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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朗花

第五十二章:真相

雪朗花 肥二是只猫 3294 2020-04-19 22:30:28

  道承天在暮色将至的时分,看到了太平山上的那座小庙。

  庙看上去年久失修,正植春初时分,在遮盖着薄薄的一抹一抹新绿的山上,这个破旧的庙跟周围的景色有些格格不入,很是显眼。

  到寺庙有一段狭窄陡峭的小路,他便先把马停在坡下,自己往上走去。

  快要走至庙门的时候,一个女子迎了出来。

  他觉得这面孔有些熟悉,一时想不出在哪儿见过,便装作若无其事。

  女子对他善意地笑了笑,就这一笑,牵动了他影象中的某根弦,他突然想起了这张脸酷似皇宫通缉多年的一小我私家。

  “冷月?”他试着问了出来,语气中带着质问之意。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冷月觉得好奇。

  虽然冷月此时没有体现出任何敌意,道承天却感受到一种危机。他把手按在剑鞘上,似乎马上要拔出剑来。

  冷月原来对他这种深深的戒备心感应不解,想了一下似乎理解了,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天降帝通缉了那么多人,难道都是坏人吗?”

  “承天,快进来。”庙里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虽然这声音细小,道承天却一下子判断出来这就是神师盟主的声音,便放下了对冷月的怀疑,直奔屋内。

  他东张西望,不见神师盟主,却只看到一个在床上半躺着的女子,面容有些苍白。

  他便继续寻找,虽然他没有见过神师盟主的真面目,可从声音上判断,那一定是一名男子。

  花荣对他招了招手,又细弱地说了声:“承天,另有几天就要出师大典了?”

  道承天现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神师盟主的声音就是从面前这个女子身上发出来的。他这一天经历了太多震惊,从怀疑自己的眼睛到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怀疑这一切都是个梦。可能神师盟主早就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神师盟主的纪念,而做的一个长长的梦。

  他靠近花荣,看着眼前的这名容颜美丽的女子,有一瞬间又觉得这可能就是神师盟主,因为她身上有跟神师盟主险些一样的温柔气息。

  “师父,他叫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犹豫。

  花荣便用正常的声音跟他说话。

  “这一切说来话长。这件事本没有须要告诉你,可我想让你在出师大典之前知道这件事。这样你一生都不会再有被愚弄的时机。”

  道承天有些不解,但是想到之前神师盟主多次给自己的体现,心想也许跟自己的身份有关。

  便点了颔首:“师父尽管说,门生在那深宫里已经看厌了虚情冒充,现在只想落个心里明白。”

  “你要允许我,不管真相如何,你不许告诉你的母亲。因为这不是你一小我私家的事情,这事关许多人的生命。”

  又是命,道承天心里又升起一阵凄然,所有涉及到母亲的事情,命即是谈判条件。他坚定所在颔首,这十几年在皇宫里,他为了周围人的命做了无数次的妥协和退让,再增加一次,又能如何。

  “我不是神师盟主,你也不是天刹神师。”

  花荣一开口,道承天心里沉沉地被击了一下。他对自己神师身份是矛盾的,一方面因为他没有众人传说中种种神奇的能力,他对这个身份充满怀疑和压力。另一方面,他内心其实也渴望成为那样一个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着另一个世界影象的神师。他之前总在期待,心想也许只是时间不到,修炼不够,即便快要出师的时候,他仍然期待自己身上会有某些工具突然发生变化,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天刹神师。

  现在这些希望没有了,他心里有一丝释然,但更多的是失落,另有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恼怒之感。眼框里涌出泪来,他怕人看出自己对天刹神师身份的渴求和期待,便回过头去,努力调整了下心情,忍着让眼泪不落下来。

  这些细微的体现,花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道一木在许多年前的转世大礼上,曾经预感应道承天痛苦和压抑的童年和少年。他夺走了属于自己的关注和恩宠,可他何尝又不是替自己肩负了太多打扰和期待。

  花荣便把碧婉如何以北月武全家的性命为条件,胁迫幽天刹把天刹神师的身份给道承天,尔后杀害北月武,囚禁亚宁王,又妄图在登位大典上杀害美少年用以祭祀的种种行径,一五一十地跟道承天说了。

  尔后她又强调:“我尽我所能教授你武功和其他作业。虽然不能让你匹敌天刹神师,可也耗尽了我自己的心血。”

  花荣努力地抬起手来,想去摸下道承天的头。道承天把脑袋别已往,一副使气的样子,尔后他突然站起来,冲出了屋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骗我!你们把我骗得好惨!”

