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那天夜里我收到了来自于婧雯的空白短信，连一个标点符号也没有，我快速翻个身在黑暗里将手机屏幕调成最亮，而且快速打下【有事吗】三个字。

　　可我刚要摁下发送键，又被我删除成空白，真没劲，幸亏我的理智和倦意乐成拯救了我。

　　午休时间我在学校看见了于婧雯的身影，我只是淡淡扫过一眼，然后继续跟同学有说有笑的扯蛋。当初的挚爱到最后酿成一个代号而已，谁他妈没有几个前任女友。

　　操场劈面走来人正是园园，她朝我挥手喊着：“陆河！”

　　我大步跑了已往，方园园踮脚看了看我身后的于婧雯，小声说：“于婧雯正看你呢。”

　　我笑了笑，挑眉说：“人帅谁都爱看，你不是也正看着我吗？”

　　她呲牙嘿嘿地笑。

　　“蓝天蓝呢？”我问。

　　“她啊，在教室里睡午觉，叫她一起用饭也不吃，我看她这几天心情不太好。”

　　“蓝天蓝怎么了？”

　　“失恋。”方园园叹气说。

　　“乔星耀把她甩了？”我立刻问，早该有这么一天。

　　“蓝天蓝没跟我多说细节，但我猜可能是。”

　　我琢磨一番，继续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个多星期了，她还跟她妈妈大吵了一架。”

　　“为什么跟她妈打骂？”

　　方园园摇头说：“我不清楚原因，蓝天蓝没告诉我。”

　　我转身飞快地朝教学楼跑去，一口气跑到了四楼来到蓝天蓝班级的窗前，教室里只有十几个学生，她披着校服趴在课桌上双眼微微眯着，我想喊她出来，犹豫了半天摇摇头，就像她曾说的，她喜欢谁，失去谁，我这小我私家渣管不着。

　　转过身我看见了于婧雯，她站在教室门口目光始终对着我，我扬起脸大摇大摆地从她身边路过，她像是忍耐了很久终于喊我的名字。

　　我停下脚步侧脸看她此时疑惑的神情，问我：“你找蓝天蓝吗？”

　　“对。”我说。

　　“需要我替你喊她出来吗？”她又问。

　　“不用，让她睡吧。”我冷冷的回覆。

　　我刚要离开，听见她的声音在我身后幽幽的响起：“陆河，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是至少我们可以做朋友啊。”

　　“看我心情。”我垂着眼皮笑起来。

　　算了吧女神，拒绝前女友的请求简直是这世界最牛逼的事，如果非要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她，那就是你的脸你的心你的身体我通通都没兴趣了。

　　自从那天午后在栗安河滨我吻了蓝天蓝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开始动摇一切计划，因为听说深更半夜蓝天蓝几个小时没有音讯，我差点将整个县城翻个底朝天，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惊慌失措的像个疯子？难道是一个简朴不能再简朴的吻？

　　这不行能，我对女人身经百战唯独在于婧雯这栽了一个大跟头，如果现在对蓝天蓝有超出底线的心思，那真是他妈天理不容！

　　栗安河！对！

　　我油门踩到底，大晚上的蓝天蓝在栗安河除了寻死，还会去找乐子吗？搞什么？学方园园为爱跳河？我越想越紧张，手心冒汗，不计结果闯了两个红灯。

　　夜晚的栗安河除了两岸亮着的河灯，河水一片寂静无声，蓝天蓝正低头丧气的坐在河滨，像偶像剧情节一样玩忧郁，哼着伤感的小曲子。我心里那团无名火嘭的点着，从出门到现在我足足找了她三个小时，一秒钟也没停过，不说提心吊胆也他妈够上火的了。

　　我快跑冲向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火冒三丈地吼：“蓝叔他们一直在找你！你他妈另有心情唱着歌泡着脚！”

　　蓝天蓝被我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怔怔地说：“我就是过来坐坐，忘带手机了。”

　　“你他妈能不能长长脑子！大晚上的，你不怕有人奸杀你扔河里喂鱼吗？”

　　她长叹一口气，咕噜一句：“没下次了。”

　　总之找到了蓝天蓝，平平安安没跳河也没被奸杀，我终于放了心。

　　她问：“我爸妈给你打电话让你找我的吗？”

　　“哦。”我疲惫地应了一声。

　　她站起身在草地上蹭了蹭湿漉漉的脚，穿好鞋子，说：“快走吧，别让我爸妈等急了。”

　　我仰头看着她的眼睛，河灯照映水中的光在她的脸上晃啊晃，我又一次无法控制地愣了神，我清楚地看到她从前圆润的婴儿肥脸蛋现在却消瘦地不成样子，心里有一点说不出的酸楚，同命相怜，我想到这个词讥笑地笑了起来。

　　在车上我再次送她弄丢的耳坠，她矫情一番不愿要，临回家前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现在觉得小时候当穷人的日子更快乐。”

　　但我觉得蓝天蓝失恋的这副鬼样子更让我快乐。

　　开学那天早上跑圈的时候，有人晕倒了，我昨晚打游戏后半夜两点才睡，迷迷糊糊地听见前面的李南北震耳的喊声：“方园园，晕倒的人是不是蓝天蓝？”

