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江南安葬了外婆,处置惩罚好了剩下的所有事情,她平静的不像话,所有人都担忧她会撑不住,可是没有。
那个小小的女人,在那一夜,失去了外婆,也终于学会了独当一面。
第四天的下午,她去找了许一禾。
她敲门的时候,许一禾还在睡觉,她直接推了门,进去了,把手里的保温桶放下来,行动很轻了,但是他照旧醒了。
江南知道,他这几天睡得很浅,心里藏了事情,是睡不着的。
“你怎么来了?江奶奶……”
许一禾撑着,想从床上起来。
江南已往把他扶起来,用枕头给他垫着背,
“刚来的,给你带了点吃的。”
她避开了外婆的话题,许一禾也没有再提了。
“许一禾,去美国治疗吧,听你妈妈的。”
“……你也是来劝我的?”
“那里对你的治疗更有利益,你总不能一辈子都……”
……
一片宁静,很久之后,许一禾低冷静桑音,
“江南,我以后,都打不了篮球了。”
“对不起……”
“我是说,如果结局都是一样的,那么在哪里,对我都一样。”
……
攀谈最后没有结果,江南没有劝动他,他脾气拧,她知道。
江南走之后,宋欢也来来了,许一禾从宋欢这里才了解到,江南和贺归分手了。
他问为什么,宋欢说她也不知道,可能是太多的事情聚集到了一起,把她压垮了。
许一禾知道,这都是借口,江南认定的事情不会放手,她认定的人,也不会轻易结束的。
晚上,江南又来看他,她得想措施让他去美国,他不能一辈子都被这轮椅困住。
“你分手了?”
病房里平静的不想花,只有他的声音。
她还没说话,就先被许一禾问住,眼神闪躲了片刻,应了一声,
“嗯。”
“为什么?”许一禾似乎很生气,“就因为你爸爸?”
江南没说什么,只点了颔首。
“江南?你什么时候这么懦弱了?”
“我……他父亲来找了我……说的挺对的,而且我现在,没有心情谈恋爱了,也不像再继续了。”
许一禾缄默沉静了很久,最后问她,
“你想好了?不忏悔?”
江南木讷,随即开口,声音颤了颤,
“嗯,不忏悔了。”
她也没资格忏悔,不是么?
又是一阵缄默沉静,
“江南?”
“嗯?”
“和我去美国吧。”
……
“好。”
其实这是她早就想好的,他不愿意去治疗,无非就是因为她还在这里,那既然这样,她就陪他一起去,这是她欠他的,总要还给他。
许一禾说三天之后出发,离开之前,她决定去一趟海城,他刚刚关闭学习结束,发消息给她,说后天就回来了。
江南知道,她没时机等到他了,那就去看他一眼吧。
那天晚上的风特别柔,晚霞也特别美,她第一次来到他在的都市,隔着篮球场的围栏远远看了他最后一眼,他周围似乎一身光线,只一眼,他披星戴月,惊艳她往后时光许多几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