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这里吗?这有块儿大石头。”
“应该是了,一会儿我在高处杀贼,你在门口劫杀漏网的。”
梦茹抬眼看了看天色,云很厚,小半个月牙向上弯着,显得神秘莫测。
朝右手看去,山坡树木较稀疏,地上崎岖不平,影影绰绰的似有个屋顶。
“那儿应该就是山神庙,我走屋顶,你在下面藏好身子,暗处劫杀。”
“依姐姐所言”
小侠说完朝前跑去,三步一跳五步一纵像只猴子。
梦茹摇了摇头,也向西边树头飘去。
山神庙很小,门朝北开着,门前几颗杂树,不晓得什么种类。
这里是半山处一块很大的平台,从树上看去,后边一墙之隔处,就是那个响马说的庄院了,门也是朝北,庙后有条小径,通向庄院大门。
站在院墙之上,墙边有颗苍老的柏树,树枝隐去梦茹泰半地身形。
院子不大,有十几丈的样子,院子里有张很大的长方形木板,脏兮兮的用一些桩子支着,一圈儿地上都放着些木墩,像是用饭的桌子。
西北角有一处马厩,一头骡子拴着,看不清颜色。
东边两间屋,后背贴着东墙,这两间屋子很大,应该住的人多些。
中间三间屋子,靠左手那间略小点,其余两间挺大的。
西边一间似乎厨房,另一间像是堆放杂物的,没有门板,里面黑漆漆瞧不真切。
从墙头起下块儿砖石,一指点成了两半,左手抓着投向东边屋子的窗户。只见两扇窗子同时被砸烂,发出砰砰声响。
屋内的贼人惊醒了,有人叫着“直娘贼,谁个闹事儿,不想活了?”
梦茹闻声双手抓满了细针,看着跑出屋的贼人。没急着脱手,她在等,等人多时再杀。
喊声越来越多,中间两间大屋里都亮起了灯,跑出十几人来。
贼人骚动着,张望着,有人发现了墙头上的梦茹。
有的提刀,有的空手,另有的拿着棒子耙子之类的武器,一堆的站着,庞杂的喊着:“哪来的痴货,下来受死。”
冷眼看着,差不多了,有近三十人呢。
扬起手,绣花针甩了出去,一片银光闪现,瞬息而至。多数数的贼人无声息的软了下去,余下七八个贼人傻在了当地,支楞站着一时间忘了行动。
再次抓针扬手甩出,只见现在院子里已经没人站着了。
跳下地叫了声:“小侠,挨着屋搜。杀无赦!”
没等着回应,就径直奔着中间左手屋子而去,抬脚踢门,门应声而开,屋里漆黑一片。
就见屋里跳出一个很老的男人,手里提着杆大枪,愣眼看着梦茹,眼里有着惊慌畏惧,另有一丝淫光。
于此同时,门里头凄艾的走出一个半老的女人,站在一边低首啜泣。
看着那个老男人,一阵的恶心,杀心顿起。梦茹晃身到了跟前,一指点到老男人眉心,那怂货手才抬起半尺,就直愣愣的站着死了,随后软倒在地。
老女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哇哇地哭喊到:“求您别杀我,我是被抢来的,我不是贼,诶呦,呜呜呜……”
小侠从西边杂物间里找到了一支火炬,晃着火折子点亮,又从中间屋子开始搜,一边走一边喊着:“不出来就都烧死你们,快滚出来!”
快到东边大屋时,屋子里的人纷纷而出,哭喊着:“我们不是贼,是打杂的。是被抓来的,我们没杀过人,求大人别杀。”七嘴八舌一时也听不清。
“跪下!”小侠大喝一声,随后问向梦茹:“姐姐,咋办?”
