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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遗事

第五十九章 向非逢伯乐3

朝歌遗事 1狗 2179 2020-06-06 19:00:00

  看着阮晋峰脸色时而伤心时而狠戾的心情,鹿敬之十分满意,这一场这样费事的幻梦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看来你已经作出决定了。”鹿敬之的心情似笑非笑,“或许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阮晋峰说,好。

  现在的他无所畏惧,哪怕是同魔鬼交易,他也要带着这些吃人的狗官一起见阎王!

  不知何时,天边最后一线天光也缩回了地平线,诵经的声音也已经停止了,几个僧侣正在收拾做完法事的园地,将香案香炉收回室内去。

  “三界不安,譬如火宅。”高僧看着阮晋峰远去的背影,这样叹息道。

  可惜已经没有人聆听他的佛谒了。

  “三界不安,譬如火宅。”纪若珽叹了口气。

  “你怎么也学那些酸文人,不说人话。”纪若望被纪若珽酸得一哆嗦,纪若珽原本是个很实诚的老实人,这两天或许是策论练多了,不知怎的突然文邹邹起来。

  “这不是学文人,这是佛家的经文,一点文学素养也没有,”纪若珽给了纪若望脑门一个栗凿,发出“登”的一声,纪若珽收回手揉了揉震得生疼的手指,忍住没叫作声来,“这句话是说我的心境不安。”

  “很疼唉!”纪若望捂住脑门诉苦道,“我好歹是个女生,你是不是该给我留点面子?”说完,她左顾右盼,看周围的人有没有看到她的窘况,见其他的举子都在各自练习,纪若望放下心来。

  转眼就到了武举的日子,策论前几天已经考完,正期待批改,今天考外场诸项,纪若珽起了个大早,丁零当啷地穿着盔甲磨刀套马,纪若望被吵得睡不着觉,把枕头捂在头上照旧魔音灌耳。所以她爽性不再睡了,随纪若珽一起用过早饭送他来考场。

  来到上林苑,时间尚早,天色刚泛白,宫门未开,只有十几个举子在门口期待,各人都不愿浪费这短暂的空闲,有的人在重新缠绑腿,有的人在检查自己佩戴的护具,骑射等科目照旧有一定危险性,举子们都有雄心壮志,没人愿意因为一场比试而丧失劳动能力。

  纪若珽一圈一圈转着手上的扳指,他有些紧张,听纪灵枢说,晚间时候商元祗会来设宴款待高中的举子们,他一定要取得功名,不能让商元祗把纪家看扁了去。

  所有的宫门都吱呀呀得开了,两侧的小门中齐刷刷得走出两列羽林郎,打头的一人,宣众举子入场。

  到了这里,纪若望就不能进去了,只好挥手与纪若珽送别,目送纪若珽进去。

  纪若珽走得抬头挺胸,他握紧拳头,他能感得手心里已经积了一层汗水。

  说不紧张是假,十年勤学苦练,等的就是这一天能出人头地,怎么可能不紧张?

  一开始的时候,习武并非为了功利,自母亲离去后,纪若珽就一心扑在习武上,这样全心投入总能让他在片刻间忘记烦恼,因此习武对他来说,是一味良药。

  纪灵枢某次和他交手的时候曾问他为何习武,他答不出来为什么,纪灵枢十分不解,或为仕途闻达,或为兼济天下,人想做官总得为了些什么吧?纪灵枢全当他还没想明白,没有放在心上。

  那时他突然明白,他与纪灵枢所求的差异。纪灵枢总理想着兼济天下,他则只想顾好眼前,顾好身边人,来武举纯粹是因为他是个武痴,除了刷枪弄棒什么也不会,而恰好刷枪弄棒能助他填饱肚子而已。

  他不像纪灵枢,他从没想过什么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说欠好听一点,那些一辈子也见不到一面的人的死活与他有何关连?人一辈子能记着几多人?只要他看中的人能活得快活就很好了。

  纪灵枢听过他的想法,长叹一口气,但也不得不认可,这才是越发切合实际的想法。

  打心底里他其实也不想求功名,那实在太麻烦了,武举不外如同话本里的西岳论剑一般,是证明他的手段。

  可是纪若珽没想到纪钧整出这么个幺蛾子,如果在南境,纪若望想嫁什么人都可以随她任选,为什么要上赶着往虎口里送呢?

  幸亏前两天见到商元祗不像一般只会吃喝嫖赌的二世祖,纪若望也不是别人家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希望他今日能取个功名,相伴左右照顾一二吧。

  进了宫门所有举子都在广场前候着,一个年轻军官宣读了注意事项,说来也简朴,就是让众人追随他们不要乱走,违者或被斩首。

  纪若珽随着来到龙首原,前面支起了木蓬供众人搜身,检验文牒校核众人的身份,过了这两道后抽一个号牌就可以入内了,外场的科目有马射、马枪、长射、负重、摔跤等。纪若珽很擅长骑射,但是并不擅长摔跤,因此在心中祈祷能抽个瘦弱些的对手。

  很快,三位考官加入了,说是考官,其实外场的比试很是公正,谁胜谁负一目了然,考官不外起监视作用,像今天这样三足鼎立的态势,越发难以舞弊。

  可是焚河照旧讨厌这样人多的场所。

  陈守礼与何闻道一前一后姗姗来迟,焚河向他二人颔首示意,三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尴尬,也不再多聊,直接付托开始考试。

  第一科是远射,纪若珽绝不艰辛正中红心,将弓箭递给后一位考生。

  来到马射的园地,纪若珽踩在马蹬子上,考试用的弓马都不是他常用的,有些不趁手,他轻踢马腹,策马小跑一圈,又是一箭正中红心。

  负重的情况也是类似。

  难点是马枪与摔跤。

  马枪一科的对手和纪若珽身量差不多,为防止考生受伤,用的枪都卸了枪头,用红布包着枪杆,顶端沾着白垩,方便以此记分。

  一声令下,纪若珽二人利落地翻身上马,纪若珽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威胁,那人想必也是,故而两人并未直接交手,而是很谨慎地隔着很远的距离绕着圈子。

  纪若珽心中很紧张,越紧张他就越妙想天开,这种时候明明应该全神贯注于对手的枪尖的,可他不知为何脑子不受控制一般得神游起来。

  如果纪若望在这儿她一定会讥笑纪若珽,好比“喝,您搁着儿二人转呐?”

  但是有的时候二人转也是须要的战术,这场比试与他和商源清的交手差异,不是求快,而是图稳。

  “在下邱临风,这位兄台如何称谓?”那人问道。

  “纪若珽。”纪若珽答自得简言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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