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澜吃了一惊,快速点开了她发过来的链接。
视频的名字叫做——
“东海石崖残诗作者找到了,你们还记得他嘛?”
“去年的季军,为了打擂而预热。”
视频的主角是一个身穿青衫,体态微胖,戴着圆眼睛的中年男子。
手中的扇子上写着四个大字:
“以文会友”
面对镜头,中年男子抱拳开场,侃侃而谈。
“各人好,我是靳炎。首届新诗词大赛的季军。”
“星盟好诗词,就在‘新诗词大赛’。今年也请各人多多支持我,为我投上名贵的一票。”
旁白提问。
“靳老师好,能说一下您这次‘东海石崖’上的诗嘛?”
靳炎微微一笑,手中的折扇扇动。
“那首突然冒出来的诗,其实是我和东海道诗坛,通过特殊技术手段联合推广的运动。”
“去年我很遗憾地输给了林诗哲,但是今年我做足了准备,这首《路远》,就是为了夺冠而作的。”
视频中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开始朗诵那几句残诗。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这几句诗,只是我《路远》中截取的一部门。想要看到全诗的朋友,还请各人关注今年的‘新诗词大赛’第二季,为我夺冠,投上名贵的一票。”
他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收起,深吸一口气——
“林诗哲,今年,我要用这首诗,向你冠军的宝座,提倡挑战!”
…………
视频结束了。
何澜的眉头却拧了起来。
怎么这年头,孤儿这么多?
自己为了苟活,无奈下化用了屈原的诗。。
就算天打五雷轰,这辈子当孤儿,也算是自己的报应。
结果这家伙,直接就不要脸偷了去,还地冠上了名?
啧,道装一尺,魔骚一丈!
人家有ip有流量,靳炎还大模大样地和东海道诗坛抢先签了条约,白纸黑字写着著作权都是他的。
就算屈原本尊来了,都只能算是枪手。
版权就是顶级大v的,跟别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人家想怎么改就怎么改,还能给你续写,这就叫做任性。
这名字——
《路远》?
这名字一听,就比《离骚》和《天问》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啊!
但是观众们却并不知道。
今天早上的时候,东海石崖的残诗已经上了热搜。
无数人都翘首期盼,被其中难言的缥缈磅礴之美所震撼。
现在终于找到了原作者,所有人都眼前一亮,深感快慰。
终于能看到下文了!
这么有才气的人,果真是不会被埋没的!
只是短短的一个小时,相关的视频已经转发足足有了十万,评论有近三万条。
“看看靳炎老师这才气,爱了爱了。”
“要是老师上节目前能瘦个三十斤,我就给你生猴子!”
“靳炎小宝物,妈妈爱你!”
“滚,不要男妈妈!”
“楼上nc妈妈粉怕不是高级黑?靳炎老师快奔四了……”
更多的人这是津津有味地吃瓜。
而且热烈的地讨论着,就凭这首残诗的气概,不夺冠,简直没天理了!
…………
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信这套说辞。
一夜之间,就弄出这种效果来?
一些圈里懂行的人士,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篆文是有灵性的,有时候会浮现出前人对话的纪录,或者是影象片段,片刻后就会消失不见。
据说是因为古篆里包罗了代代使用者的影象。
如同琥珀里生存的昆虫一般,会偶尔浮现前人的所言所想,甚至用来觉醒的诗词文章残句。
这种奇特的现象,称作“回念”。
前两年另有一部拍得稀烂的偶像影戏《超时空恋人》,就是女主透过篆文“回念”,阅读到了前人留下的诗词,逾越时空和古代诗人谈恋爱的故事。
有人推测,这首诗有甚至可能不是当今的人所作。
而是镇妖古篆的“回念”。
原本应当是昔人所做的残诗,现在浮现了出来,属于无主之诗。
靳炎只是先窥得了这首诗,于是抄下来一套果真运作,属于冒用。
但是怀疑者占的数量很少。
瞬间就被水军给淹没了。
…………
qq里,柳轻絮还在着急地发信息。
“何澜!你的诗被大v抄了,怎么办?”
“我们要不要给你去曝光他?”
何澜立刻反映了过来,赶忙回信。
“千万别莽撞!”
