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全涛去吴城的事,孙燕也是有疑惑的,原本按着他原地的计划和日期,是能遇上谷雨的生日宴的。可没想到他突然说要去吴城,照旧在她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她打电话已往问了他才说去了吴城。
电话里他依旧是不耐烦的样子,说出差,回来再说。她也好说话,乖乖挂了电话,现在想想,她真是痛恨自己不想惹事不想打骂的性子。
孙燕气得有些发颤,但现在的她连打电话去质问柳全涛的时机都没有,柳全涛的手机上也有可能携带了病毒,所以也送去消毒了。
孙燕觉得胸口的一团火炬她烧得快要散架了,但因为两个孩子在这,她不能发泄出来,可内心的憋屈跟活吞了无数只苍蝇一样,叫她恶心想吐。
如果真如柳全海所说,柳全涛去吴城是因为有了此外女人,那她在这里帮他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他一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想到了她这些年在这个家里的情形。家是人家的,亲人是人家的,她在这里只是一个外人。即即是丈夫在的时候,餐桌上他们一家人交流自家的私事,她一句话也插不上,像个陌生的傻瓜。
而此时现在,她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像个困在笼子里的困兽。她其时到底是为什么选择了柳全涛呢?
时光倒退到十三年前,那时她刚上大二。她记得有一天早上上的是灭绝师太的早课,那天贾烈和韩谷雨提前先去上自习了,她因为生理痛,一直到快上课才往教室赶。
学校的宿舍区和教学区离开两个校区,中间隔着一条长马路的,从宿舍区到教学区有校内摆渡车。
她着急遽慌的跑到摆渡车站,等前面的人上完车,已经没了位置。眼看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要是她真迟到,灭绝师太绝对会当着全系人的面,让她迟到几分钟就在门口罚站几分钟。
孙燕脸皮薄,丢不起这小我私家。
她现在走路肚子都疼,更别说跑了。从这到教学区坐车要七八分钟的时间,她一咬牙,红着脸跟最后一位上车的男生说能不能挤一挤。
男生二话不说,从车上下来,把位置让给了她:“你坐吧,我跑得快,我跑着去。”
车子开动,坐在车尾的孙燕就这么看着男生在车后狂奔,一路跑还跟她笑着招手。看着他满头大汗依旧奋力奔跑的样子,孙燕突然觉得这个男生又憨又可爱。
而那位男生,就是柳全涛。
在学校时不是没有更好的男生追求她,但她就是认准了那个憨小子。他虽然没有令郎哥周游那般能制造浪漫,也没有优秀学生冬青那般自带光环,但她就是觉得柳全涛是最好的。
可没想到毕了业结了婚,好日子就结束了。
自从她生了孩子,柳全涛把他妈和他弟接过来住之后,那个又憨又疼人的丈夫,就成了愚孝的儿子和洽面子的年老,而她作为他的妻子,也不得不默默肩负起他在外面夸下的海口。
孙燕是个敏感的女人,在大学恋爱期间,她不是没觉察出柳全涛的愚孝,也因为这样,大学期间他们也分分合合了很频频,但最终,她照旧被来求复合的他感动,决定跟他在一起。
因为年轻,她以为柳全涛其时是因为没结婚,还没有自己的小家庭,她以为等他们结婚了,他就会在她的影响下,把重心放到自己的小家里。
所以结业后,她跟他一起留在这个都市打拼,而一直阻挡她跟柳全涛在一起的怙恃最终也妥协了。孙燕在各人的祝福下,跟贾烈和韩谷雨一样,也在这个都市结了婚,扎了根。
没生孩子之前,他们住在出租屋里,她和柳全涛每天都为了事情而努力着,虽然忙碌但也甜蜜。
厥后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屋子,也有了第一个孩子。孙燕母亲身体不太好,无法来帮她带孩子,她那个每天都能上山割四十斤猪草的婆婆也推脱腿脚不灵便,没过来资助。
两小我私家都在事业的上升期,在世俗压力和婆婆不停游说之下,孙燕终于决定告退回家,把职场打拼的时机留给了丈夫柳全涛。
对于她的告退,她的怙恃像当年阻挡她嫁给柳全涛一样,也强烈的阻挡她告退做全职主妇。
因为这件事,她的父亲三番五次的给她打电话,不停告诉她,他们家培养她这个大学生,并不比柳全涛家里容易,甚至比他家下的精力和成本更大。
同时还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讲,赚钱养家和计划家庭,永远是计划家庭更辛苦。而且产子对小我私家事业和事情生活来说,就是巨大的贬值。如果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这辈子或许率是要战战兢兢的在世,而他们从小培养她,不是为了让她长大后为了一日三餐,去唯唯诺诺的看一个男人的脸色。
彼时的她跟柳全涛浓情蜜意,基础差异意父亲的看法,觉得伉俪俩都是为了这个家,既然都是爱,为什么要盘算这么多。如果这么算计,那结婚又有什么意义?