　　我一边跑，一边甩了甩昏沉的脑袋，看到一群人围了上去，就连李南北也跑向了人群，我左看右看发现不见班主任，偷偷放慢速度然后调头跟在李南北身后，李南北突然停在操场中央，眼巴巴地看着劈面那一幕英雄救美，我预计他也想当英雄，可惜错过了最佳时机被别人捡了自制。

　　虽然了，其实我也这么想的。

　　乔星耀将蓝天蓝抱在怀里奔向2号楼的校医室，我慢慢悠悠走到李南北身旁，看见他脸上浮现失望、痛心、恋慕、遗憾，横竖就是一副我爱的人不属于我的心情，我拍拍他的肩膀，干巴没肉弱不禁风，更别说乔星耀的奔跑速度了。

　　我幸灾乐祸地说：“哥们，该好好练练你的肱二头肌了。”

　　他阴冷静脸瞪了我一眼，耸肩甩开我的手，转身朝我班同学的偏向跑去。

　　这时，班长对我召唤：“陆河！回来跑步！”

　　“跑不了了！我拉肚！”

　　说完我朝后院走去，在围栏外面卖早饭的小摊买了一盒米粥，准备去看一看蓝天蓝体现慰问。走到校医室门口时，我听见里面的两小我私家酸掉牙的空话。

　　乔星耀说：“你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每天都欠好好用饭？”

　　“我减肥呢。”蓝天蓝的假话一流。

　　“又撒谎。”乔星耀说。

　　“我死不了的啊。”蓝天蓝矫情一句。

　　乔星耀说：“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我听不下去了，哥们，是你他妈甩了人家，现在还跑来冒充一副体贴前任的死活，搞个毛啊？你们兄妹都这么喜欢耍戏人？

　　我走进校医室，而且声音响亮地对乔星耀说：“以后蓝天蓝在我这你大可放心！”

　　不管别人信不信，我真心实意，当我看见躺在床上的蓝天蓝苍白可怜的小脸蛋时，心头一紧，我想着去他妈的报仇雪恨！去他妈的阴谋企图！老子不玩了！蓝天蓝这小我私家除了我，玉皇大帝也碰不得！

　　蓝天蓝完全没想到我会泛起，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是我的泛起坏了他们旧情复燃的时机？照旧我自作多情送来一碗粥？如果她能看穿我的心，知道我上一秒正计划为了她放弃这泰半年来的复仇计划，她会不会接受我此时的用心良苦？

　　其实，她除了倔脾气，又有一点虚荣，爱撒谎，目中无人以外，在我眼里还算顺眼，否则我怎么能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乔星耀也不爽地看我一眼，然后深情地注视着蓝天蓝。我搬个凳子坐在床前，打开米粥的盖子时，我问她：“是不是没吃早饭？”

　　蓝天蓝说：“今天起晚了，没来得及。”

　　“太弱了，跑几步就能晕倒。”我盛了一勺米粥递到她嘴边，命令她：“张嘴！”

　　她别过头，说：“拿走，我吃不下。”

　　我伸手捏住她的脸，将米粥硬塞进她嘴里，她一下子就咳了起来，这惹火了我身边的乔大帅哥，他忍无可忍地对我说：“别碰她！你没听到蓝天蓝说吃不下去吗？”

　　妈的！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

　　我冷冷地说：“我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

　　“陆河，我警告你，别这么对蓝天蓝！”

　　有意思，他连阻止蓝天蓝舔他脚趾头的魄力都没有，还敢警告我？凭什么？凭他救我一命？放屁！乔星耀和季恒是朋友，而他最拿手的就是装好人！

　　我故意刺激他，说：“我还对她做过更太过的事，想听吗？”

　　他火冒三丈地抓起我的校服衣领，喊道：“你离蓝天蓝远点！”

　　我冷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来来来，有怒火别他妈忍着，照这打！”

　　乔星耀咬牙切齿喘着粗气，我真他妈看不起他，继续激怒他说：“不敢吗？泡个妞嘴也不敢亲，床也不敢上！你他妈就这点儿能耐？”

　　这小子朝我的脸上狠狠挥了一拳，我差点摔倒在地，蓝天蓝起身大叫起来：“你们别打了！”

　　我看了看蓝天蓝此时惊慌的眼睛，有一种难以说清的感受油然而生，如果今天我和乔星耀在她心里非要选择一个，如果那小我私家是我，我一定会为了她放弃一切，我立誓！

　　乔星耀朝我走过来，蓝天蓝下床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我冷嘲热讽笑了一下说：“连拳头也不硬，你还算个男人吗？”

　　我说完攥起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向他的脑袋，我和乔星耀撕打起来，就在我抓起桌上一根针管想要扎向乔星耀时，蓝天蓝突然冲在乔星耀身前，展开双臂用她瘦小的身体掩护身后的人，她快要哭了，眼泪就在眼眶里哆嗦不停，然后像是拼了全身力气对我声嘶力竭怒吼：“陆河！乔星耀不应让于婧雯的男朋友放了你！你怎么不去死！”

　　在蓝天蓝失控的尖叫声里，我突然感应天旋地转，目光死死的牢固在蓝天蓝绝情的脸上。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陆河你真他妈活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