定当身先士卒,死尔后已,不求立功立业,只求死后能栖身忠烈祠中,以为何家后世楷模。”

  “好,好。银两明日一早就能备齐,乡下老家现在是你年老在卖力,乡人都服他,一会儿飞鸽传书,明日午后就能把人带来了,到时候先为你壮壮声势。”

  何光寅点颔首,觉得老眼有些艰涩,似乎是进了沙子。

  “那孩儿便连夜去见杨州太守,这次组织乡军,募集辎重补给,还要仰仗他许多。”

  众人商议妥当,几个老者就下去各自忙碌了,何光寅拄着手杖,站在小院门口,喃喃自语道:“贵寓还要多置办些白布,香蜡钱烛也要多备些,怕是马上就不够用了。”

  不知不觉间,老泪垂下,只是悄悄擦去,何家儿郎这次不知道又要死去几多了。

  云苏重新听到尾,觉得这个何濡明照旧很有继续,颇有本事,身处兵部,倒是没有沾染几多政界腐朽之气,反而有一身精忠报国的胆识。

  何家有这样的家风,家主英明,又有何濡明这样的中流砥柱,难怪气势特殊。

  ……

  翌日,清晨。

  昨夜,整个阳明府城的戒备就森严了许多,宵禁巡夜的兵卒多了一倍,城门巡检更是逢人就查,一一盘问,检察路引。

  从天亮开始,就有许多小股戎马陆续抵达,这些士卒衣着破旧,大多是步行,骑马的都很少,年龄以老弱少残为主。

  这些都是昨天接到何濡明军令后,四周县城调集而来的兵卒。

  随着时间推移,来的人马越来越多,从开始的兵卒,到后面的乡军民夫,都陆续赶来,人数最多的一支,自然是中午时分抵达的何家人马,名义上的五百民团,实际到了八百余人,有些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挽着裤脚,穿着草鞋,腰带柴刀,肩抗铁叉就来了。

  城外原本空空如也的校场,很快就热闹起来,何濡明的那位禁军副将亲自带人坐镇,不多时炊烟四起,却是在埋锅做饭了。

  而沱河两岸,也有不少健马驰骋,许多江湖子女正在赶来。

  云苏转悠到了何府外,只见进出的人也多了许多,各地来的公牍也陆续送达。

  “这位先生,可是来何府有事?”

  何家一位师爷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执事,见到云苏漫步而来,停在台阶下,望着何府大门,觉着相貌特殊,便主动下了台阶,拱手问道。

  “苏某此行是来见一位朋友。”

  “还请先生恕罪,今日贵寓有许多军秘密事,欠好直接请您进去。敢问先生欲见何人,老朽是何府管事,可以代为通传。”

  “何不语。”

  那管事一听是找小令郎的,便马上信了,也只有那位学富五车,学富五车的小令郎才有许多这样的特殊友人吧。

  不多时,何不语就快步走了出来,远远见到云苏,便喜上眉头,拱手行礼道:

  “果真是苏先生台端惠临,还请随远山入府,略尽田主之谊。”

  何不语,字远山。

  “今日何府诸事繁忙,苏某就不叨扰了,不如你我二人找一处茶寮小叙。”

  “哈哈哈,也好。”

  何不语便带着云苏,去了城中一处依山而建的茶园,名叫‘燕归来’,园子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茶树,以红茶树居多,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很是雅致。

  “苏先生,这燕归来最有名的即是阳明红茶,请您品鉴。”

  二人选了一处室外的茶座,石桌石台,周围都是茶树,有的正开着花,茶花香味和百花香有些差异,特别别致。

  煮水泥灶和茶具一端上来,何不语便亲自泡茶分茶。

  “好茶,阳明山下饮阳红茶,好茶好水好山。”

  两人小喝几杯,聊了几句近况,何不语便主动提起了一件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事情。

  “真是没想到在临行之际,远山还能和苏先生共饮阳红,也算是无憾了。”

  “哦?此话怎讲。”

  “苏先生也不是外人,想来在城中也见到听到了,函天城失守,我大成二十万精锐被困关外,如今局势糜烂,我三伯决定统帅乡军前去增援策应。”

  何不语叹息一声,道:

  “我何家世代忠烈,功勋传承百年,这次为了助我三伯,更是有意作为四周楷模,除了捐出大笔银两外,还出了八百乡团练兵,宗族子弟另有八十余人,各房除了留下传承子嗣者,都出人了。

  我这些年好逸恶劳,已经是念书人中的叛逆了。

  原本畏惧生死不敢进京加入殿试,也是想着天下之大,能人无数,又有王丞相那般治世能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这一次,却是纷歧样了。”

  “你也想去?”

  “既想去,也不得不去。”

  何不语继续说道:“我年少成名,中了解元之后,更是醉心卦爻术算之道,一直躲在何家庇荫之下,藏身渔阳书院享受安宁。

  遇到苏先生以后,倒是想通了许多原理,反而洒脱淡然了一些。

  此番国难当头,乌兰铁骑旦夕便至,却是万万不能再躲避退让了,愿效昔人改文习武,上阵杀敌。”

  云苏审察了一下何不语,身上没有真气流动,说明至少不会内功,四肢倒还算发达结实,手掌处有些老茧,法式沉稳,应该是常年习练枪法棍刀留下的痕迹。

  “投笔从戎,可有掌握?”

  “说来苏先生莫要笑话,文的一面,我自小便读了万卷书,其中不乏兵书诡道,又有家学渊源,对行军打仗倒也不陌生。

  武的一面,虽然经脉不畅,没有习练适合的内功,但却将何家祖传的军阵武学练了一个遍,轻易三五小我私家倒是不惧。

  若是上阵杀敌,配上一副精炼宝甲,一杆丈余长枪,也有信心拉几个乌兰小儿垫背。”

  云苏淡淡一笑,倒了茶,道:

  “前途虽然未卜,但祸福却是相依相倚。既然文武双全,要去便去吧,你这面相也不是短命之兆,或许有朱紫相助也说不定的。

  人的一生,命途多舛,运势多变。

  如果进京赶考,科举为官,反而有可能被朝堂奸人所害。

  但若是投笔从戎,杀机弥天,因果缠绕,运势纠葛,王生机运影响小我私家运势,反而可能变数更多,一举改命也有可能。”

  “哈哈哈,原来苏先生也如此看,和在下想的倒是一致,卦爻也是艰涩不明。此番若是死在了战场上,也不知道十八年后再遇到苏先生,还能不能认得。若是侥幸没死,何某也不贪恋浮华,依然回去书院做教习。”

  何不语倒是看得开,似乎放下了心里多年的一个重负,越发洒脱了。

  云苏也明白他的感受,年少成名,高中解元,原来是整个何家最有前途的小辈,结果钻研卦爻术算,畏惧进京赶考,虽然躲在了渔阳城教书,但心里未必没有对家族,对亲人的愧疚和羁绊,以及不甘。

  何不语此前是属于那种典型的,知道的越多,怕的越多,过得越惨越累的人。

  现在国难当头,正是他一雪前耻的最好时机。

  进京赶考,念书要死人,还不如上阵杀敌,拉几个垫背的,既不辱没何家门庭,还能一雪前耻,保家卫国,何其快哉。

  云苏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

  “放心去吧,苏某有一个朋友,此番也会西行,说不定你们有时机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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