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工具贵,就一定要有贵的原理。”
高价货好用,超高价货超好用。这一点,在“上下不移通魂符”使用效果上,体现得极为明显。
留白作为上位者,只不外是语气略带不耐,随口喊了声:“别瞎叫了!……”
可听在胖小受耳朵里,就因为有那些许不耐烦。他脑海中登时犹如人行旷野,遭遇天雷滔滔。被震得头晕眼花,吓到几近晕厥。
敢情只要是上位者对下位者交流,无论什么样的情绪,。都市被灵魂通路,自行添加绝对强效增益Buff。
照这样,要是转头兴奋了,随口夸奖两句。那胖小受还不得就地就美到天上去。
不外,这些念头只是从留白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便再也顾不上新收的胖小弟了。
原身小留白那段疑似“童年阴影”的深藏影象翻涌而出。其内容之惊悚,居然连他这个成年人,都被吓到冷汗直冒。
……
那一年的小留白还只有半岁(六个小年),他依稀记得娘亲的摸样。
但阿爹告诉他,娘亲已经死去两个小年了。
可究竟什么是“死”?阿爹解释得不清不楚,他也听得稀里糊涂。
只隐隐约约明白,娘亲似乎回不来啦!
阿爹对他并不凶,可就是经常不在家。家里整日陪着他,照顾他吃饱穿暖的,是仅剩的一名老迈仆妇,亲切慈祥的阿苏婆。
然而阿苏婆终究是太老了,已经徐徐连走路都要依靠手杖。
阿爹有时也在他面前长吁短叹:
“等阿苏婆不行了,家里真就连仆佣都用不起啦!这都怪丹青门里那些上下其手的王八蛋!
原来许丹青祖师曾有交接:留候嫡脉子孙虽多不成器,然留候建设门派,教养授艺之膏泽未绝。
只要他许丹青还在世一日,丹青门便不行令留氏嫡脉子孙过于窘迫。
因着许丹青祖师这番交接,丹青门历年都有笔专款拨付,用于赡养留氏嫡脉子孙。
可恨门徒中瞧不起留氏嫡脉之人甚多,又有不少小人从里面上下其手。
以致他留百川,堂堂红尘列候五代嫡孙。每百日(比地球一个月稍长)出门喝两三次花酒,都要设法去东挪西借。
现在家里竟然连仆佣都要雇不起!这都是丹青门里坏人太多,拦着令他始终无法参见许丹青祖师的缘故。……”
小留白不懂什么是“喝花酒”。留百川明知道儿子听不懂,才会信口诉苦,自然更不会给儿子详细解释。
但照小留白想来,东挪西借都要去做的事,一定对阿爹来说很要紧。
丹青门的人让阿爹做不成要紧事,果真都是些坏人!
……
又过了些时日,已经险些走不动路的阿苏婆,终于照旧开口向留百川请辞。
留百川虽然纨绔胡混、好色懦弱,但却并不是个坏人。
他真有心让老迈不堪的阿苏婆,待在家里养老。究竟连他小时候,都是由阿苏婆一手带大的。
可他基础就不会照顾人,手里头又没钱,儿子还小到不懂事。
就算把为留家操劳一生的阿苏婆留下,能怎么样呢?安享晚年吗?拿什么去养?
有心无力=恼怒。他胡混了泰半生,第一次对自己感应恼怒!
但阿苏婆告诉他没关系,她早年间就曾对眼下的情形有所准备。
不光她有地方去养老,她老家另有个叫阿苏的小孙女,很像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等她走后,小孙女阿苏,会拿着留候当年亲笔所写的引介书为信物,来留家继续照顾他们父子俩的生活。
因为六代之前,她家先祖曾与留候有过约定:
只要留渊本人尚有嫡传血脉在世,无论其境遇穷通。她家都市有一人至死追随,直到两家血脉隔离为止。
留百川万万也未曾想到,先祖留候另有这样的遗泽。
尽管比不上多留下点灵元、鬼角、妖方啥的中用。但蚊子腿虽小也算肉,家里有仆佣,总比一个仆佣都没有,要省心省力有面子的多!
阿苏婆临走时,依旧如同往日般亲切慈祥。
她在留百川的期待,和小留白的依依不舍之中,出门蹒跚远去。
……
小留白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悄悄随着阿苏婆?
是想把阿苏婆追回来?照旧想远远再送她一程?要么是想去认认她养老地方的家门,日后好去探望?
半岁(六个小年)大的小孩子,做事还没那么明确的目的性。
或许只是他小小心灵里,充斥着浓浓的不舍;对曾经最亲近的人,放不下那股单纯的依恋。是的,仅此而已!
幸亏阿苏婆年纪太老,无论如何都走不快。所以尽管他人小腿短,倒一终没有跟丢。
阿苏婆在“点睛郡城”住了险些一辈子,城内的门路里巷无处不熟。
她走得虽慢,却没有过丝毫犹豫。越走越是靠近贫瘠偏僻之地。
然后不知怎么,就拐到某正法巷子口外。
远远的,有位水嫩娇艳白裙女子,被三个粗豪壮汉追进那正法巷子。
娇柔的呼救声、粗豪的淫笑声、以及……,接连响起。
阿苏婆仍然步履蹒跚,却没有丝毫犹豫,徐徐迈进那处小巷子口。
又是一阵越发奇怪而猛烈的响声传来。
小留白懵懵懂懂,根天职辨不清,那些庞大声音的具体寄义。
他只知道阿苏婆走进去了,便也随着走到小巷口。
这条死巷子并不算很深,站在巷子口处的小留白,一眼就能望见巷子里的全部情形。
地上、墙上随处都是血污、断肢、残骸。三个粗豪壮汉,片刻间已被分尸。
水嫩娇艳的白裙女子昏厥在地,满身满脸都是鲜血。丁香小嘴里,还咬着半截臂膀,未曾吞嚼完毕。
阿苏婆正佝偻着身形,从那女子体内,拖拽出一只灰蒙蒙的虚影。
这虚影在阿苏婆手中,颜色徐徐发青,虚形徐徐凝实。
竖眼、阔口、利爪、獠牙、青面、赤舌等等,这是小留白平生第一次,亲眼看清厉鬼的摸样。
却见阿苏婆,基础不管那厉鬼的死命挣扎。两只原来颤巍巍的老人手,竟能稳稳将那厉鬼越拧越细。
厉鬼挣扎不动,便发出某种声音不大,却让灵魂忍不住战栗的嘶鸣。
阿苏婆不去理会那嘶鸣,双手用力,把拧细拉长的厉鬼头部送近嘴边。
尔后竭力张开大嘴,一口便将那厉鬼头部的顶门部门,撕咬着生吞进嘴里。
咀嚼、吞咽、咀嚼、……
近乎满足式的叹息声,在真正咽下一口厉鬼之后,从阿苏婆的喉咙间痛快酣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