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严子珊的电话在桌子上吱拉拉的响了起来。
莫非拿起电话，见上面显示小姨两个字，便挥着手机，冲严子珊轻轻喊：“珊珊，你小姨！”
严子珊走近几步，眯着眼一看手机，一副惊讶心情，赶忙把手中电话往齐传手里一塞，拿过自己的手机快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接：“喂，小姨…..外边呐….没有没有……….”
几步就走远了。
齐传拿着电话，拿起来听了听，里边何从去还在嚷嚷：“不行！你给我说服他！！喂喂！喂喂！！”
“别喂了！是我！”齐传摇了摇头，看着莫非。
何从去确定三天后，在洛基家聚，也就他家有那么大的地方，其他人都联络好定下了，重复交接，齐传如果不去，他们就直接杀来方城！
齐传只好乖乖就范，并立下了不死不休的誓言：“我服！我服了行吗？你以为我不想去啊！只是我这事一推，少赚几多个万先不说，群众的热情受攻击啊！”
“少来这套了！就这么定了，这次一定把洛基那几瓶奔富给造洁净！”
刚要挂，齐传突然喊：“等等等等！燕子山山没跟你说什么吧？”
“什么？什么什么？”何从去明显没明白。
齐传打开免提。
“哦，这样，我这边一个朋友闺蜜，BJ的，特~别~崇敬你！就爱你的工具，每天晚上不看大圣传绝对辗转反侧孤枕难眠！天天抱着你照片用饭，就差没在大腿上纹你肖像了，人也长得漂亮，追的人排到印度尼西亚然后拐弯到格陵兰岛！可就是迷你你说上哪说理去？！谁追也不给时机！死活非你不嫁！好劝歹劝收了心，照旧对你念念不忘！”
说着看向莫非，挑了挑眉毛。莫非抿嘴笑着，翘起大拇指。
“知道我要去见你，吃欠好睡欠好的，哭着喊着找我朋友，说要是不部署，穿身红衣服就要吊死在我朋友家门口，每逢月朔十五化个厉鬼，先找你再找她，缠你个百八十年的，不把你搞成她的同命鸳鸯不算完！”
齐传自己都要笑了：“还搁家作诗呢，一天到晚曰着‘今生不识何从去，不销七魄不轮回！’你看看！人家女人为你都啥样了？我觉着，我认为啊~见一面，签个名，相逢对饮，醉解愁肠，让人家女人消消这相思之苦，也算你为宽大人民群众解决一件实事，落实一件好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齐传喝了一大口水，刚要说，那边何从去就受不了了：“打住！老大！打住吧！你爱带谁带谁，就一个条件，你得完完整整把她带回去，我不是刘德华也不是王思聪，没那么牛逼，你别忽悠了！挂了！”
电话一挂，齐传抬头，莫非噗的一声哈哈哈的笑了出来。
“你，你这张嘴啊！”莫非笑着抹眼泪：“谁让你这么编排人呢！”
“这不为你朋友争取晤面时机吗？人家怎么说作着家著着名呢，巨细是个角儿，得捧！再说也没说你闺蜜不是啊！全是一腔相思苦，夸张点，没脱离事实啊！艺术嘛！来源于生活，高生活一头！”
莫非眉目堪画，笑吟吟瞪着齐传说：“这首诗怎么也得给苏凉说说！”
这乱糟糟的一天可算结束了。
严子珊接了电话之后，缄默沉静了许多，不再咋咋呼呼，也不姐啊姐啊的撒娇，也是，任务完成，莫非不去，她也没须要接着演下去，莫非倒是显得一身轻松，时不时自己笑笑，目不斜视的。
老鸟很快把法式跟老李对上了，交接齐传这几天把剩下的工具去教一教，要是没事，吃他们几顿多玩几天，盈科全包。
齐传低头琢磨着。
站在商场门口，三小我私家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凭据原计划，明天莫非要和齐传一起去看小杜的表妹，这两天的事情一件又一件，似乎把二十四小时撑开了使，突然平静下来，真还不知道怎么调整心态。
“于大帅，怎么了？”齐传点上烟，问：“怎么接完电话心态就崩了？”
齐传戏谑地笑着：“适才那股子踏破凌霄的劲呢？”
“你才大闹天宫！”严子珊似乎一肚子火：“我得回家了！”
