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悠扬才确信,这九个仙气灼灼法力特殊的小孩童就是传说之中黑石与白玉所生的九个龙儿。
九个龙儿一步登天就要走。
高悠扬喊:“龙太子!”
九个龙儿在半空中刹住脚。
高悠扬一脸心痛藏不住:“你们娘……她可还好?”
龙太子们纷纷摇摇头。只有黑玉说了一句话:“她很好!如果……你不再来巍螺山吹箫,不要再来跟她说话的话!我爹的心情会更好,我娘也会更容易!”
龙太子们仙气飘飘地离去,留高悠扬一小我私家在原地惆怅。
高悠扬的眼前总是那一幕。那一日,她突然回到晋国军帐之中给出了一个退避汉口的抉择,要以三十万残军对垒汉赵一百二十联军。他竟然没有发现眉目?她呀,不惜冒犯龙族戒律,也要扭转晋国败局。那时的她,再不是那个受他庇佑的千金小姐!她知其不行为而为之,为了什么?为了晋国的养育之恩,为了酬金这十几年在凡间之中的快乐?
高悠扬在无人处,经常泪湿眼眸。
自从她被西王母带走,他的心已经碎作千万段。
她如此结局,终究是他护佑不周!
他知道,她是龙王的妻子。龙王的心里只有龙族的利益只有权衡和辖制。龙王并不是可以托付幸福之人。
“你不再来巍螺山吹箫,不要再来跟她说话的话!我爹的心情会更好,我娘也会更容易!”
高悠扬的心,痛得不知怎么才好。
他究竟应该怎么做,才气分管她的凄苦?他究竟还能为她做点什么,在那茫然冰雪的巍螺山……
东南牢固,高悠扬回师建康。
高悠扬向司马万里陈述了战况,以及他得天上九位龙子下凡相助平乱的事。
司马万里很是感伤。他与高悠扬斟了酒,道:“龙太子的劳绩,朕会下令举国铭记,且入庙宇供奉。悠扬!她终是放不下晋国,放不下这片养育她的土地……朕心中感伤。她于我晋国上下有莫大的膏泽,既然巍螺山已经冰封,朕便在山下与她再建一座寺庙,由高僧主持,使她受我晋国万千子民世代供奉。她的父系寒氏,外祖高氏,分封侯爵,赐封地。你道如何?”
高悠扬跪谢了皇恩。
司马万里赶忙把高悠扬搀起来。
司马万里道:“皇兄仙逝,唯留下一子。可惜此子命薄,嫡母和生母相继去世,唯有太后亲自抚育。如今四五岁年纪,伶俐可爱。朕当会竭力保全皇兄血脉,不使香火中断于这一世。悠扬……皇室血脉尚且如此,普天下之怙恃心肠可推测已!悠扬,朕知道你的心意!不外,今天朕要以天子之尊而不是朋友的角度来过问你,你的终身之事如何计划?”
高悠扬沉沉一笑,并未说有如何计划。
司马万里言止于此,唯有摇头而已。
高悠扬的计划,唯有终身不娶。他只当她是个平凡女子,他曾在九里蔷薇下与她定情终身,他就守着她的院子过完剩下的日子。如果国有大事,他则挺身而出;如果国之牢固,他则清修于院内,与她留下的琴棋书画诗经礼乐相伴。
高悠扬的计划,很理想化。
且不说高太爷和高品德怎么计划的,为着高悠扬远征东南又立了战功,高太爷又加封了忠远候高家得了封地,晋国上下又是一片急急苏醒的模样,来自晋国上上下下的说媒人险些踏破了高家的门槛。高品德和夫人日日接待这些媒人,简直是烦不胜烦。
二伯母思索着,长此以往绝不是措施,好歹请示了高太爷的意思,在一个清风徐徐的夜晚,在丹桂飘香的庭院里治了小酒家宴,把太爷儿子孙子们聚集一堂。二舅母的意思,是让太爷来处置惩罚这等难为的事。
高太爷已经苍老了许多,话也少了,眼神也慢慢地顿了。
二舅母真是着急,直往高品德身上使脸色。
高品德也是尽跟他侄子喝酒,直喝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整个庭院寂静不闻任何声响。
高品德说:“二伯父教养了你一场,万万不想看到你如此结局。而已吧!你和飞扬都是坚贞忠贞之人,怙恃之命你们就是不愿违拗心里也是不会好好遵从。二伯父啊,愧对你父亲!愧对他!愧对我那死去的妹妹!”
高品德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得像个可怜的孩子。
而高太爷,照旧那副污浊的眼神,木讷的心情。
高悠扬只问:“二伯父!若不是如今结局,没有神龙之说!不管我三国争乱如何,若我能有生还之机,二伯父和祖父可愿玉成我与冰儿,悔了她与陆家的亲事?”
高品德望着高悠扬,一脸的心痛可怜。没有如果,没有如果!战乱至此,谁都无法改变。
高悠扬说:“祖父和二伯父在此,且听悠扬的真话!我待冰儿,真心永远稳定,不管她是我高家的小姐,照旧巍螺山上的神龙。我这一世,虽与她做不了伉俪,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妻子与我相守一世之人。且麻烦二伯母,把那些说媒的都狠狠谢绝了吧!”
从那以后,高悠扬搬进了寒冰的九里院子。
或是那院子仙气卓然,近几个月来高悠扬总能在梦里看见寒冰。梦里的寒冰,是一条白龙,她照旧叫他表哥,笑着扑进他怀中。
几多次梦里醒来,高悠扬怅然失落整个心里空空荡荡。
这样的余生,只能在梦里相见。相见时欢笑,梦醒了才是更深的惆怅和折磨。
终有一日,高悠扬突然在梦里抓住那个扑进他怀抱里的寒冰。那手感,很真实!高悠扬睁开了眼睛。一个寒冰模样的女人,就在他的帐前。
“冰儿!”
高悠扬大喜,紧紧地唤道。
“表哥!”那女人回应他。
高悠扬紧紧地瞅着面前的人,生怕她又不见了:“你回来了?你不是在巍螺山……”
那女人羞怯怯地笑:“我想你了呀!”
高悠扬笑了,眼里带泪:“我也想你!”
那女人扑进高悠扬怀里。
高悠扬问:“丫头!是你?这几月来与我梦里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