自己的怙恃用多年的看人经验,阻止她嫁给柳全涛,说他们生活情况和生活看法差异,说柳全涛是愚孝,以后她要是嫁已往,一定会过得很辛苦。
可当初的她为了恋爱,觉得自己能改变这个男人。如今再看,除了她自己被这样的生活改变之外,没有人改变。
此时的孙燕再想想其时她自己说出的话,每一句都狠狠的打在她脸上。
其时因为跟父亲的这个分歧,父女俩一度关系闹得很僵,但天下没有赢过孩子的怙恃,她的家人,终于跟她妥协了。
而柳全涛在孙燕刚告退的时候,简直也谢谢她的支付,每天回家都市卖力的帮干家务,陪她,陪孩子。
但柳全涛究竟是做销售的,能定时回家的时间究竟是少数,且在他升职之后,更是一天比一天晚。许多时候,他都是酒气熏天的抵家,吐得随处都是,躺下的孙燕还得起来收拾地上的污物,给他换洗衣服。
转眼孩子到了两岁,可以自己爬自己玩的时候,一直说没法过来资助的婆婆突然又说想小孙子了,要过来跟他们享天伦之乐。同时在家待业的小叔子也说多数会好找事情,这两人便招呼都不跟孙燕打一个,觉得来自己儿子家住天经地义,扛着行李就大摇大摆的住进来了。
对于这件事,孙燕是有脾气的。
究竟在她最难的时候,壮得跟头牛似的婆婆不愿过来给她搭把手,让她白白辞去了这么好的事情。现在等孩子大了,她就过来捡现成的奶奶当,还加上一个游手好闲,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小叔子。她伺候孩子老公已经忙不外来了,现在又加两个只知道张口用饭不知道资助干活的,这事搁谁身上不烦?
但柳全涛丝绝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问题,孙燕诉苦婆婆没来帮带孩子,柳全涛就反问她:你妈不也没来帮带吗?
孙燕诉苦小叔子不出去事情在家只知道玩游戏,柳全涛就说:现在事情欠好找,他心里憋闷,玩游戏可以疏通情绪,没什么欠好。
孙燕诉苦婆婆不资助干家务不带孩子,只知道下楼去跟人打牌。柳全涛就心情不悦的批评她说:我妈操劳了一辈子才把我和我弟带大,她现在终于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她去跟人打打牌怎么了?现在孩子也能自己玩了,你一天在家里也没事干,给各人做点饭怎么了?
婆婆不干活又挑事,孙燕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来做早饭,晚了婆婆就在窗边叫骂,说她要饿死老人。伺候完一家老小吃完工具,孙燕又要刷碗拖地做家务,干完活她就要急着出门买菜回来做午饭,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但在柳全涛眼里,竟然成了没什么事可干?
孙燕的心就是在他一次次的毫无原则的维护他的家人中一点点的变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