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没想到他会允许得如此之快的段容愣愣的抬头看向他。
“……谢谢。”
“不必。走吧。”
涂邑看了眼段容，他现在应该是很难受的吧。
像极了他初遇小离时小离的模样。
无助迷茫偏还要逞强。
涂邑带着段容绕过暗哨和陷阱，凭据他先前的描述进了他怙恃的房间。
入眼即是一片狼藉。
桌椅散乱。种种物品都破烂不堪，没有一件是完整的。
地面上另有已经干枯了的血迹，段容蹲下身来，哆嗦着手抚摸着那血迹，眼眶慢慢红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家人的血迹，但，他们肯定已经遇害了。
“节哀。”
除了这两个字，涂邑不知该说什么来慰藉这个满身充满了悲痛的段容。
段容没有说话，站起身来，朝床的偏向走去，对着墙敲敲按按了一阵，露出来一个暗格，段容从里面拿出一个玉盒，打开它看到里面的玉佩还在，便将它收进怀里。
拿完工具后，段容将暗格恢复，退却几步，跪在地上朝着暗格偏向磕了三个头。
涂邑默默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的行动，直到他沙哑的声音传来：
“走吧。”
“嗯。”
跟来时的心情截然差异，临走前段容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府邸，捏紧了拳头，又无力的松开了。
第二日。
京城里对于段家的讨论热度迟迟没有降下去。
走在街上便能听到各色的议论声：
“真是可惜了，世代忠臣，怎的就鬼摸脑壳了呢。”
“嗐，这你就不懂了吧。”
“噢？怎么说。”
“你想啊，段家世代都是忠臣，怎的会突然这段家主就转而叛逆了呢。这里面啊，啧啧……”
“你这臆测君心，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你可得掉脑袋了。”
“谁说不是呢，这些话就藏在心里就好了。”
“切！也就你们几个蠢货会信，你说段家生长到如今也是家大业大，名利双收，难保啊这段家主不会被利益迷了眼。谁能在利益面前无动于衷呢。”
“我觉得也是。世代清白竟毁在一夕，这段家啊我看也是活该。”
“哎，我听说啊，段家主之前还看上了他们贵寓的一个漂亮丫鬟，丫鬟不从，他便强抢了人家，害得人家啊最后受不了这屈辱，撞墙而亡。”
“真的吗？素日里看不出来啊。没想到啊，啧啧。”
“诶！不外要是我，我也~嘿嘿，这不是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骚啊。面对美色，谁能躲已往啊，哈哈哈。”
“呸！你这臭不要脸的。不外没想到段家私底下这么肮脏。”
……
一句句不堪的言论和诋毁让坐在摊上正吃着饭戴了帷帽的段容捏进了拳头，正欲起身，便被涂邑强行按在凳子上，“冷静点。”
“明明不是这样的。”
“人云亦云。”
段容深吸几口气，知道现在不是置气激动的时候，硬生生憋下了这口气。
但是接下来听到的对话，却让他没有措施再保持冷静：
“要我说啊，最可惜的是段家主母，那身段，那肌肤，光是想想都让人受不了啊。”
“你这二流子，哈哈哈。不外也是，我有幸听过她与丫鬟对话，那嗓音，不知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呢。”
“哈哈哈哈哈。”
“不许你侮辱她！”
原本想说我娘，但是现在的情况特殊，他不能袒露自己的身份，段容只好用另一个词来形容。
他的声音满是怒意，透过帷帽瞪着那男子的眼似乎带着熊熊的烈火。
这一声音量并不小，引来旁侧不少人的注目。
涂邑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无奈扶额，一时不察竟被他挣脱了。
“你这臭小子，与你何关！她与你有什么关系，还戴着帷帽，莫不是长得太丑不敢见人吧？跟个娘们似的，也许娘们都比你胆大。”
“哈哈哈哈哈，这话说的未免太过伤人了吧刘兄。”
“你……”
段容欲上前与他动手，却被身后的涂邑按住，随着淡淡的却带着歉意的声音传来：
“歉仄啊列位，我这小兄弟先前曾受过段家主母的恩惠，故而激动了些。至于他的帷帽，他脸上长了些工具，带有熏染性，早上让他戴时他不愿意，预计现在气还没散呢，加上听到这位小兄弟说那些话就情绪欠好了些，实在是歉仄了。”
“今日你们的消费我买单，如何？”
段容愣了愣，抿抿嘴，眼底有些庞大，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涂邑睨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松开按着他的手，“还不回去坐着？”
“嗯。”
“嘿！我还没说行呢，怎的就这么自制的让他给走了呢。”
那被旁人叫做刘兄的男子不依不饶的嚷着。
“那不知这位兄台意欲为何？”
“哎呀，刘兄，算了算了，这都是小事情。”
“就是就是，算了，刘兄，来喝一杯，不要被他们扰了咱们的兴致。再说了，那小子可是可能熏染人的，万一他……”
“你想想，咱这顿饭可是免费了的，不用怕回去被婆娘嚷嚷，可以了可以了，算了算了。”
“那，那行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吧。真是晦气。”
被叫做刘兄的人听完他们的劝阻，眼睛骨碌碌转了转：
“那你还得再赔我们医药费，万一他熏染了我们呢。”
“你别欺人太甚！”
原本想着为了涂邑也得忍着的段容听到他这话恼怒的站了起来，怒视着他。
虽然隔着帷帽，男子看不清他的心情，但照旧能够感受到他的怒火，不禁愣住了。
直到被身旁的人扯了扯袖子，才回过神了，但觉得自己刚刚那样丢了面，一拍桌子，气势汹汹道：
“嘿！你这小子！我是看在这位兄弟的面子上才放过你的，你倒又撞了上来！”
涂邑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皱起了眉，拉回段容，眼中带着警告，在他耳边小声道：“冷静点。”
转而带上歉疚的笑，“欠美意思啊，他这生病了脾气不怎么好，请多见谅。”
“行了行了，你帮我们把饭钱结了就好了。”
另一个一直未说话的男子拉住那姓刘的男子，面容威严。
“诶！你这，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男子气急，但见他一脸不耐，只好作罢：
“算了算了，那就这样吧。”
“多谢。”
涂邑黑暗瞥了那面容威严的男子一眼，去将他们的饭钱结了，带上面色不虞的段容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