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捡个傻子回去交差
方文熙嘱咐了两三遍注意事项，林向北耐着性子听完，方文熙又把她的行李包打开，重新检查一遍，“好了，这回应该是带齐了。”
林向北把行李箱拉起来，掂了掂，还可以，不重，“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路上我会多加注意的，而且，两位老师的脾气我最清楚了，你放心吧。”
“真的一小我私家都不带？”
“不带。”
抱过家里的小胖橘，喂过家里的大锦鲤，林向北潇洒地和方家上下挥手离别，车开远了，她才觉察，就这短短半年里，她已经多了许多牵挂。
去中海，坐飞机只要三个小时，坐火车却要十二个小时，林向北却计划就顺着这条铁路，用十五天的时间，一路玩已往。
上辈子被纪怀清困得太久，从未好悦目过外面的世界，她想自己出去走走，弥补上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也看不了、玩不了的遗憾。
林向北出门时穿得是花衬衫，整小我私家，会很是有度假的感受，她在软卧包厢躺了一会，觉得照旧太平静了，拖着行李就起身往后车厢去。
车厢越往后，越热闹。
周围那打扑克的、带娃哄娃的、跟人侃大山的、蘸酱吃大饼的、外放看视频的，局面瞬间活了起来。
林向北觉得有点自己想要的那味了，坚持和一位老人换了票，神清气爽地置身其中。
她喜欢，有烟火气的热闹！
一路上走走停停，她尝了不少新鲜美食，看过南北差异的景色，给两位老师买了不少地方特产，横竖就要玩得尽兴。
两位老师的电话每天几通，再三询问她到达的时间能不能提前，问到今天，他们照旧不死心……
林向北一边听，一边应着，视线被画廊角落的一副画，勾了已往，画是不错，但是明显没有到八十万的资格，加起来，都快到店里，她能看的上眼的画作总价。
这个作者，心真是大。
但是她越仔细观摩，越看越有点许莫西早期作品的迹象，“雷老师，明天我就到了，到了我再和你聊好欠好？保管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咱就这么说定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嗷，爱你，拜拜～”
林向北挂了电话，老板揣着手走过来，林向北在这画面前停留好一会了，莫不是真的看上那疯子画的画？
林向北看老板双眼放光，想当她小肥羊？
“这画我要了，给你一个小时把他找回来，这一万现金你先拿着，店我帮你看着，有摄像头在这，我也跑不掉。”林向北说完找个凳子坐下，小折扇一摇，那熟稔的样子，比他还像个老板，她看一下表，“另有五十九分钟。”
老板拔腿就跑，林向北看店期间，还给老板卖掉了两幅小画。
四十分钟后，老板带回来个醉醺醺、蓬头垢面的瘦高个，林向北和这瘦高个，双方一审察，都觉得对方有点意思，林向北把卖画收的钱递给老板，“倒茶过来。”
“老板，就是他了，我要宰他！”许莫西盯了林向北一分钟，站起来嗷了一句，老板吓得立马把茶壶放桌上，把嚣张的许莫西按回凳子上，“这会就别发狂了行吧？”
林向北挑挑眉，干艺术这行，大多都有点脾气，可像他那么傻又横的，她第一次见啊，“八十万得手，准备去做什么？”
“喝酒，然后把钱甩在李梦怡的脸上，告诉她，老子的画，是值钱的，老子绝对养的起她！”
林向北挠挠头，转头问老板，“这孩子一直这么傻乎乎的吗？”
老板缄默沉静再缄默沉静，林向北点颔首，她明白了，“我买了。”
“你疯了吧？这疯子的画非要挂我这，五千都没人买，你拿八十万给他玩？！”老板看第二个傻子的眼神看着她，林向北摆摆手，“无所谓，我有钱。”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给两万就是看得起他了！”老板拍拍心口，“咱做生意得讲良心！”
林向北叹口气，“你不懂，他以后，会发迹的。”
许莫西他，是个奇才啊！
不外上辈子，他刚过完三十岁生日，就酗酒落河死，他的画作偏偏在那个时候，拿奖、一举成名，连雷老师都一再叹息，当初能把这孩子，收入麾下就好了，现在的他，约莫二十七八，奇特的小我私家气势派头渐现，正是他画技质变的时期。