“他粉丝许多,我们没有什么证据,贸然指责他可能会惹祸上身。”
确实欠好办。
自己那天课堂上发生的事,因为有古篆滋扰,摄像机受到了没录下来。
可以说,一点证据也没有。
而且如果找李专员、校长和崔老师他们作证,恐怕涉及古篆书院,以文降篆之类的内幕消息,会惹不小的麻烦。
最要害的是,何澜自己身上秘密太多,如果真的去和大v撕扯起来,让自己获得媒体关注,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
这种人,必须得好好惩治一番啊。
“可我看不下去,为什么要被这种人渣抄走?”
柳轻絮也有些愤愤不平。
眼看着视频中的这家伙一阵吹嘘,而且诗改的乌七八糟,却引得一阵不明真相的群众叫好。
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甚至另有评论说要让他写入教材,流传千古。
啧!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措施,能够朝着太阳发射这家伙的骨灰盒了嘛?
不行,一定要阻止家伙。
不外何澜究竟心理年龄大了许多,心态好了许多,思路也比力清晰。
自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手段,稳步出击。
立即立刻抚慰着柳轻絮,让她眼下先不要把事情闹大,反而引来脑残粉的网络暴力,甚至人肉搜索。
“这件事,我自有措施。”
随即,何澜便打开微信,开始给池老发消息。
“池老,能麻烦问您点事嘛?”
很快,老爷子就回信了。
【土味心情包:稍等,我的朋友】
然后一个视频电话,直接拍脸打了过来。
何澜有些猝不及防。
妈耶……
一上来就视频电话啊!
哎,果真全宇宙的老人,都有这个坏习惯。
何澜勉强走到一面比力洁净的墙边,点击通话。
“喂!何澜小友!”
视频中,池老爷子单手举着手机,精气神满满。
光线亮堂,站在自家的客厅里,还特意转了个圈,似乎在展示着自己自豪的部署。
然而何澜只觉得看的眼睛都晕了。
“您……您慢点晃。”
“啊哈哈,小友,这么快就找我,有什么事啊?”
何澜深吸一口气。
“池老爷子,我想问您一件事,请您出出主意。”
池老爷子的眼睛眯了起来,当下笑呵呵地开口。
“何澜小友,你遇到什么麻烦了?有帮得上的地方,尽管说。”
这老爷子果真老辣,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实在欠美意思。只是这件事牵扯比力多,我一时间也忙了阵脚。”
“第一个想到的照旧询问您老人家,想听听经历过大阵仗的您有什么看法。”
何澜不动声色地夸赞着池老爷子,随即便把诗作被人抄去的事情说了出来。
池老听着听着,原本的笑容徐徐退散。
“这年头,另有人这么不要脸了?”
老爷子急躁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不外这件事,你就别指着书院帮你出头了。那帮家伙从来不管外面这些事情,这是我们觉醒者的规则:不掺和俗世之乱。等你以后进来了,就知道了。”
何澜点颔首。
“不外书院不管,我可偏偏要搅他一搅。”老爷子冷哼一声,“小友稍安勿躁,我去打个电话。”
随即池老爷子挂了视频。
何澜心中一松。
听这意思,老爷子似是要站在自己这一边,把这件事管到底了。
可还没等何澜松口气,上个洗手间,池老爷子的视频又拍了过来。
“何澜小友,这件事有眉目了,”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我部署了一下,等明天你过来看舞台剧的时候,我们自然有对策。”
“嘿嘿,到时候可有的看了。”老爷子眼里发着光。
咦?
这老爷子,不会是要让自己搞什么花样吧?
可岂论他怎么问,老爷子都只是笑,却什么也不说。
“对了,何澜小友,今天你写那首诗的事情还没跟你说完。”
“我告诉你,我孙女念那首诗的时候可开心啦!”
“我让她加你微信,自己跟你说声谢谢,她却不知道为啥,死活不愿意。”
“你等着,我这就去她的房间,让她跟你打声招呼。”
老爷子兴致勃勃地起身。
何澜急了——
哎哎哎别!
可是已经晚了。
老爷子敲了敲房门,随即直接走进了女孩的房间。
“来,跟何澜打声招呼——”
“啊!出去!”
手机中传来一声尖叫。
镜头晃动起来。
一双白皙的手,一把遮住了镜头。
何澜赶忙掐掉了视频。
镜头有点花,他并没有看清什么,只隐约看到白皙的脖颈和小巧的耳朵一闪而过。
居然有种难言的惊艳。
女孩漂不漂亮,其实只看脖颈,耳鬓的头发、背影之类的绝不相干的地方,就能感受获得那种细腻的差异。
不外现在令何澜震惊的,是另一件事。
他敏锐地意识到——
女孩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