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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大唐

11、打草惊蛇蟒

学霸大唐 索肥丫 2727 2020-05-03 17:46:38

  当天夜里酉时,梅哲仁穿上了托秋伯买来的一袭黑衣,蒙上了墨色面巾。

  李治的眼线线人离开了,梅哲仁也可以放手施为,白昼里那番操作,只不外了为了打草惊蛇,虽然在合浦已经笼络了大量的底层民众,可在上层盘根错节的权要、乡绅、巨贾圈子里,他照旧两眼一摸黑。

  张县令和张参军交待的情节里,对这方面只有一鳞半爪,梅哲仁也不耐烦花费巨量的时间与这些地头蛇们虚委应付,他的想法是把县尉逼离县城,然后其余的地头蛇就任他拿捏了。

  现在梅哲仁要去了解一下县尉是如何想的,于是他只能当一回梁上君子。

  梅哲仁在白昼里偷偷视察过,县中并无武力出众之辈,县尉更是个样子货,只要不弄出高声响,他压根就察觉不到。

  梅哲仁找了个无人行走的空当,迅速地躲在了县衙和县卫隔墙下,把身子缩在阴影里凝神静听,发现墙那边并无脚步声响,他轻轻向上一翻,用了个背翻式就越过了那道高不足两米的矮墙。

  落下后垫足下沉缓冲了力道,依然缩身墙根阴影下,视察了一下消息,县卫后院漆黑一片,小花园里只有虫鸣唧唧,仅东厢的两间房亮了灯。

  梅哲仁静静地屏住呼吸,倏然起动,一步两步三步抄水般掠至东厢的房角,尽力向上纵身,以手勾住房檐,身形一荡,来了个大回环。

  身形翻上瓦角时,运起了轻身功法,双脚轻飘飘地落在了瓦面上,这时梅哲仁还不敢大意,慢慢地弓下身影,掂起脚尘,慎之又慎所在足而行,七八步后,终于趴到了屋脊上。

  为了今天的这趟行动,梅哲仁准备了两天,认真地琢磨如何使用真气来到达轻身卸力,又仔细地检察了地形,摸拟了数次行动方案,终于不负所望。

  还好是下弦月,月亮还要再迟一两个时辰才会出来,没有亮光,以这年头夜盲各处的情形,是不会有人看获得屋脊上趴着小我私家的。

  梅哲仁呼出了一口浊气,又转换了两次吐纳,砰砰直跳的心胸平伏下来,他这才移开两片瓦,又将下面那块轻移一寸,便看到了东厢书房内的情景。

  县尉果真在书房里,正和他的幕僚议事,点着两个烛台,将书房照得很明亮,可书桌旁对坐二人的脸色却十分阴沉。

  一丝语音传来,离得远加上二人本就悠声细语,梅哲仁只好附耳于瓦面上,运劲掉转耳廓,聚拢音源。

  “那厮到底想干什么吾等不知,急遽间也欠好还手,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少府欲从岭南道处寻得奥援恐怕时间来不及。”

  “难道就任其将刀架在吾颈脖之上?”

  “也没有那么夸张,那王子安虽然才名扬誉天下,但其仅是白身,朝廷纷歧定会为其大动干戈,以卑职料想,最坏也就是吏部下令申斥,不会伤筋动骨。”

  “吾还想凭此次南选筹谋一二,未曾想竟失于书生之手,殆哉!”

  “此次南选恐怕是镜花水月空流连了,少府眼前最紧要之事是保住官职以待来年。”

  “这厮何其毒也,合浦伏莽放肆,彼其首恶,连年纵枉,捞钱的时候彼要占最大头,烫手时却将锅一扔了事,现在反而将这个罪责扣到吾头上,非人也。”

  “少府应想到,如果那厮不攀咬,其便得独饮鸠酒,哪时见过那厮算盘如此倒霉?”

  “可是吾现在又能做何计划?申斥之信那厮都发出去了,两日后便会抵达岭南道府中,总不成吾将其信函截下?那可是…”

  县尉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其幕僚看了也是一颤,忙又压低了声音道:“少府不行,挺而走险,首尾难顾!”

  “唉,如之奈何?”

  “少府不妨先上表请罪,又言伏莽势浩劫制,请岭南道助剿如何?”

