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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只宜下酒

第39章 体贴则乱

青梅只宜下酒 蕉鹿的鹿 2626 2020-05-12 18:00:00

  月色深沉。

  除了秦淙,其余的杀手都已在亭子中不到十步远的地方,常缺也不得不拔剑相迎。哆嗦了这许久,秦淙已没了耐心。举剑格挡过随念的剑,退后一步喝到,“放箭!”

  语毕,黑衣人接连向亭中放起箭。霎时间,火光四起。

  这箭是火箭!

  箭头上涂了易燃的质料,在破空的历程中,逐渐燃烧。

  常缺和四周的将士,立马舞剑回护苏寻。但这箭的主要目的,似乎也不是为了一招取苏寻性命,只是为了让亭子燃起来。

  既然一时半会儿攻不进亭子,那不妨将亭中人,给逼出来。

  亭子很快烧了起来。木质的结构、轻飘的纱帘,被火舌迅速吞噬。火光中,隐约可见里头的人站了起来。

  那道清凉的声音从亭中传来,听不到一丝忙乱,“秦令郎终于想起来用火攻了。”苏寻从怀里掏出一个工具。

  秦淙看得模糊,隐约看到些不明的灼烁。

  而苏寻像是知道他想看清楚一般,朝着他的偏向,走近了两步。“我还担忧秦令郎忘了,特地备了个火折子。是我多虑了。”说完将火折子随意扔在一旁,倒是为秦淙添了一把火。

  秦淙突然明了,他受骗了!毒是用了,但不是用在适才那个药丸中,而是在这燃烧的亭子中!

  苏寻像是同他解惑一般,娓娓道来,“这亭子的木头,用特制的药水,刷了三日,连着帘子都用药水浸过了。你的眼线只当在修葺园子,自然不会将这等事报与你知。这场仗,你败了。”

  像是印证苏寻的话一般,秦淙的视线忽地有些模糊。医圣世家么,他照旧大意了。用力咬破了舌尖,复得一丝清明,知今日已无胜算。

  “今日是我思虑不周,我们来日方长。”他眼睛仍旧盯着苏寻,如毒蛇盯着猎物。足尖却使力一跃,跃上了屋顶。

  然而秦淙却未立刻离去。他站在屋顶之上,挽弓搭箭,然后朝随念说道:“随将军,宁安王妃,不知道这一箭,你能否接到?”话音刚落,箭便离了弦。

  随念心头一慌。他从高处射出,这一箭,比之前的箭更是凌厉,断来不及再以箭射箭。常缺他们本以为胜负已定,已斗胆向前追敌。岂料变故陡生!

  来不及判断苏寻的位置,只能凭着箭势翻身上前。

  还差一点!随念心中暗恼。

  无暇多想,身体已经比脑袋更快做出了反映。

  她右手以剑触地,剑身被压弯出一个弧度。剑上的力量,再通过剑柄传到她身上,借着这股力道,随念整小我私家如离弦之箭,冲了已往。

  与此同时,她艰辛伸出左手,堪堪将那支箭,抓住了!

  而她自己却被那股冲力直接带到了亭中,重重摔倒在地。随之而来的,是手掌上传来的,灼烧般的痛感。

  她隐隐听到亭外的传来的喊杀声。秦淙简陋是逃了。

  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人止住。

  “为何如此?”隔着火光,那箭纷歧定就会射中他。

  却见怀中的女子,轻轻吸了一口气,刚刚回道,“我说过,我会护着你。”她英武的眉眼透出欣慰,甚至另有一丝笑意。仿若这淌血的手掌不是自己的。

  苏寻突然感应心中剧烈的跳动,另有些细碎的牵扯。

  随念见他愣着不动,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手上的疼痛阵阵传来,她有些没绷住,轻轻“嘶”了一声。

  这一声终于将苏寻的思绪扯回。他将她抱起。

  随念这时候还念着他怕血,将流血的手举得远远的,嘴里嚷道,“我腿没事,我受伤的是手。”所以不用抱也可以。

  见她举手的姿势颇为艰辛,苏寻皱着眉头道,“你举着,血便不流了?把手靠在我肩上。”

  随念忍不住还嘴,“那不是因为你讨厌血吗?”她如此善解人意,怎么还不领情?