齐传长舒一口气，一嘴台词：“别介呀~这才什么点？嘛哪！别走！玩会~”脸上憋不住的坏笑，严子珊看的鼻翼都忽闪忽闪的。
“非姐，你呢？”严子珊看着莫非，神情警惕。
“我也得回去了，今晚得交接苏凉一下，我妈也该从姑姑家回来了，我恐怕还得去接。”
“你开车？”齐传问。
“是啊，今天把车放在学校南路边。”莫非说。
“你呢？”齐传又问严子珊。
“我车在…..”严子珊想了一下：“算了不开了，明天再取，我先走了！”
说完急火火的大步向前。
“就…..就这么走了？”齐传意外的喊。
严子珊站住转头，怒着眼睛冒着火：“怎么？还想来个吻别？”
“严奶奶走好！”齐传深深鞠躬，九十五度左右。
严子珊险些小跑起来，看起来挺急，一边捣鼓着手机，似乎要打车。
周围突然平静。
齐传抬起头来，莫非看着齐传，捂着嘴的手一下子拿开，在霓虹下的牙齿色泽醒目。
“咱们也打车？”齐传试探着问。
“你想打车？”莫非小声说。
“走！”齐传全身充满了力量，疲惫一扫而光。
说说笑笑来到了莫非车边，一辆红色小甲壳虫。
“车不错，就是相对你有点小。”齐传审察着甲壳虫，早些年齐传也一直想给前妻买一辆甲壳虫，但是人家就喜欢宝马，没法子，价钱差不多，买了一辆小宝马。
“这是小姑的车，年前换了新车，给我妈开，我回来就开着。”莫非打开车门：“上来呀！先送你！”
齐传坐在副驾驶，商量莫非：“这样吧，你送我到你家拐弯的路口，到中天就不远了，你自己开车那么远，我不放心。”
莫非闪亮亮的眼睛，歪着头看齐传：“不放心呀？”笑的甜化了。
齐传一时竟然不太美意思，脸红了起来：“呃….大晚上的….”
又想起什么：“明天，去看小杜表妹么？”
莫非一脸淡定：“明天联系吧…..我怕…..”
“严子珊？”齐传说出了莫非的疑虑。
莫非点颔首：“她又不知道这事…..去倒是没什么….不外….”莫非有点辩解的说。
“明天学校晤面吧，晤面我就关机。”齐传说：“九点？”
“嗯……”莫非似乎感受不太好，直眼瞪着齐传。
“咋了？”齐传问。
莫非开心一笑：“没什么，出发！”气氛好起来。
“你那个….苏凉，真挺野吧？”齐传：“别到时候上了局出什么幺蛾子。”
“都像你啊？！”莫非嗔怪道：“她呀，一肚子热心肠，人又开朗，那张嘴不比你差，但是没你那么多弯弯绕。”
“长得也漂亮！”莫非看了看齐传。
“肯定丑！”齐传抹抹嘴说。
“瞎说！比我长的好！”莫非白了齐传一眼。
“不行能！”齐传开始白活：“女生塑料友谊守则第一章第一条划定，漂亮女生身边一定有一个或一个以上土肥圆！”
齐传把手比划一个大大的圆：“越漂亮的女生这个准则越明显！”
莫非笑了，腾出一只手掐了齐传一下子：“什么塑料友谊守则！乱说八道！我跟苏凉可是真爱！”
“女人之间？”齐传摩挲着被掐的地方：“那男人存在这个世界上是干嘛的？当配景？凑份子？宠物？狗？照旧工具？”
“都是！”莫非白着齐传：“横竖不能拿你们当好工具看！”说完打开了音乐。
车厢里立刻充满了悠扬的前奏，是那首齐传很喜欢的假话西游主题曲《一生所爱》。
“你也爱听这歌啊？”齐传想起在BJ的那些时光。
BJ的哥们，除了这帮网上的水友，另有一堆艺术圈，也可以说娱乐圈的同学，都是齐传上大学前自己偷偷跑去一个不知名艺校的同学，在学校待了不到一年后，一个个全跑BJ朝圣去了，也只有在那个文化中心，他们的梦想会更近些。
大学实习期间，齐传急躁的不想继续实习，又去BJ跟这帮子同学汇合，玩了一阵子。
其时一帮穷孩子，什么也没有，住六郎庄，大通铺，混居大院，乱糟糟的，没钱用饭，就跟耀阳和小武一块，跑地铁口小广场什么的卖唱，一天到晚赚不了几个钱，也就混瓶啤酒几个凉菜，但日子激情得不得了
这首歌当年特别能撩动小年轻的心，齐传没少唱。
可当前奏一完，人声响起的时候，齐传懵了。
这是自己唱的！
看着齐传一脸懵，莫非不解的问：“怎么了？”
齐传又看看莫非，颤声说：“这….这…谁唱的？”
