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日下了雨,临安的天一直都是阴沉沉的。
可几个正派的年轻人好容易才聚一回,只要不是阴雨连绵累着出行未便,绝不会放过一道出门游玩的时机。
冷洵是被侍女秀荷叫醒的,朦朦胧胧地忆起今日已和众人约好一同踏秋。
已快到巳时,她望着窗外依旧昏暗阴沉的天色,竟有些贪恋被褥的温热,不愿起身。
她这两日心绪庞杂得很,也只有倚着床榻沉甜睡去,她的心才气平静,思绪才气放空。
可是她也不能扫了各人的兴。
秀荷已打好了水,准备服侍她盥洗梳妆。
才用了早饭,便听见屋外有人的脚步声络绎不绝。
秀荷闻声开了门,向来人敬重行礼:“少阁主。”
一袭蓝衫长身而立,哪怕是笼在这样凝暗的天色里,依旧气质温雅,如泉水明玉。
沈慕云顿了身形,问:“她可起来了?”
“回少阁主的话,冷女人已经起来了,刚刚用过了早饭。”秀荷毕恭毕敬地答道。
自从寿宴那晚宣告了与她的亲事,再见她时,不知为何会觉得有些紧张。
昨日冷昭玉便已回了江都,冷琛也托人送来了信,说是有事延误,归期择日。
几个门派的年轻人秧着冷洵和他们一起在惜月阁多住几日。
他看得出来,她这几日精神极是倦怠,难得她应承下来。
“沈年老,为什么站在门前不进去?”一旁的谢长歌见他仍是站着不动,不由奇怪地问道,“我们不是专程一道来接洵姐姐的么?”
沈慕云微微一愣,并未答话。
“我明白了,”谢长歌眼睛里蓄着狡黠的光,“沈年老一定是怕羞了。”
“什么?”冷不防被她说中心事,沈慕云一贯温文舒雅的面容上难得地闪过了无措的心情。
“你们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怎么才刚宣布了亲事,就扭捏起来了?”她低声,微扬起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