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尴尬，推开陆鸿雁。“你们去哪里？照旧上北境么？”
陆鸿雁说：“北境这次我不去了！高悠扬和王无疆在那儿。吴王再次出京，也会去到北境。这次，我和向天歌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马带到汉晋界限。瞿塘峡以东，虽然阵势险阻，若能得我军驻守咽喉要道，我晋国再无忧患已。妹妹，若要打仗，我们的目标即是从荆州向西，牢固边防，将氐人永远赶回蜀地。”
我皱眉。
汉晋界限，历来有名的巴山楚水凄凉地。汉晋界限与北境的情形更是不行言述，他们这一去又是多久回来？
陆鸿雁道：“妹妹！我的私心里是不愿让你畏惧的。但若不告诉你，又怕你为我和悠扬担忧。妹妹，你切莫担忧。我与天歌、悠扬、无疆，我们是受了王命，有要务在身。你只待我们凯旋而归！”
我默默地，说：“好。”
陆鸿雁仍是切切地看着我。
我说：“你这番也是够了。你和天歌既然有要务在身，你又干嘛还要应着与我去抓什么鳄鱼。我去即是。”
陆鸿雁笑了：“你去怎么可以？”
我说：“你如何小看了人！”
陆鸿雁收了脸色，道：“这事不用你担一点心。我保管把鳄鱼抓来，皮和肉都晾干了给你送来，你放心做你的寒衣去。我只是有一个要求，你可要好好为我做一件。”
我说：“你的，自然有你家怙恃姊妹与你做去。”
陆鸿雁灿然一笑，以为我怕羞。他因为时间赶急，另有此外事务，便飞身上了马，于那马上道：“别忘了！”
果真如陆鸿雁与我悄悄细说的那般，向天歌和陆鸿雁不日便急急带了人马，奔赴了汉晋界限。而宫里着给司马万里选王妃的事，早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
在皇后居住的显阳殿里，高崎岖低前前后后罗列了二十名美貌女子。这当中，有以前花锦红所熟识的傅彩儿、步云轻、何琪琪，也有花锦红以前没见过面儿的曹芷、孙蘅等。一个个盛装出席，更兼精心妆扮掩饰，更显得沉鱼落雁花容月貌争奇斗艳不行细述。
今天，皇后设宴，邀小姐们赏花钓鱼游园。
花锦红还把司马万里也请来了。约莫是要他好悦目一看，好好挑一挑。
司马万里来了，看了一圈，然后告诉皇后说二十个都很好。
花锦红也知道司马万里会这么搪塞她。花锦红倒是不着急，太后可急了。虞太后原来说不来的，不知怎的还一并携了安阳公主宁静乐公主也来赏花游园。
虞太后那戏演得极好。她装作漫不经心游园赏花的模样，那乍一见了前面红花绿柳处，莺歌燕舞，便极兴奋地赶过来要皇后好好说个什么。
花锦红虽然是官方的回覆。
虞太后知道是自己儿子不知好歹，拿着山河社稷子嗣绵延不妥一回事。虞太后却是雍容与华贵，道：“吴王的意思，还不明了了！皇后，哀家夜早听闻何小姐、傅小姐、曹小姐芳名，今日一见甚是满意。吴王，何琪琪为吴王正妃，付小姐、曹小姐为夫人。如何？”
花锦红垂首，看司马万里的意思。
司马万里只清清道：“母亲主意，自然是好。”
虞太后笑了：“吴王这番，甚好。皇后，你择了日子，送吴王妃和夫人们入吴王府里去吧。皇后！今日这风物甚好，也不行让吴王这一枝独秀。我看，这几个送楚王贵寓去，那几个给赵王。这几个颜色好的，留在宫里伺候你和天子。她们，都封夫人名号罢。”
花锦红领旨，带众人谢恩。
这有个原理，司马皇室把这个帖子发出去，在全国选妃。这些小姐，哪个不是有配景有家世的。若依着司马万里的意思把她们通通辞了，岂不寒了各人的心。若只挑一个给司马万里充当门面，那剩下的又作何感想。如今正是国难当头，怕不能晋国里人人抱作一团，少不得几多都眷顾了去。
于是，晋国的大战还未完全取得乐成，而司马皇室已经为自己置办了妻妾若干，亟待与她们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司马万里最终看这个结果，难免面上哈哈哈笑，与天子说皇后和太后把事儿办得好、办得妙。
司马衍之握着手中的折扇，对司马万里道：“如此，你心中想的那女子，可而已吧。”
司马万里笑：“皇兄？此话如何说？为何要罢！我何曾又有不罢之念矣。皇兄，你是天子，自然可以得天下之先机，你能如心所愿，娶了皇后如花美眷。小弟只是可怜，就只剩下了一个私募闺中的范儿。”
司马衍之道：“里弟，苦了你。如今天下还未牢固，所以你我切不能寒了臣子之心。你我戒律，没有花天酒地的行径。纵然三宫六院，也是国家繁衍大计。里弟，他日我与你再选好的，再风风物光赐予你，如何？”
司马万里道：“不用！皇后这次选的，就很好。”
兄弟俩嬉笑已毕，司马万里过几日便收拾了行装，轻装简从带了仆人三百人。人只知道他要出门一趟。
建安往东南三百里，河流蜿蜒，湖泊罗列。
我在这儿捕鳄鱼呢。
那鳄鱼尚在水中翻腾厮搅，水边为了一圈儿的壮士，喊的喊，打的打。那声音高的直喊：“轻点儿！轻点儿！别伤了皮！皮很重要的！”我这头树荫下坐着，旁边桃子伺候着。白霜正数截获的鳄鱼，一共三百八十四条。
我喊：“霜姐，过来用饭吧。包子稀饭，另有小菜。”
司马万里和他的三百人就那么豁然降临。
我嘴里咬着包子，就那么看着司马万里以及他的随从霍青闪亮登场。我瞧瞧身后的三百八十四条鳄鱼遗体。我历来知道司马万里为人，几多灾缠，如今他又选了王妃夫人。我这微服出访，总该是避着些好。我起身就走，装作捡整，好一番勤劳模样。
司马万里坦荡地坐在我适才落脚的地方，说：“正好！本王饿了，今遭出门走得急，还未曾用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