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暮春四月
时间很快，已经是第二年的暮春四月。
周末。
苏远看着显示屏上不停闪烁的两个字，嘴角幅度微微上扬，打电话来的是年少，还真是很久不见了。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远，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哪儿？”
听着这傻乎乎的问题，年少强调的说到，
“学校啊，现在班上人都已经回来一半了，可热闹了，你们寝室可就差你一个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远笑了笑，继续装傻充楞的问道，
“回去干吗？”
年少的语气透漏着兴奋和愉悦，高声说到，
“嗨皮呀，想九点起就九点起，想三点睡就三点睡，跟那苦逼的实习生活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妙不行言。”
苏远笑了笑说到，
“呵呵，年少，你堕落了！”
那种生活，听起来确实不错，跟课程上完了准备期末考试那段时间一样，但经历过事情之后感受肯定是纷歧样的。
“堕落？人就是根弦，崩久了总得松一松，否则断了可没地方修。”
听着那义正言辞的话，苏远依旧带着笑意，
“也是。”
“说正事，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着年少又回到这话题，苏远缄默沉静了一会儿，想了想最近需要部署的事情，回复到，
“嗯，我想想，下个月考虑一下吧。”
听到这个回复，年少就当是下个月了，笑着说道，
“等你回来啊，照旧老城涮羊肉，这顿我请，为你接风洗尘，绝对让你荣归家乡。”
苏远眉头跳了跳，又想起了那个被榨干的钱包。
老城涮羊肉可不自制，难道年少随着恒少出去这泰半年挣了不少钱？
算了，也不羡慕。
“好，我记下了，另有哪些人回去了？”
…………
苏远挂断了电话，脸上却是笑意不停，一想起年少，虽然没什么特别深刻的瞬息，平淡中显真挚的生活却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年少？”
一位女子的声音在后方响起，正是林秀儿。
“嗯。”
“就知道，你也就能跟他聊这么久。”
苏远笑了笑，似乎确实如此，不外还好他们也是很久才联系一次，否则这场景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听说已经回去一半了。”
林秀儿没问都有谁回去了，而是直面苏远，淡淡的笑问，
“你呢？”
苏远眼角一笑，反问。
“你呢？”
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回覆谁。
九个月了。
来时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两小我私家、两个箱子、两个背包、两双手、两双脚、四个肩膀扛着两个虎头脑袋。
那天晚上在成都南站下的车。
走了几条街道，在哪吃的晚餐，住的什么地方，至今想起都能纤毫毕现。
一开始，他们准备先把成都的十大景点全都走一遍。
几天之后就发现，这事儿还得慢慢来。
花钱如流水。
那时候毅然决然结伴来到成都的两人可没什么余额。
事实上，
这件计划中的小事情他们用了足足三个月才完成，就是因为钱包逐渐干瘪，他们最先想到的就是怎么牢固下来。
苏远在重重筛选之后面试了七家公司，林秀儿面试了五家。
现实，真的很现实。
还好，他们都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放弃，谁都没有退却半步，因为这是成都，是他们开始的一种信仰。
苏远环视周围。
阳台上有三个挂着的盆栽，是最近添置的，他们计划以后每个月添置一种，最后把阳台打造成小花园。
沙发上的沙发套似乎昏暗了一些，究竟作为第一件添置的非必须品，也已经有七个月的历史了。
电视左边有个大熊猫饰品，右边有个翠竹饰品，是年前添置的。
另有茶几上那些书……
曾经，这是一间租来的空荡荡的屋子。
如今，烟火气弥漫。
苏远笑了起来，最心酸的时间已经已往了，何等不容易啊，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正笑着，就听到林秀儿说到，
“傻笑什么呢，买菜去呀，家里连青菜叶子都没了。”
苏远尴尬的摸了摸头，照旧得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青菜没了很正常，究竟新鲜的才好吃，
“今晚想吃什么，我来做。”
…………
没过几天，年少又来电话了。
“苏远，锅都架起来了，就等你来下肉了，人呢？怎么还不见踪影啊！”
听着那急躁的声音，苏远颇为无奈，
“年少啊，不要急嘛，该来的总会来的。”
年少听着那马虎眼的话，追问到，
“什么时候？你导师的灼烁顶都快出来了，你再不回来肯定就死翘翘了！”
苏远无语凝噎，
年少这话也太会扯了，基础就没打草稿的那种，他不由吐槽道：
“瞎说什么呢，我导师是孛姐。”
那边传来年少尴尬的笑声，
“哦，打扰了。”
稍稍缄默沉静，苏远照旧给出了回去的时间。
“三天后，周四，早上六点半，我们到火车站！”
年少一听就激动了，
“我去去去去，真的假的，终于舍得离职了？”
“没有，回来加入完开题答辩就走！”
开题答辩是学院固有的项目，也是出于对结业论文的严谨态度弄出来的，年少之所以打电话过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快到了。
事实上选题已经跟导师确认好了，开题答辩也是希望学生的选题能够确保完成，并由导师团做一些指导。
历届被毙掉的题目不在少数。
这时候被毙掉了问题也不大，横竖许多人都还没开始写，就当正式开始写论文了。
年少听着苏远的话惊了，口不择言的说到，
“我@#￥……%，你论文不写了？还想不想结业了？事情重要照旧结业重要？学校可是划定必须全员返校的，除非你找到了那些官方的铁饭碗，可显然你不是啊！”
听着那替他瞎紧张的年少，苏远笑着摇了摇头，瞟了电脑屏幕桌角：
字数：18435。
结业？
那不是空话嘛，为什么就不能兼顾事情和生活呢？
还好他有个靠谱的女朋友，两个月前就在逼着他写论文了，现在初稿自认为已经差不多了。
开题答辩不外是一个形式，他导师确实对他极为不满，可开题的事情也早在两个月前就相同好了。
这一次，回去见见老朋友也不错。
顺便，谢谢一下那些曾经苦口婆心劝他们不要两小我私家往成都瞎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