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老羽士一大早吃了一份李府提供的馒头和一碗粥。
这也是他最近吃的最好的一顿饭。
昨日又有下人提了一桶水让他洗漱一番，身上的味道已经轻了许多。
“道长，老爷在书房期待，还请道长前去。”老羽士刚刚收拾一番就准备前去寻找李兆林，没有想到李兆林早已经等不及想要见他。
“还请这位施主带路。”老羽士看到前来的正是昨日为自己提水的年轻人，脸上就带了一丝笑意，微微体现谢谢。
年轻仆人对老羽士几多有些好奇，印象之中这些修道之人都是有本事的。
尤其是昨日听说这名邋里邋遢的老羽士两张符纸就灭了一个恶鬼，对老羽士也不敢怠慢。
不外作为下人也没有多说，带着羽士一路前行，赶往老爷的书房。
李老爷的书房可是从不让人进来的，今日这名老羽士倒是破了例，被直接引入书房之中。
“道长请坐，书房简陋，甚少收拾，倒是让道长见笑了。”李兆林笑着邀请老羽士坐在自己面前的一张椅子上。
老羽士稽首行了一礼，然后才坐下来。
目光扫过老羽士稽首的行动，昨日因为心慌且天色已晚没有几多注意，今日再看这名老者虽然削瘦却也道礼熟练，心中又多了一分放心。
“李老爷客气，老道一路风餐露宿能够有今日餐饭饮食已经是奢侈。”老羽士笑着说道。
“呵呵，道长客气，看道长也是有本事的，不知道以前在什么地方修道？”李兆林好奇的说道。
“之前一直生活在秦王观，只是最近出了些事情不得不下山而来。”老羽士并不想多说秦王观的事情。
“秦王观？原来竟是高人传承，失敬。”李兆林心情又郑重了一分，秦王观可是在兴庆府都比力有名的存在。
“……其实今日找道长前来实在是有事情相求，还请道长能指点迷津。”李兆林既然知道对方师承，心中又多了几分欣喜，也就禁绝备含血喷人，直接开口说道。
“还请李老爷直说。”老道长颔首道。
今日自己也有事找李老爷，索性先听听他的话。
“好，道长是得道的高人，应该能够察觉我青莲乡的情况，此时实在是危在旦夕，眼看周围妖魔鬼魅越来越多，而我青莲乡的祖神……”说到这里，李兆林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和担忧。
“李老爷担忧倒也不是差池，只是恐怕此事乃是天数，实在是人力难以挽回，若是小道没有猜错，贵乡的祖神恐怕是也是在十年前消失的。”老羽士说道。
想想秦王观，自家的祖师爷不也是在十年前那场变故之中消失的……
“道长明鉴，的却如此。”李兆林眼光一亮，欣喜说道。
“其实老道我一路行来，走了快要半月时间才来到这里，路上已经见到太多妖魔鬼魅横行无忌，神灵消失不见的情况，青莲乡乃是仙人家乡，余威尚在，到目前我观此地仍然是族运平稳，已经是颇为难得……”老羽士此言倒是没有虚言。
一路上他见过许多的神灵消失，妖魔鬼魅横行害人的事情，尤其四周偏远更是重灾区。
所幸看到的那些妖魔鬼魅都是刚出来为祸不久，能被自己所杀。
可是也有一些大妖凶鬼占据一方，自己都只能退避三舍。
“多谢道长夸赞，只是昨日晚间之事实在是让我心惊，彻夜难以入眠，今日这才寻找道长寻求指点，眼看已经有鬼物到我府中作乱，恐怕这面前的安宁不知道还能连续多久……”李兆林神色极重，叹息一声。
“李老爷可曾前往镇上寻求资助？”老羽士闻言说道。
“镇上？镇上的城隍庙倒是香火茂盛，可我前往祈求呵护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就是官府现现在也是自保不足，恐怕我大庆帝国整个都……”
李兆林闻言更是失落，在他看来，此时青莲乡实在是危险至极，而且上次前往平安镇之中隐隐已经看到乱民的影子，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还请道长指点，让我乡民能够在此牢固的在世。”李兆林说完之后郑重起身，向老羽士行了一礼。
“李老爷果真是心怀乡里，可我一个羽士实在是难以一直守护在此处，倒是有一个措施或许可行……”老羽士有些倾佩的看了李兆林一眼，心中一动却是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还请道长明言。”李兆林闻言一喜，赶忙说道。
“重立新神！”老道长直接开口道。
“重立新神？”李兆林手中的行动猛然一顿，身子不安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显然一时难以接受。
老羽士也不打扰，静静的坐着。
李兆林来回在书房之中走了几遍，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若是重立新神，万一有一天祖灵回归，我等后人岂不是欺师灭祖？”
“此事谁也不知道未来如何，可是我这一路所见许多妖魔鬼魅都能占据神位，危害一方，若是青莲乡再不重立新神，恐怕祖灵神位被妖魔所占，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恐怖。”老羽士轻轻叹息一声说道。
自己道观所在之地，地脉之气岂不就被那些妖魔所占？
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或许那个女鬼就是为了此地的祖神之位？若是如此恐怕对方不会轻易放弃的……
老羽士这话一出马上提醒了李兆林，原本只是想到鬼魅为祸乡里，但究竟只要人们聚集在一起，人气富足还能稍微反抗一些。
若是有鬼魅占据祖神之位，恐怕乡人只能成为鬼魅血食！
又想起自己看的那些书上所载妖魔祸乱一方的纪录，更是心中酷寒一片。
“可……从哪里找来新神？万一招来妖魔鬼魅反而……”李兆林凝重的开口说道，“镇上的城隍爷基础没有回应，周围神灵险些都消失不见。”
“李老爷可曾听说过清溪河河神之事？”老羽士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说道。
“清溪河河神？”李兆林眉头一皱，隐约倒是听过这个神灵的名字。
“对，我前段时间行走的时候突然感受清溪河偏向一股纯正的灵力冲天而起，这明白是清正福神归位的气息，若是能请来或许可以成事。”
“可对方是河神，而此地无河，对方岂会前来？”李兆林心中压下越来越多的疑惑，开口问出了自己最担忧的问题。
“呵呵，李老爷看来对神道认知倒是有些误会，神道虽然有固有的神灵尊位，可究竟不是祖神这类的地缚灵，乃是真正的福祉正神，享受人间香火，信仰所在即为法域所在。”老羽士闻言笑着说道。
不外接着又道：“其实此时还需要那位河神的同意，究竟需要跨越神域，神灵不应恐怕……”
若是太平年代，老羽士绝不会提出这个建议，究竟天下神灵虽然接受香火祭祀而生，又受天庭封爵，却也蒙受着天归规则的约束。
可是这半月以来他早已看破了许多事情，那些神秘的规则之力正在消失，原本的神灵体系已经崩散……
这虽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但对于曾经有道统传承的羽士而言就如同黑夜之中的烛火，清晰可见。
“多谢道长指点，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要多考虑一番才是……”李兆林眼中闪过犹豫之色。
事关祖神，纵然祖神不在，但是五百余年的影响岂止是影响周围妖魔，更是深入他的灵魂深处。
清溪河河神庙，李青神魂突然一动从修炼之中清醒过来，隐隐觉得似乎有一丝气机在向自己试探靠近。
细细感应却又感应不到，不外也没有察觉到危机，随即不再理会。
枯树倚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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