梦茹数了下,连那个老女人一共五人,四个男的看起来面貌憨厚,年纪也都不小了。
于是问道:“你们说自己不是贼,那就说说你们是哪来的?都是做什么的?另有你。”说着指向那个老女人。
听了几人的讲述后,基本了解了事情的来路。
四个男人都是镇上的,其中一个照旧客栈掌柜。那个女的是个面摊子的老板娘,其中两个协助客栈掌柜的,给这伙贼做饭,剩下那个卖力喂牲口。
小侠去到院墙外西侧,果真看见一个猪圈,一个羊圈,另有个鸡棚。两口大缸臭气熏天,小侠心说这么臭怎么适才没闻到呢?
“姐姐,他们没骗人。”
梦茹点了颔首,看着五人说:“既然你们不是贼,我也不杀无辜,你们走吧,以后莫在助纣为虐。”又对小侠说到:“我们也走吧”
“姐姐等我一会儿。”随后看着那几人,小侠敦促道:“快走快走,小心我改主意。”吓得几人踉跄着跑了。
看着院子里那些贼人的尸体,梦茹心里一阵子的轻松,默默道:桃花儿,贼人应该都死了,这个仇算是报了,你泉下可以安息了。
小侠提了个布皮肩负,背着个小箱子走来,开心的笑着:“走吧姐姐,发了点小财,够我们路上使得了。”
“这个都是不义之财,不知害了几多人命得来的,唉。走吧,”
路上小侠一直嘟囔:“只顾着自己痛快杀人,都没给我留几个,姐姐,以后你手下慢点,我也要杀贼人。”
梦茹翻了个白眼:“哪来的以后,我是在报仇不是杀人,你戾气太重了。”
“那到了通州,那个高财主要我来亲手杀,姐姐你先允许我。”
往山下走着,梦茹心说,到时看吧,总不能看着小侠受伤的,嘴里随即应付着:“好了,知道了。”
进镇子之前追上了那五小我私家,老女人使劲说着要谢谢梦茹二人,邀请去她家里,一定要在家里吃碗面,休息好了再走,最好能住几天。
梦茹不置可否,小侠痛快的应下了。
暗自想着:客栈里死了俩,残了一个,那里也不能待了,就去这女人家,吃饱就走。
那女人叫梅花,是个未亡人,也没个孩子,梦茹不喜欢探询闲事,就没问,小侠更是懒得听。
梅花在做着面条,梦茹在打坐,小侠打着盹。现在的梦茹满身轻松,心里面很宁静。
一丝意识突然的降临,很玄妙的感受,应该是开悟了,一时间入了定。梦茹全身被一层白茫茫的气包着,迷迷蒙蒙的看不真切。
梅花做面条很认真考究,多年来都是靠着面摊过活,手艺还算过得去。
前几日突然来了伙贼人,进得镇子一顿抢掠,杀了些人,都扔到山东边那条沟里了。强迫着自己追随他们上山,白昼干些杂活,晚上还要被那个老货糟践。
多亏了这两位女人,救自己出火坑,要好好谢谢啊,等面条好了多给放点油。想着做着,面条好了,端着碗放到两人面前的小桌子上,伸手拍了下梦茹。
嘭得一声,哎呦娘诶!梅花痛呼作声倒在地上。
梦茹跟小侠同时睁开了眼睛,小侠上前扶起梅花,看向梦茹问道:“姐姐,怎么啦?你没事吧?”
“适才突然有点心得,正在领悟中,不小心被打断,震倒了梅花婶子,实在是歉仄了。”
梅花这会儿稍稍缓过了神,就是那只手还麻着。
“我没事的,那个,打断了,你没事吧?”
“嗯,无碍地,没有行气,只是领悟不会有危险的,婶子不必挂怀。”
客栈门前取了骡子,那山上下来的四人,正在往大车上放尸体,另一个没死的还在客栈门外躺着哼唧。
掌柜的看见梦茹拉着骡子,上前问候:“大人是要走吗?店里另有些钱待我取了送与大人。”
“我们不要,照旧留着自己用吧,如今响马已灭,收拾完了好好过日子吧。”
“天快亮了,我们这就上路吧。”说完翻身上了大青骡子,小侠随着,二人持缰向着北方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