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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爱人

第21章 启航

终极爱人 春之彼岸 1615 2020-04-22 18:00:00

  小小的两厢车,突围出堵塞的都市,向着西部荒原开去。滔滔烟尘中,我熟悉的一切徐徐离我而去。

  收音机打开着,我听见断断续续的节目里,正在讨论我和阿兰直播的声音片段。嘉宾电话里,有人认为机械蝗虫是恐怖分子的新式武器,有人认为是核辐射的结果,另有人认为是温室效应导致的灾难结果,但所有人都不认为是外星人的生化武器,只有一小我私家自称王先生的打来电话,他说他相信他的部下阿兰,虽然她已经被研究所开除,因为他也见过那个虫子,那是人类的科技无法解释的怪物。他提醒各国首脑应该马上进入战争状态。

  阿兰,对不起......

  我换了一个频道,那个频道正在播放国际新闻,突然一条新闻插播进来:“插播一条刚刚获得的惊人的消息,T国总统在今天例行的连任竞选演讲中,头部被枪击身亡,但现场没有找到子弹和弹痕,目前也没有发现枪击的嫌疑人。据称,这次演讲安保很是严密,总统在演讲快结束时突然倒下,现场群众甚至没有听到枪响。事件还在追踪中,有媒体怀疑是上个月斩首行动的恐怖分子的抨击行为。”

  没有子弹,没有枪声,难道是机械蝗虫?它们已经开始了吗?

  “是掠夺者?”女儿也警觉地问。

  “很可能”,我说。

  我再换频道,播音员在用紧急的声音说:“昨天,观鸟协会打来电话,说他们在湖滨公园用长焦镜头发现了一群鸟儿成片死在滩涂上,它们的身边有许多蝗虫。令人惊讶的是,这群蝗虫在啃噬鸟的尸体。这让我们联想到一周前的小学生游览事件。一群去苍山秋游的小学生,声称他们看见了扑天盖地的虫子在苍山山谷的大树上停留。那个山谷的大片鸟群被惊起,仓皇飞到空中,似乎在逃避这种虫子......”

  我紧紧地握住偏向盘,油门踩到底。

  在旅程的那一头,林云在等我。而坐在我旁边的女儿,将第一次见到那个她想象了许多次,却从未触摸、拥抱过的爸爸。

  也许晤面的时候,她可以叫出“爸爸”,也许她只能生硬地喊他“林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

  而在我的星际旅程的起点,这个生机勃勃的星球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也许我和阿兰发出警告的直播视频,将最终点燃星星之火,也许人类会联合起来,反抗外敌;也许人类会在恐慌中和内斗中耗尽力气;也许狂妄的人们基础无视这个警告.......

  漫长的星际旅程。再看法球时,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凭借着信号不时中断的导航,终于到达了人迹罕至的沙漠深处,一个碟状小飞船停在那里,旁边停着好几辆越野,站着几位警惕地持某种未见过的管状武器的高峻的男人。

  女儿扶着我下了车,我的手臂有些红,伤口的切面很小,不仔细看不出来。

  “妈妈,你先上去吧”,女儿转过头,最后审察这个降生她的星球。

  此时,红色沙漠上,山石耸立,最后一线夕阳即将收起余晖。荒芜的大地充满了某种悲剧性的音符,我的胸腔吸入了这悲怆的音符,那里面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

  我走上的悬梯,在窗边坐下,女儿依旧在地面上恋恋不舍地与这个星球离别。

  可是,小飞船即将起飞了,她怎么还不上来?我听见发动机开始启动,那是一种极小的像蜜蜂一样的嗡嗡声。

  我在窗户边使劲挥舞双臂,使劲叫她上飞船,她却只是看着我,我看见她在擦眼泪,脚步却没有移动一步。

  “对不起妈妈,我决定留下。爸爸会照顾好你。”我听见她在大叫。她的神情因为相距太远而看不清楚。

  “林琳”,我大叫,“别干傻事,妈妈不能没有你!”我准备拼尽力气,冲下去,把她拖上来。我不能够获得朋友,又失去女儿,那太残忍了。

  可是士兵拦住了我,我怎样都挣脱不了他的手臂。

  飞船即将起飞了。

  我泪如雨下。

  我给林琳打电话,她接了。

  “我觉得我要去的那个地方空荡荡的,我所有的一切都在地球。我没法接受这个地方会被毁掉,我想和他们共生死。”林琳的声音。

  “小琳,那样的话,妈妈就再也看不到你,你想过吗?你也永远失去了见到爸爸的时机。你从小就嚷嚷着,想要爸爸,你记得吗?”

  “我已经长大了,那已经无法弥补。”

  “你才十五岁,妈妈走了,你怎么办?”

  “我会去找阿兰阿姨,杜鹏叔叔,我会有措施的。妈妈,我已经十五岁了,不要担忧我。”

  航行器起飞了,我的手机被士兵收走了。

  窗外,黑暗吞没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吞没了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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