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当我再见到蓝天蓝的时候，那天下了一上午的小雨，天空几朵灰蒙蒙的云飘来飘去，偶尔透出一大片微光，徐徐地雨停了，云也被风吹散，阳光对我很慷慨，因为蓝天蓝朝我飞驰而来。

　　我站在操场中央看着她可爱的脸，平静地对她笑。

　　她定眼看我，几束刘海儿飘在眉间，有点倔强的问：“你躲我干嘛？”

　　“你怎么能看出我躲你？”我懒洋洋地说。

　　她的脸突然浮现一丝微红，小声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我可以致歉。”

　　“担不起啊。”我开玩笑。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勇气走近了我一步，郑重其事地说：“我对你说出那样的话，对不起！”

　　原来她对我另有一点点良心，但sorry，这句对不起来得实在有些晚，就像覆水难收。我忍不住将她拉进我的怀里，这种感受带着无奈，虽然我真的想知道她心里有没有我，哪怕一丝一毫也行。

　　“我不需要你致歉，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说。

　　“你先放开我。”她有点抗拒。

　　我不听，反而贴在她的额头上，提醒她：“你不是不知道我这小我私家，就喜欢跟别人反着干。”

　　“你快问，什么事？”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想了想，认真地问：“你是不是还喜欢乔星耀？”

　　她愣了好一会儿，我急得半死，高声说：“快说！是不是？”

　　“你抱我这么紧，我怎么回覆你！”她气呼呼地瞪着眼睛。

　　“别他妈逼我做更太过的事！横竖我们也试过。”我冒充威胁她，“回覆我！”

　　“我是喜欢他，但是——”

　　我募地放开了怀里的人，移开我的视线，还但是什么？我给自己最后一次时机做了毫无意义的挣扎，四个字来形容，自讨苦吃。

　　我恢复了像从前那种冷漠的目光，大方地对她说：“明晚七点，万豪酒店我为你开好房间，我保证会让乔星耀准时泛起，而且，我也保证你会获得你喜欢的人。”

　　蓝天蓝受惊的看着我，一字也说不出来。

　　想必她心里一定欢喜到无法言喻了，想必她认为这一次我还会帮她找回她的恋爱。我情不自禁地伸脱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酷寒的手指划过她嘴角的温度，狠下心对她温柔地笑，说：“蓝蓝的天，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我转过身大步朝前走，算了，算了，什么动不动心，什么栗安河的吻，都算了。

　　第二天周六，又下起了雨。

　　下午三点，我买了一张外地手机卡，放在之前不用的手机里，下载了一个通话变声软件，选一款少女声音，然后给季恒发一条短信，内容很是简朴：想要惊喜吗？

　　他立刻就回：你是谁？

　　我写：陌生人。

　　他回：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写：如果你想知道于婧雯如何背着你爬上此外男人的床，今晚七点半，万豪酒店5101。

　　发送后季恒第一时间打来电话，他谨慎地问：“你是谁？搞什么鬼？”

　　我压低了嗓音，但甜甜的少女声音照旧挺撩人，说：“我是帮你的人，今晚的惊喜在等你哦。”

　　说完，我快速挂掉通话，车窗外的雨声徐徐变小，没多久雨停了，雨刷器还在机械一般的敲打，可我却感应前所未有的平静，虽然我知道今晚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我转身看着特意为蓝天蓝准备的漂亮裙子，这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蓝天蓝的完美配合。然后我开车来到蓝天蓝家楼下，天空开始放晴，我站在车前，仰头朝楼上望了望，抽完一根烟后我高声召唤她的名字。

　　她推开窗户，长发迎在微风中，眯着眼睛对我笑起来。

　　我送她漂亮的新裙子，并约她一起吃晚饭，点了一瓶红酒，自己喝了泰半瓶眼看就见底。她偷瞄了我好几眼，我都知道，厥后她忍不住提醒我说：“你干嘛喝的这么快？”

　　我说：“这酒挺贵的，你想不想尝尝？”

　　“有多贵？”她立刻问。

　　“差不多遇上我送你那条裙子的五分之一。”我回覆。

　　她又问：“裙子几多钱？”

　　“问钱干什么？”

　　她直了直腰板，一本正经地说：“我还你啊，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清楚得很。”

　　“别闹了。”

　　“快说啊。”她没完没了。

　　我伸出一只手，她飞快地问：“五百？”

　　我笑了笑，她也就这点儿水平。

　　蓝天蓝咂咂嘴，有些郁闷的翻了翻眼皮，拿起眼下的酒杯喝了一大口，提高嗓音说：“五千块的裙子你买之前怎么不问问我同差异意？”

　　我慵懒地看着她，说：“我送谁礼物，还需要问她同意吗？”

　　她听完我这种不讲原理的理由，越发郁闷了，仰头将杯里剩下的红酒喝个干洁净净。

　　我又点了一瓶红酒，她阻拦我，事已至此，我回不了头了，所以我说：“难得我们能像现在这样，说不定过了今晚，你和乔星耀重归于好，连见我一面的时机也懒得给了。”

　　她小声说：“我并不想去什么酒店见他。”

　　我向她的酒杯里倒了半杯红酒，挖苦她说：“你别跟我装了，喜欢他就睡了他。”

　　“你认为喜欢一小我私家非要睡在一起吗？”她这语气想跟我理论一番。

　　“否则呢？你没想过为什么你们会分手吗？因为情感不牢靠，光喜欢有个毛用！除非他身体也喜欢你，他才会离不开你。”话糙理不糙，这不是真理吗？

　　她冷冷地说：“所以，你和于婧雯分手是身体不喜煌｀互？”

　　“我猜她更喜欢我的身体，要否则前两天她怎么又同意我带她开房呢。”我满不在乎地说。

　　蓝天蓝定眼看了我半天，显然明白了我什么意思。然后，她冷着脸一把推开椅子，飞快地朝卫生间走去。

　　我似乎听见了时间的声音，在耳边滴答滴答就像雨水落地，心里有点颤手上也是，但我照旧做了计划之中的无耻之事，将几粒碾碎的安息药粉末倒入了蓝天蓝的酒杯里。

　　然后我快速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两口，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蓝天蓝回到了餐桌上，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还拿腔拿调地对我说：“我吃好喝好了，裙子你拿回去吧，我要回家了。”

　　我指了指她的酒杯，说：“别急，先把酒喝完再说。”

　　她迟疑了一下，我又说：“这么贵的酒，我们别浪费。”

　　她扫了一眼桌上剩下的酒，点了颔首，紧接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英气冲天地将带着安息药的红酒咽进肚子，然后用叉子敲了敲酒瓶，问我：“你怎么不喝？”

　　我笑说：“我饱了，你慢慢享受。”

　　蓝天蓝闻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杯又一杯，直到第二瓶红酒都被她喝个精光。终于，她有些醉了，双眼微醺半睁半闭，自言自语地说：“这酒劲太大了，我好困呀。”

　　“困了就睡吧。”

　　她双手吃力地拄着额头，含含糊糊地说：“我想...回...家...睡觉。”

　　“你不想见到乔星耀了吗？”

　　她伸着长长手臂不听使唤地来回挥舞，有气无力地说：“不见了...不见了...”

　　我走到她身旁，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突然将餐桌上的酒杯扬到地上，嘭的一声砸个破坏，她徐徐闭上了眼睛，瘫软的身体彻彻底底的栽倒进我怀里。

　　然后我抱着她走出了餐厅，天已经黑了，漆黑一片，又下起了雨，地面浓烟四起，而蓝天蓝安平静静地甜睡在后座上，似乎只是为了躲过窗外这场冷漠无情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