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璟琋坐着顿了顿,甩了甩头,然后快步走向小阳台偏向。
利落地打开落地玻璃门。
把这秋夜里萧瑟的冷风一下子全给放了进来。
纵容它们的狂妄肆虐、放任它们的四处流窜。
喧腾的晚风不停地往室内猛灌,冲散了一室让她有些窒息的空气,也淡却她一脸火红的烧云。
她无力地倚在玻璃门上,抠着门框懊恼着。
“池璟琋!你能不能长点前程?”
“作为一个资深颜控,还这么容易被男色所惑,这样显得你很不专业!”
“你能不能拿出点阅男无数的波涛不惊?”
“又或者,拿出点过目即忘的脸盲品质?”
然而,一想起那张一眼万年的脸,池璟琋又重重地泄了口气。
“都怪这视觉盛宴太丰盛了,让我这个外貌协会荣誉会长,也有点招架不住!”
她诅丧地甩了甩头。
“好了好了,别想了,照旧赶忙洗洗睡吧你,明天一早还得出门呢。”
......
话是这么说。
但在她尽力自我催眠之下,照旧迎来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次失眠。
也让她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睡多了?
无数次辗转反侧后,抓了抓脑袋,无奈地选择了自我嫌弃地数绵羊:
一只绵羊。
两只绵羊。
......
一百零六个墨靳琛......
?
啊啊啊!
墨靳琛你是魔鬼吗?
人都走了这么久了,还留个小尾巴一直影响我、撩拨我。
你什么肥肆?
说!
你安的什么心?
**
第二天。
朦朦胧胧地张开眼时。
池璟琋自己都无法确定一晚下来是否曾乐成入睡。
整小我私家恍模糊惚地,俨然一副精神被掏空的模样。
她张合着极重的眼皮,也没想继续做无谓的挣扎。
于是懒懒地爬了起来,拖沓着极重的法式走向浴室洗漱。
磨蹭了好一会后,才温温吞吞地走进衣帽间,给自己选了一件驼色的长款大衣。
在腰间系上一个精致的礼结。
散开昨晚给洗洁净的蓬松秀发。
看向全身镜中的自己,才终于提起了点精气神。
然而,在抬眼触及到那双遮瑕膏都掩藏不下来的熊猫眼时,脸上的笑意又再次黯淡下来。
她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
然后想到什么似的,从饰品柜里,挑选出了一副墨镜给带上。
再次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赞赏所在了颔首。
“这造型简直御姐范十足!”
说着,还摆起来鹿汐同款冷漠脸。
“看这张无情的脸庞!正所谓墨镜一戴,谁都不爱!我就不信,有法器加持的我今天还能被某人给迷了眼!”
**
约莫半个小时后。
池璟琋拽着私藏的门禁卡,一路流通地直达JC团体办公大楼顶层。
许进恰好不在,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有谁敢拦她。
她风姿卓越地走到墨靳琛的办公室门前。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的墨靳琛。
闻声蹙眉抬首,想看看是哪个风风火火的。
却意外地发现一抹倩丽的身影。
她身着浅棕色的大衣,衣长及膝,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姿。
一头微卷的乌发,随着她的法式轻轻摇曳。
他徐徐放下手中的签字笔,舒展开眉目,幽幽地注视着她步步生莲地靠近。
最后,她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把一路提在手中的牛皮纸袋搁在上面。
笑靥如花地打了声招呼,然后问道,“给您买了早餐,您吃了吗?”
墨靳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正计划开口说什么。
池璟琋又急遽增补道,“在旁边西餐厅买的西式早餐。想着,你大多吃的中式早点,换换口味也是好的。”
这时,墨靳琛转眸往她身后投去目光。
只见半敞开着的门外,站着抬手正计划敲门进来的许进。
他看了看自家老板,又看了看手中外带的陶然居早点。
犹豫着,忽而想起了一句歌词“我是不是该平静地走开?......”
最后,以一个转身离开的行动,给这句歌词填上了一个肯定的回复。
见此,墨靳琛挑了挑眉,收回视线。
那神情似乎在说:哦,看来我的早餐跑路了。
然后,徐徐站起身来,往沙发区矜贵地扬了扬下巴道,“去那边吧。”
......
两人面劈面坐下后,池璟琋便开始把袋子里的工具一一拿了出来,罗列在茶几上。
“这家餐厅的咖啡挺有名的,给你买了杯美式。然后,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点买了点......”
看着她把每一样拿出来的工具都介绍了一遍,墨靳琛静静地听着,却总觉着哪里不太对。
又重重地看了她两眼后,问道,“你计划就这样一直戴着你的墨镜?”
池璟琋听着,摆放餐具食物的行动顿了顿。
嗯哼了一声,便略带僵硬地继续手上地震作。
“室内戴着墨镜,对眼睛欠好,先摘掉吧。”
池璟琋一听就不淡定了。
怎么一来就跟我的法器给杠上了?
我得誓死捍卫!
“咳咳,那个......你也知道,我这小我私家十分注重搭配。这墨镜可是我今天造型里很是重要的一环,不能摘!”
一边说着,还下意识紧张地虚护着这障目的法器。
什么叫“欲盖弥彰”,说的或许就是眼下这个紧张兮兮的女人了。
她这一迷之操作也乐成让不明所以的墨靳琛投去了狐疑,又略带担忧的目光。
这下可让池璟琋越发心虚了,心里激动地嚷嚷着:
你别再看了哈,也别再妄想使美男计。我可是一个阅男无数的妙手,你那点小伎俩,我......哼,三两下就免役了好吗。
内心叫嚣着,可身体却很老实。
那颗小脑袋开始不自觉地微侧着躲开他的目光。
而她的这些小行动,也让墨靳琛越发确信心中的推测,脸上开始染上温怒。
说出的话也渗着雪霜似的冷冽,“摘掉!别让我说第二遍!”
池璟琋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惹到他了,但能确定的是:他生气了。
秒怂的她,无可奈何,只好万般不情愿地徐徐拿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
随即露出了她那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
墨靳琛身子微微靠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刚刚被墨镜遮挡掉的小半张脸。
没看出什么异样的他,微舒了一口气,却随即注意到了她那双灵动似水的眸底下淡淡的乌青。
他正了正身姿,轻声问道,“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