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还可以看到别人吗？我想看看我表哥。高悠扬怎么样了？”
黑玉摇头。
黑珲道：“我妹妹是我们九个当中学艺最精进的，她都不能的，我们也不能。”
我问：“为什么是妹妹最厉害！你们只想着玩儿了，没练习吧。”
黑珲说：“你没见过怙恃偏心的？有什么奇怪！我娘偏心呗，她冰龙战神的基因只有妹妹获得了。”
我指着白霜，问黑珲：“她和白雪就是传说之中的冰龙？太子殿下，和你们母亲一样。”
黑珲说：“呵！她们比我们母亲，差远了。”
我笑了，转向白霜：“只见你在我们建康城横行犷悍的，似乎就没有你们搪塞不了的人。没想到来了这里另有人治你，稀罕事。”
白霜说：“龙族之中，白霜白雪的本事也还平常。首先一个是我们冰龙族的战神白玉。再有就是龙王黑石，另有蛟龙族的乌鹚乌木，火龙族的夜炙夜焕，都是妙手！出了龙族，东王公西王母，玄女青鸟，本事都是好得很的。”
我说：“我还见过，你把龙族丞相打得披头散发一脸苦相。”
“哈哈！我们叔父？被白霜打得披头散发一脸苦相？一定是叔父让着她。”黑岩说。
黑岱问：“叔父为什么让着她！”
黑崎说：“喜欢她。”
黑岷重复说：“叔父喜欢白霜。”
我说：“你们多大的小孩儿，还没长到三尺长呢！就知道谁喜欢谁？”
黑峘说：“知道！”
我说：“知道什么？一片儿小破孩儿！跟你们九个说话，好费心。一个不注意话题就岔开了老远……我只想知道我表哥如今怎么样了？羯人又打来了没有？”
黑玉道：“还没有。”
我赶忙握了握黑玉的小手，盈盈一笑：“谢谢。”
黑崧冷眼看着我，说：“你笑起来还挺悦目的！我们父亲应该是喜欢你这样儿的。”
我说：“我不笑的时候也悦目！龙王如果讨厌我，肯定已经早就把我给吃了。”
黑峦说：“但，你不喜欢我父亲。”
我答：“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喜欢他把我抓来？我喜欢这种当囚犯的感受？照旧喜欢做小书童？就算我晋国要亡了，我也照旧个千金小姐。”
黑玉说：“你不要父亲送你的权杖，很不智慧！”
我看着这龙九儿。
黑珲说：“你盯着我妹妹看什么！我妹妹这么漂亮，是你这凡妇俗女可以随便看的么？再看，刮了你的眼睛。”
我作势遮了眼睛，道：“不看了。”这变卦变得太快了，前一秒兄弟几个还夸我笑得悦目，后一刻就翻脸了。
我收了夸张的袖子，拉着黑珲的小手，靠近他的耳朵，极其小声又可怜巴巴地说：“太子，你一言九鼎，真是气派得没话说。你看我这个凡妇俗女在这龙山格格不入，说不定就会犯下什么错事，免得惹得你们九个兄妹不兴奋。不如你高抬贵手，放我走呗！”
“哼！”黑珲装腔作势。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声音实时响起。
威严的声音，震荡整个石室。我的耳朵，被荡出一阵轰鸣的感受。我眼前，龙王黑石已经降临。
黑石赫然立于九个子女跟前。那巨大的体型反差，更让小娃们萌态四溢。
“拿来！”
黑石一伸手，黑珲和七个弟弟便栽了一个跟斗。
他们是被黑石袖口的风给带飞的。
黑珲爬起来，问黑石：“什么！”
他七个弟弟也爬起来。
黑玉指着我，可怜巴巴对黑石说：“母亲的权杖，不在我们这儿，被她拿走了。”
黑石伸手，轻轻挽过小女儿来，问：“你也随着他们淘气？为父找的，不是权杖。”黑石又盯着儿子们，道：“不死药？还需要为父来一个个搜吗？”
八个儿子赶忙交出不死药。
黑石把不死药交给白霜，说：“你和墨車墨辙带着黑珲走一趟昆仑，把药还回去。再罚黑珲给西王母做三个月的座下童子。”
白霜领命。眼看着黑珲就要随着墨車墨辙去做西王母的奴隶了，他八个弟弟妹妹把头磕地咚咚得响：
“求父亲息怒！”
“求父亲减免哥哥的责罚。”
“错误是儿子们一起犯的！请让儿子们和哥哥一起到西王母座下恕罪。”
……
“父亲！哥哥们偷西王母的不死药，不是胆大包天，而是为了父亲着想。这不死药不是偷来玩儿的，我们是偷来给她吃的。”
黑玉的小手，指着我。
偷给她吃的？
这小公主很会栽赃陷害啊！
我莫名受了，生生地问：“那我也到西王母座下去做三个月的童子？龙王左右，这件事我不知情，一点不知情，我没有想过什么……不死药！绝对没有。我做一个凡人，我很满意。”
黑石很生气的模样。
七个哥哥基础不敢言语，黑玉却说：“父亲想想，我们都是神龙，拿这个玩意儿干啥？我们这里，唯一有用得着的人，肯定是她了。我们想既然父亲喜欢她，我们就让她永生不死，久久地在这龙山上陪伴父亲，可好？”
天哪！
我的脸，被冻住了。
这小公主的机心，真是不行小看啊。她如此善解人意，黑石可不被她乱来了去！亏我还一度把小公主当成好人儿！
而，黑石已经从满脸乌云转而一脸柔和。他对九个孩子道：“而已！这事，为父不再追究。你们起来罢。”
一阵子风云幻化，石室里又平静。
黑石道：“白霜，叫墨車给西王母还已往。说我的话，他日必亲手携了太子上昆仑山赔罪。”
墨車去了。
黑玉还悻悻地喊：“爹爹！不给这姐姐留一颗吗？”
我赶忙澄清自己，道：“小公主，谢您美意。我就是一个凡人，用不着，用不着！”
我紧张，黑石却温柔：“今儿晚了，孩子们睡吧。”
孩子们三三两两上了石床，平静地睡了。我醒来见到的第一处，就是龙太子们住的这间石室。今晚，我却再不敢跟龙太子们共处一室，怕龙太子们兴致一来让我死无全尸，我会死了也发不出个响声。
黑石熄了灯，让我出来。
龙山的夜色如浸，远离凡间喧嚣的一幅安宁的画卷。
来到黑石的书房。
我问：“我今晚住哪儿？”
黑石指着书房的石壁，道：“里面另有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