许莫西醉趴在桌上，打了个酒嗝，林向北用手捅捅他的脸，没醒。
傻是傻了点，这人带回去陪雷老师玩挺好的，正好两个酒鬼，省的老雷老记挂她要找她唠嗑，以后雷老师就不用遗憾了，“你跟他关系，纷歧般吧，老板？”
“这疯子，镇上的人都知道。他原本是许家东风自得的许家令郎，可他美院刚结业那会，他爸受贿入狱，判了二十年，他妈妈连夜跑了，就剩身无分文的他了。
就他刚说的那个李梦怡，是他青梅竹马，就那回事嘛，嫌他家道中落，嫁给了徐家的二世祖。从那之后，他就整天都疯疯癫癫的！天天泡酒瓶子里喝，酒醒了就画，画完就继续喝。
我也是看他可怜，把这画，迁就给他挂上。这不，您来了吗？”
林向北看老板那寄予厚望的眼神，点了颔首，“成吧，他什么时候能醒啊？我要把他带我老师那边去，这画你自己留着，你别卖，不用五年，比八十万还多，信不信由你吧。”
这许莫西看着瘦，扛起来却老沉，林向北把他甩到酒店床上，给他洗把脸，发现这人，还真挺悦目的，然后眼巴巴地，盼着他醒。
等到七点半，许莫西坐起来，看了林向北三分钟，认真追念完，“那画我不卖，值不了那个价，我知道的。”
“我们出去吃点？”林向北早就被酒店下面那烧烤摊，那喷香的调料香味，撩得心痒痒，许莫西痛痛快快地起身，“我来请，我来请。”
烧烤一碰，许莫西感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看着林向北那双丹凤眼入了神，“你跟他们纷歧样，我说不出来，你哪里纷歧样，可我就是觉得，你很对我胃口。”
“那画为什么不卖？”
“我总会画出来名头的，我把它挂在那里，就为了有一天，它真的能到八十万。”
他如若对别人说这些空话，人家会笑话他是个疯子，林向北却欣赏所在颔首，对他勾勾手，“咱谈个相助行不行？”
“你说，干得来我就去。”
“跟我去雷金岩雷老师的画室，做他的学生，天天陪他去写生、画画、下棋、钓鱼、爬山……嗯，或许这些吧，不出三年，你会画着名头的，这是我老师的印章，你看看，我不骗你。”
林向北刚说完，纪恒远的视频电话响起，她都不敢换所在，立马就接！
“你在喝酒？”
“没有，没有酒，我哪敢喝啊，我就吃了点烤鱼而已，真的，你看这鱼骨头，多大一条鱼。”
旁边的许莫西，仔仔细细研究过印章，发现那确实是真家伙，马上惊喜很是！雷金岩，可是画画界的泰斗大师啊，就他这样的，能去当学生？这家伙居然有雷老的印章，他不会就是王老和雷老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关门门生，言唛吧！难怪看他白昼里卖画时候，说得一套一套的，情感人家就是这行的！
“少吃这些工具，对身体又欠好。”纪恒远念叨着，林向北突然嗷嗷叫起来，“啊！许莫西你神经病啊！”
纪恒远只见视屏窗口里，一名邋里邋遢的男人揽住林向北，抱着林向北的头就猛亲一口，亲完嘴里还大叫着，“我愿意！一百万个愿意！”
“放开我啊！”
感受林向北被那男人抱了起来，因为视屏画面在天旋地转，晃得人发晕，然后，陪同着林向北的一声尖叫，视屏莫名其妙的，挂断了！
纪恒远拧拧眉，人已经站起来，“去中海。”
林向北无语地看着落了水的手机，它慢慢的，就不亮了，她把幸灾乐祸的许莫西，一脚踹他下河，“我真是服了你了，快去给我捞起来，再晚一点，我哥就来宰了你！”
“你是不是言唛？”许莫西开心地坐在河里，看林向北无奈颔首，又跺脚，吼他快点捞手机，他才反映过来，立马弯腰去捞自己偶像的手机。
林向北看着那台开不了机的手机，仰天长叹，纪恒远肯定误以为她遭遇猥琐男的要挟了，“真的要被你害死啊，许莫西！”
“卡又没坏，换手机就好了呀。”
“有原理，你终于智慧了一回。”林向北直接换了台最新款的荔枝手机，塞卡，开机，拨纪恒远的电话，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林向北不挣扎了，给纪恒远语音留言之后，看一眼湿漉漉的许莫西，“你这么的不行，太脏了，老师不喜欢！你这头发也要搞搞发型，胡子也要刮掉，衣服也要换正式点的，争取留个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