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无忧拉着她的孔雀,法式有些蹒跚,这是她第一次放鹞子,利用鹞子不太熟练。
不知不觉走到一颗树旁,一阵风吹过,鹞子挂到了树上…
奚无忧看向自己的孔雀,扶额无奈,正想着怎么把它取下来,却发现自己的鹞子旁还停着一只孔雀鹞子。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梧桐树,如今不招凤凰改招孔雀了?”奚无忧心道,转头,一位身量纤纤的少女站在跟前。
少女眉梢浅笑:“女人,你的鹞子也挂在这树上了么?”
奚无忧窘迫的答:“是…”
少女打趣的笑道:“我们该想想措施怎么把我们的孔雀救下来,它们似乎自己飞不下来。”
奚无忧也笑了,与这位少女还真是纷歧般的投缘。
“不如我试试能不能爬上去一点…”奚无忧想了想道。
树本不高,枝干也不少,只是奚无忧自幼四肢不是很协调,也许对她来说有些困难。
少女蹙眉:“那…你要小心啊。”
奚无忧才踩上两个分枝,双腿便有些发抖,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千邃瞳正在不远处调治鹞子的远近,见到那在树上摇摇欲坠的少女连忙赶到树下:“阿忧,你爬树干嘛?”
“我…我和那位女人的鹞子…”话还没说完,奚无忧一脚踩空险些掉了下来。
千邃瞳抬眸看见才看见树上停着的两只孔雀,随即上去把奚无忧抱了下来:“下来吧,下次别爬那么高了,叫我来就好。”
他把她放到地上,那么轻,就似乎放下一件心尖上的宝物,举手投足都那么小心翼翼。
双脚着了地,可奚无忧的心跳的更快了。
千邃瞳转眼间便带着两只孔雀下来了。
少女笑:“这位令郎好身手,多谢”
这时远处一位布衣少年走向少女:“琴儿。”少女应之。
原来少女名曰柳瑶琴,少年名曰闻棠,乃一介书生,二人举案齐眉,两情相悦。
千邃瞳和奚无忧也介绍了自己。
千邃瞳笑:“我与阿忧是从天水来薛城游历的,人生地不熟,能结识二位实是喜不自胜。”
“千令郎客气了,我们有什么帮的上忙的二位尽管开口。”柳瑶琴道。
“二位是打天水来?”闻棠开口道。
“是。”两人异口同声。
“那二位可听过雅茗轩,我很早便想去那里求学,只可惜我家境贫寒…”闻棠说着低下了头。
“不瞒二位,我们即是雅茗轩的门生。”千邃瞳道。
奚无忧斟酌了一下,开口道:“闻令郎,依我之见,求学之路并非雅茗轩这一条,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会学有所成的。”
千邃瞳赞同道:“阿忧说的对,可谓有志者,事竟成。”
“借二位吉言,若是这次薛城的文试我能拿到榜首,我便能…”闻棠说着目光看向柳瑶琴,继续道“我便能迎娶琴儿…”
柳瑶琴脸上满是欣喜。
“好,我们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
“自然不会。”
在薛城呆了约莫一月有余,天气愈加闷热。
那晚,天水来信,说白之笙的病情突然加重了,于是苏叶和林沁连夜赶了回去。
而众人则完成继续游历,来到了薛城的一个小镇—隆兴镇。
小镇上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景色美不胜收,人们都安身立命,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千邃瞳提笔画下这一幕幕,正当他作画时,与他同窗的陈天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邃瞳。”
“陈兄,有事么?”千邃瞳转头。
“无事,就是有个好地方不知道邃瞳你有没有什么兴趣…在…花柳巷”陈天堑话里有话,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花柳巷可不只是薛城的一条巷子,顾名思义即是烟花柳巷,红尘之地,那里整条街都是寻欢作乐之处,其中有一夜歌楼即是薛城最有名的青楼。
“邃瞳啊,你要是说你没去过那地方,就真的是不够兄弟了,这天水谁不知道你替我们第一头牌幻儿赎了身啊,我说你啊,真是艳福不浅啊。”
正因千邃瞳为那位幻儿赎了身,他才被人诟病,说是总与美貌女子不清不楚,不外他不外是碰巧与幻儿相识,又深知娼妓不易,便还了她自由身,从心而论,他只是不想让幻儿步上他阿娘的后尘而已…
千邃瞳皮笑肉不笑:“陈兄,我…”
见他另有拒绝之意道:“你若是觉得这隆兴镇的女子赶不上天水女子的美貌,那你可就错了,那夜歌楼新来的女子名曰瑶琴,听闻乃是绝色美人,不比我们雅茗轩的林师姐差,不去看看多可惜啊。”
“瑶琴?是…柳瑶琴?”
