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正门。
一辆车慢慢驶进了院子,管家赶忙迎了上去,拉开了车门。
“小姐,你怎么来的这么晚?”管家苦笑,“各人都等你半天了。”
女孩慢慢走下了车。
“我的车半路上坏了好频频,似乎是被人故意使了小手段……不外我知道是这谁的小花招。”
“我妹妹呢?我有事要和她问个明白。”
管家摇摇头。
“先别管这些了,老爷子正等着呢……说是你来了之后,先去见何澜先生。向他致谢。”
“适才雷家老太要来抢何澜,老爷子都急了呢。”管家说起之前的趣事,一时间兴致勃勃。
女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如果是换成别人,她或许不会相信。
但是她绝不怀疑,何澜有那种才气和能力。
“等一下,我换一身衣服。”
“他是我们池家的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待会就要见到他了,哪怕多花几分钟,第一印象照旧很重要的。
只是不知道,现在他在干嘛。
………………
何澜正抱着池桃夭,不停地朝着山崖下翻腾。
咕噜噜。
咕噜噜。
过了许久才终于碰到了底,停了下来。
黑黑暗,一片死寂。
池桃夭贴在何澜的怀里,慢慢抬起头来。
现在,这儿是一片黝黑的树林,月光从稀疏的漏洞间照下来,偶尔能听到猫头鹰的鸣叫。
我们……宁静了?
池桃夭心中一喜,赶忙摇晃起身边的何澜来。
“何澜,何澜,我们没事了。”
然而何澜却眉头紧锁,没有反映。
池桃夭吃了一惊,赶忙摸了摸他的鼻息——
还好,还在世。
她松了一口气,可是再看到他的后背之后,心却猛地揪了起来。
借着月光,她能看到何澜的后背现在已经血肉模糊。
之前他为了用身子掩护池桃夭,已经被划得鲜血淋漓;适才从高处滚落下来又死死地抱着她,现在何澜的后背上沾满了污泥和木刺。
险些令她不忍心看下去了。
“何澜,何澜……你没事吧?”
“你醒醒啊,别吓我……我知道错了。”
池桃夭哭了,眼泪扑簌簌地落在他身上。
现在的她忏悔到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自己任性,非要拉着他出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明明爷爷已经骂过自己了,明明他帮了姐姐和自己家那么多忙,可是却因为自己犯得蠢,最后成了这样。
如果……如果他因为自己的任性死掉了,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怎么有脸面对姐姐和爷爷?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泪水,何澜发出了一声呻吟。
“你醒了?”池桃夭喜出望外,赶忙凑上前去,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何澜猛地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支撑着想要起来。
可是却满身转动不得——
从高处滚下来,脱臼,骨折,已经让他的身体成了破破烂烂的布娃娃。
没有就地昏厥太久,已经算是他运气好了。
“跑……快去叫人。”何澜有气无力地扭过头,看着池桃夭,“别管我,你快去叫人……”
“可是,你怎么办?”池桃夭泪水涟涟,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能丢下你!”
说罢她拼命去拽地上的何澜。
可是,又怎么拽的动呢?
“你是不是蠢。”何澜有气无力地骂着,“快滚,别在这儿晃悠……看到你就烦。”
女孩被骂的怔住了,随即却突然破涕为笑。
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她也徐徐明白了何澜的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
明白就是怕自己留下来遭遇不测,却偏偏要赶自己走。
“我不会走的,无论出什么事,我都要护着你。”女孩坚定地说。
随即她再次鸠拙地试图把自己架起来。
不外现在,旁边的草丛簌簌地响了起来,两小我私家心中都是一紧。
难道是那个女人追上来了?
听着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两人的神经也徐徐绷紧。
池桃夭紧张地站到何澜身前,如同母鸡护小鸡一样张开了胳膊……
近了,更近了!
…………
女人挥舞手指,无数飞翔的纸片瞬间把眼前的荆棘砍得干洁净净。
她一步一步走在漆黑的森林里,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近了,更近了。
她似乎能闻到何澜血的味道,满身忍不住一阵颤栗。
刚刚她尝到了何澜的血,刹那间居然有种触电般的震颤。
甘甜,绝美。
这就是当世极品的血液!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种颤栗的感受了?
而眼下,她能够闻到浓烈的血味,他们滚落山崖的地方,就在眼前。
到了。
女子冷笑一声,快步从森林中冲了出来,随时准备给对方最后一击。
结果——
咦?
没有人?
原地只留下了一团擦拭血污的衣服,两小我私家竟然不知道那边去了?
女人捡起衣服闻了闻,眼睛眯了起来。
有意思……
她打了个响指,无数纸片纷纷折叠成了蝴蝶的形状。
在沾染了衣服上剩下的污血后,蝴蝶向着四方飞散而去,寻找着何澜的踪迹。
女人则爽性坐在了原地,静静舔着衣服上的血渍。
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
何澜躺在琵琶虫身上,慢慢向前走。
万幸之前虫子变大了好几倍,现在勉强能载得动他。
琵琶虫虽然满身受了伤,但是依旧高昂阔步,小短腿在路面上上下颠簸。
何澜觉得背上的伤口被颠簸得皮开肉绽,一时间险些要叫出来。
嘶——
我裂开了!
一双冰凉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
“你没事吧?要不要咱们休息一下?”池桃夭看他冷汗滔滔,不由得有些心疼。
“没事……”何澜叹了口气,“现在咱们照旧很危险,要尽快逃走为好。”
池桃夭静静地嗯了一声,声音徐徐变得有些轻。
“嗯,是很危险,但自从你醒过来,不知怎么的我就很放心……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女孩的声音中越来越轻,似乎说不下去了。
咦?
这妮子的语气,怎么突然有些怪怪的?
何澜皱起眉头,发现事情并不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