  “远水救不了近火,看来这趟还真得拼上老命了。”

  县尉咬紧牙关,等了一会下定了决心:“没有劳绩也有苦劳,吾后日便领兵出巡,靖廓地方,在合浦地面上走上两三个月,先把惨样做出来,希望上官能有所体恤吧。”

  说完他又阴狠狠地补了一句:“此行将县中卫士全部带走。”

  “少府不行,谁知道伏莽在何方,人马都调走了,万一县中有事如何是好。”

  “那就是那厮命欠好了,吾领兵剿匪,众目睽睽,伏莽若是躲过了吾的兵锋,那上官也怪不到吾的头上。”

  “汝明日通知一众乡绅,让彼辈在吾回返前谨守门户,低调行事…”

  县尉的幕僚没一会就离开了书房,县尉又呆坐了一会,径直吹熄了烛火,回房歇息去了。

  又等了片刻,见小院里静无异常,梅哲仁站起身来,运动了一下血气不畅发麻的手脚,待圆转无碍,便在屋脊上助跑了几步,一个鱼跃直直地冲了出去。

  平身滑翔,头一越过四五丈外的围墙马上翻了一个跟斗,身型继续前冲,背后斜擦着墙瓦而过,落地后还顺手空翻了一周缓冲。

  转头一看,还真的比力惊险,后背离着围墙顶最近时只余半尺。

  没有多想,梅哲仁退回到墙角,猫步弓身疾行,一路上回去卧房,终于松了一口气。

  梅哲仁故意放水让县尉收到了风,措词极其强硬,在外人看来是要拉县尉一齐下水,配合扛下管治不力的罪责。

  可事实上他知道,李治基础就不会管这事,也会知会岭南道摄御使将此事轻拿轻放。

  但合浦的官佐富绅不知道,利用这个认识差距,他可以拿着鸡毛适时箭,吓得这些地头蛇魂飞胆丧,然后他再收而用之,便省事多了。

  合浦珍珠可是这些大户赚钱的命根子,前面海盗头目威胁秋伯说要让他的小女儿去当珠女,就在于此。

  现在没有人工养殖技术,都是天然珍珠,珍珠价值太大,疯狂地盗采,以致于珠贝纷纷逃离,越来越少,几近绝迹。

  物以稀为贵,生产少了,大户们就会逼着采珠人下深海去采贝,这是九死一生的活,没有氧气面罩,仅凭一个猪尿泡,稍出差池,就是死不见尸。

  被选为珠女,基本上跟献祭没有区别。

  朝廷划定了一个牢固的海域作为“官池”,基本上把合浦近海洋面都包了进去,这个海域只能官方来收罗。

  其实李治的所谓禁珠令也只是做个样子,发了个召书说不接受南珠的朝贡,内府采购珍珠其实从未断过。

  以前张县令得了利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严格执行李治的禁珠令,官佐富绅都靠着张县令上下其手大捞特捞。

  这些人想要一个一个找出来比力麻烦,手尾也多,不如用敲山镇虎的措施,让他们自动浮头,约束起来,换上此外能替代珍珠的工业,才气给合浦的黎民解套。

  现在从合浦县尉那边看,这个做法的效果不错。

  梅哲仁挑了挑烛台,又翻看起合浦县志来,他要找到一条既能压服豪绅,又能让黎民解厄的措施来。

  仅是压服豪绅不中用,没有新的收入来源还会重回老路,合浦的黎民现在是学霸军的基本,他得给黎民们找条生路。

  梅哲仁沉于卷籍之中,这一夜房中烛火长明。

  ……

  合浦县尉一面去信岭南道自辩请罪,一面点起县中的刀射手,在梅哲仁回来的第三天迤逦出城而去。

  梅哲仁躲在人群后看他的背影萧索,预计舍不得离了安乐窝,此去餐风饮露,承阳受雨,不知几多艰难。

  送走了县尉,接着“张县令”又给朝廷的礼部、交趾县令王福畤去信报殇,也都是走公牍驿路。

  他需要把这个消息流传出去,一方面为自己敛名,作为王勃生前结交的最后一个忘年之友,他深深为王子安的才情惋惜,亲自出马跑前跑后,这叫义。

  向朝廷礼部上表,把锅扔海盗头上,也能让李治明白他识情趣会服务,来人说的南选,可是决定岭南道官员考核升迁的唯一渠道,不表忠不行。

  在不短的时间里,他需要稳稳地占住合浦县这个桥头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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