“是…你认识?”
“带我去看看。”
那日晚,千邃瞳和陈天堑来到了夜歌楼。
“进去吧,两位小令郎,瑶琴女人就在里面了。”夜歌楼的管事妈妈招呼道。
那位瑶琴女人的房间很特殊,门口有守卫,此外女子都是出去拉客,而她却是寻凡人不得入内,这位瑶琴女人的厉害可见一斑。
两人进了房间,一位身量纤纤的女子站在窗前,听到有人进来,转过脸道:“不是都不让我接客了么?怎么还…”女子话还没说完,看见千邃瞳便愣住了。
千邃瞳意料之中却也百思不得其解,夜歌楼的瑶琴女人就是他之前见到的那位与心爱之人放鹞子的少女—柳瑶琴。“怎么?女人见了我兄弟的样貌也一见倾心了?怎么都看愣了?”陈天堑见状,开口道。
“陈兄,你可否先出去一下,我有话问柳女人。”
“好,好,你们慢慢聊。”陈天堑知趣的走了出去。
门刚被关上,柳瑶琴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千邃瞳的面前。
“千令郎,请你一定要救救我。”柳瑶琴带了哭腔,眼里含泪。
千邃瞳愣了一下,连忙把她扶了起来:“柳女人,你别这样,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
原来柳氏家道中落,而闻棠的文试屡屡落榜,他们自然不想把女儿嫁给一个穷书生,什么也捞不到。
继那日放鹞子后,柳瑶琴便被卖到了夜歌楼,凭着她的姿色,没几天便被薛城的一位大户看上了,交了定金,她便停了接客。
只等那位安置好家中事宜便嫁已往,她哭了,闹了,甚至试过割腕,白绫,都被拦下了。
千邃瞳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思虑片刻后才道:“柳女人,你先别急,我想到一个措施,但此事并非我一人之力能办到的,你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三日后等我消息即是。”
“千令郎,你的大恩我今生报不完的…”柳瑶琴眼里噙满了泪水,说着又要给千邃瞳跪下。
千邃瞳连忙拉住她:“柳女人,保重。”说完,出了房门。
戌时三刻,千邃瞳两人才回到客栈,奚无忧还没回房,听见声音向门口看去。
千邃瞳脸上稍有倦意,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
他和陈天堑出了夜歌楼,转角便看见卖糖葫芦的,心里念着某人爱吃,便买了一串。
“邃瞳,怎么样?夜歌楼不错吧?那个瑶琴女人是不是倾城之姿?”陈天堑问道。
千邃瞳含糊的答了几句,进了小酒馆,看见奚无忧便道:“阿忧,你果真没睡呢,喏,给你的。”他把手上的糖葫芦递了已往。
奚无忧接了糖葫芦,低声道:“你…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千邃瞳没有立即回覆她,而是和陈天堑又闲扯了几句,等他上了楼才道:“很晚吗?不止今天呢,三日后我还要去一次。”
奚无忧没说话,转身便要回房,却被身后人拉住,一个没站稳差点跌进他的怀里。
“阿忧,我有几匹布料,明日你陪我去做身衣服吧。”
“不去。”只是两个字奚无忧便把她的不爽展漏无疑,又小声嘟囔道:“不就是去趟烟花柳巷之地么?至于妆扮那么细致么?还要做新衣裳…”
千邃瞳轻笑:“阿忧可是误会了,我去好玩的地方怎么会不带上你呢?我是要做新衣裳,不外啊,是要给你穿的。”
他凝视着奚无忧的满是疑惑的双眸,顿了顿又道:“我们去夜歌楼,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