“不知道。”莫非把车开的跟开一只蜗牛似的：“好听吧？这是苏凉许多几何年前，在BJ录的，似乎是流浪歌手在地铁唱的。”
红灯。
“你听，音质很差的。”莫非调着音量：“时间长了，另有点卡。”
果真，碟片因为时间的原因，三两句就会泛起一个小小的卡顿。
“这怎么…..怎么会…..”齐传照旧不行思议。
“谁知道，可能因为时间长了吧。”莫非没理解齐传的疑问。
齐传深呼吸了几口：“你爱听吗？”
“虽然！！”莫非夸张的说：“你自己不会听啊！”伸了伸懒腰，但是车子空间太小，勉强伸了个一半，蜷蜷嗖嗖的，倒有几分可爱：“这是我觉得唯一比原唱要好听的歌，这么多年了都不舍得丢。”
“哪天去转录一下！”莫非似乎很珍惜这首歌。
“其时我们都在学校。”莫非开始回忆：“我不太爱出门，苏凉是当地人，一到休息就拉我出门疯。”说完有点羞涩和拘谨的看了看齐传：“苏凉就是爱玩，爱看书，爱唱歌，喜欢一大堆好玩的工具。”
“这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地铁通道里听到的流浪歌手，回来跟疯了一样，用手机录给我听，我们再去找，没找到。”莫非似乎很遗憾。
“再厥后，苏凉随身弄了一套很专业的录音器材，终于又碰见一次，就录了这几首歌，再厥后……”
莫非盯着绿灯亮起，发动车：“就再也没遇见了。”
“挺遗憾是不是？”齐传小声的问。
对于音乐的理解，其实是很主观的，真正能体验音乐情感的，应该是原创者最有讲话权，但经过一段时期的传唱与翻唱，每一个歌者都市把音乐加入自己的气势派头和理解，，差异情感的表达，都市赋予一首歌新的意义和感受，有时候，所谓的原创者反而不如一个情感充沛的翻唱者演绎的越发切合公共审美，就好比这首歌，原唱正是因为理解太深刻，过多的融入了自己情感和经历，因此在表达上，反而在某些层面不如其他的歌手演绎的越发深入人心，更是因为影片的原因，这首歌也成为经典，既然是经典，就很难逾越，抛开了比力心理和功利性，险些每位歌手的翻唱，都市引起一小我私家群的共识，受到一个层面的人喜欢。
好比莫非和苏凉。
当年小武和耀阳都是对于音乐相当执着的，小武从小练吉他，他的功底甚至收到过BJ音乐圈内大佬的首肯，两人从小崇敬的工具都是像科特柯本之类这种外洋的巅峰级大神。
小武和耀阳都是BJ当地人，从小被种种文化和圈子熏的文化细菌满身都是，京痞子那股劲十足，而齐传不外是一个八线小县城的野孩子，农转非还没几年呢，他们说的那些外洋大神听都没听过。虽然，齐传也是有自知之明，赚来的钱，一分不要，管酒管饭就行！
在学校，小武也从没停下过练琴，十个手指甲全部惨不忍睹，所以演奏技巧也是相当高。
至于齐传，对音乐也照旧像他看待文字一样，纯粹的喜欢，也是从来没有试图去学习什么乐理知识和体现技巧，简谱都不识，全靠自我的感受和感受，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小武和耀阳反而对齐传纯散养的野生乐感相当喜欢，三人玩的不亦乐乎。
想起那段不长的卖唱生涯，齐传有时候自己都市哑然失笑，一个连简谱都不识的乐盲，竟然和两个七八岁就开始接触音乐的摇滚老油子一起组个临时乐队满大街骗钱。
想到这，齐传噗呲一声不小心笑了出来。
“怎么？”莫非依旧把车开的象蜗牛：“笑什么呀？”
“你觉着…..好听？”齐传这照旧第一次听到自己在音响里的声音，有点不像自己。
“空话啊！你有没有音乐细胞？”莫非习惯性的白了齐传一眼。
“我觉着一般。”齐传一脸的挑战：“等有时机我给你唱！”指着音响：“比他强！”
莫非斜着眼怀疑的看着齐传：“嗯！破锣嗓子这哑的水平有点像，不外….”莫非不懈的一笑：“比他强？”莫非跟喝倒彩一样长吁一声：“下去吧！”
齐传也笑了出来，看着莫非，一脸的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