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紫珍珠的已往

　　寿宴后，叶薇走进程蓉的厢房。

　　程蓉房里，摆放着许多青衣的头面、首饰、点翠等。

　　一进房，便似乎置身于越剧的世界。

　　她的奶奶，将她一生都献给了越剧。

　　程蓉从一个珍视的檀木盒中，拿出了一条紫珍珠珍珠手串。

　　两条手串放在一起。

　　宛如双胞胎般，毫无差异。

　　叶薇瞪大了眼睛，不行置信。

　　“怎么会？！”

　　程蓉纪念地看着紫珍珠手串，幽幽一叹。

　　“小薇，你知道我这条手串是怎么来的么？”

　　叶薇摇了摇头，静静听着程蓉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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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年前的上城，1935年。

　　那是个极致富贵的时代。

　　有才子、美人、墨客……浪费着险些糜烂的奢侈。

　　这一年，程蓉十九岁。

　　生日当天。

　　她登上了全国最大的上城大剧院，一曲《梁祝》，惊艳了整个上城。

　　一曲结束，她退下繁琐的头面，躲过了热情的戏迷，偷偷溜到了戏院的后花园。

　　花园里，立着一个青年。

　　他穿着时下流行的中山装，身姿笔直，目光坚贞，在月色里深深看着她。

　　青年笑了笑，温柔融化了月光。

　　“你好，程女人。我是你的戏迷。”

　　这是青年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然后，青年将一条紫珍珠手串，戴到了她的手腕。

　　“去江南时，见到这条手串，觉得特别适合程女人。”

　　“生日快乐。”

　　程蓉瞠目结舌，莫名其妙地望着这个唐突的青年。

　　“你是谁？”

　　鸠拙的青年，似乎这才想起忘了介绍自己。

　　他欠美意思地笑笑，顿了顿，道:

　　“我叫，顾卿。”

　　自此以后，两人逐渐相恋。

　　顾卿会听她的每一场戏；会在疯狂的戏迷下挺身而出掩护她，哪怕自己受伤；会在她约会因化妆迟到一小时，气恼地戳她额头。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小我私家，第一次尝到刻骨铭心的滋味。

　　美好的工具，总是容易破碎。

　　1937年，上城沦陷。

　　兵荒马乱的时代，无数的人们疯狂地逃离。

　　她去了川省，顾卿选择了出国。

　　她流泪央求他留下来，顾卿却特别坚定。

　　“歉仄。”

　　这是顾卿说的唯一一句话。

　　厥后，她听人说，顾卿在外洋结婚生子。

　　这么多年，她也结婚生子，儿孙满堂，早已不再为此悲痛。只是，她仍然想劈面问他一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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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薇默默听完。

　　她缄默沉静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

　　“是顾卿辜负了奶奶？”

　　程蓉摇头:“都是成年人，没有什么辜负一说。其时他未婚，我未嫁，即便他另娶他人，也并无不行。”

　　叶薇心想，话是这么说，可如果真有心，又怎么会那么坚定的出国？那么快另娶她人？

　　奶奶不也为此，介怀一生么？

　　程蓉轻抚着那十六颗珍珠:

　　“小薇，我想问问，卖给你珍珠的人，长什么样？”

　　那个妹子给叶薇的印象很是深刻。

　　“是一个年轻女人，或许二十岁左右。”

　　程蓉没说话。

　　叶薇顿了顿，偷偷看了眼程蓉的脸色:

　　“奶奶，你说，那女人会不会是顾卿的后人……”

　　程蓉没回覆，只道:“小薇，你能帮我找找那个女人么，我想见见她。”

　　叶薇现在很是忏悔……

　　当初虽然给了那个女孩子名片，却忘了问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现在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