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红没看出紫烟的心思,也没兴致看那湖中的一众男女们,竟是望着这水汪汪的湖光入迷。
紫烟还在研究自己的问题。
紫烟突然说:“小姐!你说老爷,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要选哪家令郎做女婿?”
突然,船上一阵颠簸。紫嫣连忙扶稳了自家小姐。
花锦红好不容易站定,只听得远远地方一阵喧闹,像是有沉船的事。
好几条画舫应声赶了已往。
前头那一阵子忙乱继续,花锦红并未上,她的画舫依然在湖里漫游。
花锦红来游湖,那就是来游湖的。管你前头沉船与杀人,她总是不外问得了。这半年来,飞扬跋扈的人她见多了。连皇家里,一个个公主也是如此模样。寻常黎民,何须强求谁家能出个圣人!
紫嫣的话,也正是她开不了口的惆怅。他们花家几个姐妹,二妹许给了城中李家,三妹许给永宁城公孙家,四妹许给海陵郡赵家……她呢?难道要一直给那群骄扬跋扈的公主们伴读?父亲的心思她猜不到,也不敢问。
不外,想来,怙恃终是会盼得女儿嫁得如意郎君吧!
这主仆二人都是思绪满满。那边,我却是兴致高涨地救人急切。
原来这湖里游船如游鱼般穿梭自如,游船中各色男女说说笑笑。我正觉得有些痛快酣畅。而我的正前方,不知怎的,一艘画舫突然坠入湖中。船上的人儿刷刷落水。那一阵阵地召唤求救,好不狼狈。
我狭义,赶忙让白霜把船划已往。
船夫靠近那落水之处,周围船只也来。各人齐心协力,把落水的男男女女主主仆仆的统统救上来。
这一来,我那艘船上一下子多了许多几何水淋淋的人。
那船行起来颇是费劲。
我让船赶忙靠岸。
我这一顺当地救人行善历程,总有一双真诚的眼睛带着赞美与热情追随着我。
人群之中,我却未曾感受到那一炬热情。。
当落水的人统统上岸,我和二表嫂爽性也上岸。我要带二表嫂去茶室品茗吃点心。
那时日头慢慢斜了,花锦红的船也靠了岸。主仆二人也是低调行径,没有轿撵马车,缓慢步行。这时的凤凰街,正是夏日晚晴的最晴天色。美丽的霞光满天,夕阳斜晖洒落在二人的裙裾上,有说不出的魅力风情。
夏日正是夜市繁盛的时候,夜市的摊贩们已经开始忙活。
路过福隆客栈,紫嫣体谅主子,进去打个尖儿,就是那个我带二表嫂品茗吃点心的地方。
那主仆二人进了客栈,拣了楼上靠窗的雅间,要了清淡的羹汤和点心,一面品尝一面休息。窗外,楼下大堂,生花夫人舌赛莲花,说了一下午的书。一众书迷听得如痴如醉,一个劲儿地拍掌叫好。生花夫人得了众人的赏钱,又唾沫横飞地讲起接下来的故事。
紫嫣说:“小姐听,这故事敢情好?这一楼的满座,令郎哥和小姐夫人们早避了日头来此听书。”
花锦红拿着一块豆绿蒸糕往嘴里送。雅间的帘子一动,像是有人在外头,她便停下吃食瞅着外头。
外头真有人。
外头是个女人。她自己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花姐姐在此!我今日游湖,想着花姐姐定是来了,可怎么也没瞧见!却不想又在这里遇到了!”
这话还未说完,那女人已经走近了。原来,是陆善德。
陆善德也不等花锦红招呼她,便在她身旁坐下,又招来小二,加了几个菜品。
花锦红笑笑,说:“天热,我也就没去湖中,只在边儿上吹了吹风。善德,就你一人吗?照旧你家也来此外人了?”
陆善德说:“怎么可能我一人!我是和鸿雁一起来的!鸿雁在隔邻。我虽然是来陪花姐姐你了。”
花锦红也无甚热乎的话,只是微笑。
陆善德又说:“花姐姐,你知道的,我家善雅自从百花会后就跟向家结了亲,年底就要过门。如今,善雅忙着筹备亲事,自然是没时间出来了。我倒是有的是时间。不外,却老见不着你!这几日,不说要见你了,连城中别家姐妹,也是难见着的。”
花锦红说:“是!姐妹们定了,自然是很少出来了。”
陆善德颔首:“就是因为忙亲事……把姐妹们都搁下了!”
想到一处,陆善德又咯咯地笑起来。
花锦红看着她,不解她为何笑成这样。
“我笑他!”陆善德指指隔邻,小声对花锦红说,“我家鸿雁——花姐姐,上次那位高家令郎,你还记得不?”
花锦红说:“记得。”
陆善德八卦了,说:“我家鸿雁小时候,就定下了那位高令郎的表妹寒小姐。这寒小姐一直住在高家。我家鸿雁啊,总是约高令郎游玩耍乐。但人家高令郎,又要在家陪寒小姐念书——你说好欠可笑?这还不是可笑的!可笑的是,这高令郎前两日一发地去了边关。”
花锦红没笑。
陆善德却笑得哈哈的:“我家鸿雁哪是想约高令郎嘛……他是想乘隙接近寒小姐!可是人家高家,管得可严了!我们家鸿雁只有干等着!这回好了,高令郎突然从了军,不带他表妹玩儿了。我家鸿雁白眉黑嘴自己去了好频频,硬是没看到美人的脸。今日听说寒小姐来游湖,硬是活脱脱把我拉过来!今日,湖上出了事。那寒小姐妙手笔,三两下让下人护卫把那些落水的人救了起来。我家鸿雁简直看得痴了!”
花锦红就算听得明白,也不懂陆善德的兴趣何来如此高涨。
陆善德又说:“你道今日怎么这么巧,我们在这里遇到?寒小姐也在这楼上听书呢!你看——我家鸿雁在隔邻,拉了王无疆一起喝酒!还想着怎么偶遇吧?”
花锦红说:“这倒是不必!既然小时候是定了亲的,那总归是要结婚的。这一时的接近,可太多余了。”
陆善德又颔首,忽又摇头说:“花姐姐说得是!花姐姐你也不懂。我家鸿雁这么急,肯定是因为——人家寒小姐的表哥,高令郎一表人才,各样都出众,他怕高令郎把他的媳妇抢走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