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赵云可不敢小觑这个时代的女孩,礼数做足。
小女人莞尔,侧身让开道:“将军请进,他们早就等急了!”
赵云随小女人入内,可刚走没几步,那小女人突然转身,一柄乌黑的匕首迎面刺来。
赵云立即反手扣住,岂料黑刃中又激射出银针数枚。
此时的赵云五感之敏锐,已远超凡人,竟以右手两指生生将那数枚银针尽数夹住。
那女人赞了声“好”,见右手被制,立即弯腰,以左手袖箭攻他下三路。
赵云轻轻一抖那女人的右手,左手袖箭立时被带偏,失了准头,射在了一边。
可这袖箭乃是虚招,真正致命的是藏在背中的背箭。
赵云识趣,一甩手竟用手中银针将那些背箭尽数荡开。
“阿楚,又在厮闹!”一旁突然传来斥责声。
赵云循声看去,正是黄承彦!
那小女人辩解道:“谁厮闹了?我只是想试试你们一直夸赞的这位赵将军的武艺而已!”
黄承彦哪里理她,拱手笑呵呵道:“赵将军,这是老夫的女儿,名唤月英,教赵将军见笑了。”
“你就是黄月英?”赵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嘻嘻,你认识我?”黄月英将头一昂问道。
“不认识,但久仰台甫!”赵云松开她的右手道。
“撒谎!不知羞!我哪来的什么台甫?”黄月英俏皮道。
“阿楚!休得无礼!”黄承彦斥道。
“也不算无礼!她虽有心试探,却心地善良,银针并未淬毒,冷箭的箭头也是以银蜡所作,是不是啊,黄女人?”赵云看向黄月英。
“算你有见识!”
黄承彦摇了摇头,道:“这孩子不禁夸的!照旧快随我入内吧!”
赵云追随黄承彦入屋,但见屋内不仅有浦沅,连胡燕儿都在。
胡燕儿道:“赵将军,常山一别,别来无恙啊!”
“燕儿女人、浦沅兄弟,你们也来了!”赵云欣喜不已。
几人外交一番后,胡燕儿开门见山道:“此次邀请赵将军来,是有事要与你商量。”
“不知何事?”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胡燕儿道:“是为了三节杖而来!”
“三节杖?”赵云记起,当初在黑山共获得两根三节杖,一根送还巨子项昼,项昼却传给了自己。另一个则落入李香君、董小宛之手,想必如今二人已交到越兮手中。
“不错!是三节杖!”胡燕儿道,“不知将军可有参详出其中的秘密?”
赵云摇了摇头,他哪里是参详不出,是基础没有参详!
胡燕儿道:“巨子果真没有料错,三根三节杖不连到一起,谁也参详不透其中秘密。所以我等此番前来,就是要助将军取回越兮那里的三节杖!”
“去越兮那偷三节杖?”
“不错!如今那三节杖就藏在越兮的兵工厂中。”
“兵工厂么?那恐怕没空!”赵云突然道。
“赵将军,这可关乎到百余万的黄巾军以及苍生的安宁啊!”黄承彦痛心疾首道。
“可是相对于那三节杖,我要先取出益恩的遗体!”赵云双目赤红道。
浦沅道:“他的遗体我知道,就在冷器营中,今夜就要火葬。我稍后画兴兵工厂舆图,届时赵将军可随我乔装潜入,取回小郑先生的遗体。然后顺便取出三节杖!”
赵云差点被他逗笑,道:“成,不外到时候顺不顺便,得我说了算!”
赵云拿到浦沅的地形图后,迅速赶回。一觉睡到越日晌午,刚刚被人叫醒。
之后,一连数日,赵云日日悄悄来到兵工厂四周转悠,检察兵工厂外围状况,人员往来。
他发现兵工厂不仅内部内部布防严谨、换防恰当,而且外围也充满了暗哨。他虽谨慎,却也被盘问了数次。
若不是他每日都让胡燕儿将自己化妆成差异的人,早已被人识破。
看来兵工厂四周不能再这么溜达了,赵云仔细审视周围,见四周有家酒肆。
他所幸恢复了原来面貌走了进去,上了二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嘿!祢兄,你的这块怀刺上的字都被磨平了,怎么还没人赏识你啊?”
赵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倨傲地坐在酒楼中间,自顾自地饮酒,全然掉臂周围人的讥笑。
名刺是这个时代造访通名用的名片,是王侯将相间外交不行缺少的工具。
可他的名刺上刻的字都摩挲得看不清了,想来是很长时间未获得别人赏识。
旁边有人问那年轻人道:“祢兄,你为何不去投奔陈长文或司马伯达?这二人可向来喜欢招贤纳士啊!”
陈长文即是陈群,而司马伯达就是司马朗。这二人都是当今数得上的人物。
岂料那年轻人却回覆道:“我怎么能和杀猪卖肉的人结交呢!”
赵云听到此话,差点没被酒给给呛着。
这二人他是见过的,都是当世名士。只不外陈群稍稍有点胖,而司马朗更是腰带十围。但因此就将二人比喻成杀猪卖肉的,也太过了。
“等等,这台词有点熟啊!祢兄?”赵云忖道,“莫非是三国第一杠精——祢衡?”
周围有人不平道:“正平兄,听你这意思,这天下也没人能入了你的眼了?”
祢衡,字正平。看来赵云猜得没错。
只见那年轻人又斟了碗酒,慢悠悠地喝下:“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其余的人平平庸庸,不值得提。”
孔文举即是孔融,杨德祖即是杨修。
周围有人看来是这二人粉丝,听罢此言怒不行遏,一拍桌子骂道:“枉费孔少府平日对你赞誉有加,看你小小年纪,竟敢如此侮辱少府大人!”
祢衡咂摸了下嘴巴,正准备杠他,赵云却立即抢过话头,道:“兄台此言差矣!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啊!”
祢衡一听,认真入了自己的心坎里,立即道:“兄台说得好,可否来共饮一杯?”
“虽然!正所谓‘古来圣贤皆死尽,唯有饮者留其名。’与弥兄对饮,人生一大快事!”
“古来圣贤皆死尽,唯有饮者留其名?”祢衡喃喃自语道。他觉得自己已经够狂妄了,想不到眼前人比他还狂妄,立即请赵云就座。
赵云见他模样暗自可笑,唯有狂人才气降住狂人。古往今来,又有谁能狂得过“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