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罗市政厅是运作整个都市的焦点,每天都有一定数量的人进出处置惩罚公务或者民事,但是平常鲜少有大量人群聚集。
唯独每个月一次的处刑日,这里都市有大量的人群集中。
不是每个月都市泛起死刑犯,但只要有,都市在市政厅前的广场顺进行果真处刑的。
艾伦没有怎么体贴这方面的事情,他不晓得今天居然是处刑日。
——每个月的处刑日都不是牢固的。
艾伦等人乘坐的马车,悄悄地在人群身后走过,这辆没有任何装饰的玄色马车,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马车平静地停在了市政厅的后门。
三层高的市政厅带有一点教堂的修建气势派头,没有现今时代流行的精雕细琢的夸诞模样,但依然各处都有着不少装饰品,就算是修建物后方也没有遗漏。
“走吧,我们上去坐坐。”
约瑟夫主动地打开了车门。
同座的两位护卫带着一点无奈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赶忙跟上快步走到了后门的太子。
他们两人虽然知道主人的行程,也有想过事先通知市政厅,不外他们的主人阻止了。
他们不会违抗主人的付托,也只能任由主人的任性了。
艾伦紧随在后。
下任国王竟然选择走后门,而且没有任何人出来迎接,很明显这是一次没有任何通知的突然到访。
这也很有约瑟夫的气势派头。
约瑟夫主动地摆身世份徽章,在目瞪口呆的市政厅护卫人员的目光下,大步通事后门走进了市政厅。
王国太子的突然到来引起了市政厅一点杂乱,听闻消息的市政厅官员和市长,立刻赶来迎接。
阿朗和克洛德两位贴身护卫像是训练有素又或者是习惯了一般,迅速地摆平了因为太子到来引起的轻微杂乱,没有引起更多波涛的让太子消失在一般职员的眼前。
他们一行人走上了三楼,然后凭据太子的要求,来到了一间能够清楚地看见市政厅广场的房间。
艾伦保持着平静,装作自己是太子的仆人。
实际上,他的职位感受上也差不多,横竖都是为任性的太子服务的。
约瑟夫正在笑着跟官员们打招呼。
艾伦在这个都市生活了这么久,但也不是很清楚市长的模样,究竟这个时代的资讯流通渠道有限,另一方面他也没有怎么注意过。
艾伦完全不记得这位巴罗市市长的名字,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多嘴去询问。
“好了好了,市长先生,你就不用招呼我了,我是心血来潮突然想来看看的,你去忙你的吧。”
约瑟夫很是随意地对着站在身旁极为敬重的那些官员挥了挥手。
市政厅的高官们面面相觑,最后在市长的领导下,一起向太子告辞,慢慢地离开了这个客房。
今天是行刑的日子,市长在行刑之前需要签署最后的法定文件,虽然说不上忙碌,但简直没有太多时间招呼约瑟夫,究竟行刑的时间快要到来了。
“艾伦,你这个位置应该看到吧?那些即将卖力行刑的刽子手。”
等到房间内只剩下自己人,约瑟夫的坐姿便越发懒散了。
“看获得,是那三名穿着红色衣服的人吧。”艾伦点颔首。
由于角度问题,在这个房间只能看到那三位刽子手的背部,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
“我想你也猜获得了,我内定的人选,就是其中一位王国处刑官……他是我的朋友。”
约瑟夫的心情带上了一丝惋惜。
“如果他不是出生在‘巴罗绅士’的家,他应该有更多选择的,他很有绘画的才气,他算是我半个绘画老师,可惜,就是因为他的身份问题,另有他父亲的意愿,他无法和我一起上王国学院……”
巴罗绅士……
哪怕是没有怎么体贴贵族和王室的艾伦,也听说过“巴罗绅士”的台甫。
巴罗绅士并非贵族阶级,那是一个职位的称谓,法瓦克王国全境所有刽子手头领的称谓。
而巴罗绅士这个称谓,最近这两百年来简直都是由同一个贵族家族继续的。
艾伦约莫猜得出太子口中的这位朋友为什么难以就读王国学院。
究竟巴罗绅士的家族,是刽子手的家族,是卖力执行死刑的一族,哪怕是凭据王国执法执行刑罚,也依然无法制止来自他人的恐惧或者畏惧的目光。
在民间有许多蜚语蜚语,最有名的就是迷信地认为这个家族是“死神”一族,绝对不能和这一族的人对上眼睛,那会带来极坏的霉运。
虽然巴罗绅士一家并非不受到尊敬,但更多的人照旧不愿意太过接近。
不如说能够和这一家的孩子成为朋友的太子,在现今这个时代才算是异类。
“我知道这位朋友的愿望,我知道他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我想帮他……帮他获得一定水平上的自由……”
约瑟夫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让他这位朋友加入异常视察局,挣脱刽子手的身份。
如果是他这位太子殿下亲子进行邀请,他朋友的父亲、现任巴罗绅士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意见才对。
艾伦敏锐地留意到约瑟夫的说辞有些问题。
该不会……这位殿下完全没有询问过朋友的想法吧?
艾伦觉得还真的有可能。
他同时也留意到两位贴身护卫微妙的眼神。
算了……这不是我要头痛的事情……
约瑟夫难得地缄默沉静了下来,用有些阴沉的目光望着底下广场上的行刑台。
处刑即将开始,刽子手头领已经接过了刚刚市长签署的行刑文书,几名要进行处刑的监犯也在卫兵的领导下走进了市政厅广场。
原本另有些喧嚣的广场,逐渐平静下来,人群开始徐徐集中。
“奉法瓦克王国国王之名,在此给予罪人刑罚!”
有着一头黑灰色长发的巴罗绅士,拿着银光闪闪的长剑,高举手上的处刑文书,对着周围的民众朗声宣告行刑的开始。
艾伦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目睹的,是绝对不会让人舒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