  道承天对着大山大叫,悲愤的声音在寂静的太平山间回荡,惊得鸟兽四散。

  冷月本在山间溪流处洗菜,听闻叫声,便向庙的偏向看已往,只见道承天一溜烟跑下来,骑上了马下山去了。

  “糟糕!”她心里开始担忧。

  “驾!驾!”

  尽管马跑得已经很快,可道承天照旧不住地挥舞马鞭。

  此时天色已黑,月亮还没有出来,路上黑漆漆的,道承天带了抗风的马头灯,可是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这点光算不了什么。马匹本就因为看不清夜路而充满惊惧,被道承天鞭打频频后,便发出一声悲鸣,走到道旁一处避风的地方,趴倒在地上。

  任凭道承天怎么挥舞鞭子,马匹都不愿站起来。

  道承天筋疲力尽,便也依靠着马匹坐下来,看着天上的星星。

  他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

  他从小在宫中长大,听到的话,除了众人对他作为皇子和天刹神师身份的夸赞,就是母亲对他学习进度的询问。

  因为他是天刹神师,所以他不能跟其他皇子和公主一起在皇子院学习,没有要好的朋友,也因为他获得了比其他皇子公主更多的关注,那些弟弟妹妹们始终把他当个敌人一样伶仃。

  他们总是用一些雕虫小技,来试探他作为天刹神师的神奇能力,发现他不外也是平平无奇后,就甚不以为意。

  他记得八岁那年,两个六岁的双胞胎弟弟,趁他不备,把他推进了御花园的池子里,那时他基础还没有学过游泳,只能无助又恐惧地在水里扑腾着喊救命。幸好有太监在四周,把他实时捞了上来。

  厥后那两个弟弟被责罚了整整一周的跪刑,今后留下了病根,以至于现在他们走路都有些奇怪,他们对道承天自然也是充满了嫉恨。他们二人本也不是恶意,只是听说天刹神师落水后,会酿成一条鱼。现在听起来可笑的种种说法,却都真实地发生在他的童年时代。

  他跟所有弟弟妹妹关系的疏离,还因为他的父亲。

  很小的时候,他不懂为什么其他孩子都能叫所有后宫宠臣为父亲,当他也随着叫父亲时,却会获得那些人讥笑的眼神。

  厥后经过他的再三询问,身边的太监明显是获得了天降帝的授意后,才告诉他父亲被大火烧死的事,不外却并没有提及父亲被囚禁在冷宫的事情。

  如此种种,他作为一个异类,在皇宫里忍受着孤苦的痛苦,生活了十三年多。

  而这一切,竟源于一场骗局。他从出生起,就酿成了母亲的棋子和筹码。

  心思力竭的他,靠着马匹在荒原中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空已有些蒙蒙亮,有一两颗亮光极为微弱的星星还挂在天空。道承天看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人盖上了一件厚厚的棉袍。

  他四顾着张望,发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女子也披了一件棉袍,睡在临时堆砌的草垛上。他站起来,看清了女子的脸,是昨天在庙里迎接他的冷月。

  他心里涌起一阵温暖,除了神师盟主之外,似乎没有谁对他这样好过。

  但是想起昨天的事情,他照旧无法释怀。

  冷月似是被他的消息吵醒了,起身坐在道承天的旁边,陪他一起静静地看天空。

  良久,道承天开口了:“我不想去加入那个出师大典了,我不配。”

  “论出生而定的神师,不外是因为天赋和技术而成为神师,是天降之才。而你在出生的时候,就拯救了许多人的生命,这比所有神师都要厉害。”

  “可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在一岁的时候碰到正真的神师盟主,我没有跟他学过种种高明的技术和高深的学问,我没有关于地球的影象,那份荣誉是属于别人的。”

  “现在那已经不是荣誉了,是冥冥的命运给你的任务。花姐姐冒着极大的风险,在你加入出师大典之前,把这一切告诉你,是为了不让你糊里糊涂被欺骗着加入那个出师大典,而是希望它成为你修炼的开始。为众生而去当一个天降帝口中的天刹神师,才是名副其实的天刹神师。”

  道承天小小的年纪,听不懂这些深奥的话,但是他明白冷月强调的意思,他没有真正继续到天刹神师的天赋,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已经在肩负神师的义务了。

  论出生,他不是,论道义,他配得上。再论这生长中的动心忍性,对他又何尝不是一种修炼。

  冷月看他心绪有些变好,便又接着说:“你跟道一木都是兄妹,本不必介意你我。碰到想要考验你的人,只要她在,便能帮你解围。”

  冷月这一番话,道承天心中那份对被质疑的恐惧感淘汰了许多。以前他最怕被人暗地里讥笑有天刹神师之号,却没有天刹之能。

  清晨的山间,万物徐徐醒过来,清脆的鸟鸣声遍布四野。

  道承天在休息处跟冷月离别,策马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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