  苏寻懒得与她斗嘴,只拿眼睛瞪她。

  随念有些委屈又有些甜蜜的将手搭在他肩上。只觉得此人脾气越发欠好了。

  “把郑元道给我叫过来!”伤员他瞧不见,穷寇倒是追的起劲。真不知怎么做的医者。

  常缺很少见主子如此动怒,赶忙去请。

  随念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倒另有心情挖苦,“以箭射箭不算什么本事,我这以手抓箭,才算得上本事。这次夏月也要佩服了。”

  苏寻慌得脚下生风,却听见她还如此轻描淡写,不由呵叱,“厮闹!”

  看他眉头紧锁、为她着急的心情,随念心中甚是受用。

  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慰藉道,“喂,你是本将军的良人,可不能做出这般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们随家,世代勇将,哪儿有不受点伤的。”

  苏寻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又仔细将她的手搭在床沿上。捂在手上的丝帕已被血浸湿,隐约可见,皮肉已掀开。

  听到她的话,又问道,“你还受过什么伤?”

  随念以为他已被自己岔开了话题,便如数家珍般念道,“入营第一年,被流箭射中过肩膀,第二年被刀划开过胳膊,第三年腿上中过一次箭。恩,就这些了。其余的,就都是小伤了。”她记得的就那三次。

  苏寻为她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刚刚轻声开口,“你哥哥也舍得?”

  听到这句话,随念倒是半天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不舍得。每次受伤,他都市自责很久。可这是我随家子女的责任,”她睫毛微颤,“我从不怪他。”

  血徐徐从丝帕上滴落到地上。苏寻终于没有控制住情绪,大叫道,“徐元道!”

  常缺刚同徐医生走到院门口,便听到了这声喊叫。

  徐医生面上有如见了鬼,“小常,听说王妃伤不重呀,怎地他如此鬼吼鬼叫的?”听得他心里有些犯怵。

  常缺一把扯过徐医生,加速脚步,哭丧着脸,“所以您倒是赶忙呀,要真有什么事,怕是要将我二人煎了油锅。”

  徐元道一踏进屋子,便瞧见了苏寻有些唬人的眼神。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去,轻轻解开覆在随念手上的丝帕,仔细看了一眼。

  “如何?”

  倒是很少见到某人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这下见到血也掉臂不上皱眉了。可他却没胆子在这时候打趣几句。

  手上不停,嘴上还要抚慰现在已经有些乱了阵脚的某人,“皮外伤,只是创面稍微有些大,需要些时日方能愈合。我先止血,再上药。”

  敷药前,对随念提了个醒,“上药有些疼,王妃且忍着些。”

  随念咧嘴笑了,“徐医生怕是忘了,我是在刀剑雨林里谋生的人了。“

  徐元道也笑。倒不是他忘了,就是担忧有些人心疼。

  等夏月和果儿进来时,她已上完了药。果儿一来,便蹲在随念床前,瘪瘪嘴就要哭。

  随念一见她哭就头疼,赶忙撵人,“徐医生,你帮我领果儿回去,顺道跟她说说如何熬药、上药,明日再让她过来。”

  徐元道有这等美差,自然欢快奋兴得接了。

  果儿不情不愿地被拉走了。

  终于可以没心没肺地得瑟了,随念扬了扬受伤的那只手,“月儿,你可没瞧见。爷我身若游龙、翩若惊鸿,空空妙手,徒手便截住了那支来势汹汹的箭。”

  夏月微微点了颔首,“就是剑术太差,若早将那人一剑劈了,也不用徒手接箭了。”

  随念觉得跟她炫耀就是自讨没趣,换了个话题,“你和黎南谁赢了?”

  “我赢了一十三人,还杀了赵穆。”

  “真没意思。”这结局有些无趣。她就不能输一回?

  苏寻从外间进来,见人还没散去,下了逐客令,“你该休息了。”

  “哦。”随念灵巧应道,“月儿,你也去歇着吧。对了,告诉果儿,明日她再在我面前哭,我就把她藏着的话本子撕了。”

  夏月点了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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