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沈万钧见倪双蹲在三箱子银两前面满眼冒精光的样子,不由好奇地凑了已往:“说来听听?”
“听什么听,死远点儿。”
倪双一转身,就看到了鼻尖儿险些贴在她披在肩头的发丝上面。
宁静距离被侵犯的感受,这叫她很不爽,对沈万钧说话也就没有了最初时候的客气。
然而,她这样的不客气,落在沈万钧的眼里就是不做作,比家里的那堆总想嫁给他的妖艳贱货强百倍。
脑子里这样认为,沈万钧在看倪双的时候,眼里也都是数不尽的星光闪闪。
倪双见自己他她离自己远点儿,沈万钧不光不听,反而对她眨眼放电,心中无名火气油然而生,瞄准了沈万钧还在放电的眼睛,就是极为有力的一拳。
这次她出招快准狠,完美的送了沈万钧一个熊猫眼,心情大好,脸上也露出了自得的笑容:“下次要是再离我这么近,我可就不会下手这么轻了。”
都出了熊猫眼,可见倪双下手并不轻,此时这样跟沈万钧说,不外是想以此为震慑,让他规则点儿,别跟她距离太近。
可惜,初衷很好,落在沈万钧那里,直接被歪解成另外的意思。
“哦?你还想让我再靠近你?看在契约的份上,满足你!”捂着受伤的眼睛,沈万钧绝不在意眼睛上的疼痛,大步一迈,就将他与倪双之间的距离消除为零,顺势还揽着她的腰,把她带入了怀中。
要是倪双的腰在细一些,沈万钧单手揽着她的腰,肯定风骚倜傥成韵事,而现在,抱着倪双的沈万钧需要双手才气将她抱住,局面有些喜感。
倪双黑黢黢的脸蛋儿被沈万钧气得通红,那种黑里透着红的脸色:“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松手,否则咱们就解约吧。”
解约?
“钱都给你兑现了,你还要解约?是嫌少吗?”
沈万钧受伤的松开了紧抱倪双的手,眼里满是凄凉,似乎倪双要是坚持解约,就是一件背信弃义的事情。
若是她在沈万钧的质问之下,再随口赞同一句“确实”嫌钱少,那么沈万钧手里便有了倪双贪慕钱财的把柄。
这里是古代,对女人无比苛刻,一旦落得背信弃义和贪慕钱财的名声,日后的生活里被人指指点点想必会成为日常节目。
倪双不明白沈万钧这样做的用意,但是把柄还真就不能捏在他的手里,不为自己着想,家里的原主母亲和哥哥,她照旧要忌惮一下的。怎么说,原主的母亲和哥哥都对她尚可,而她又占了人家亲人的身子。
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倪双眼睛还不时上下审察着沈万钧,半晌之后她突然双手拍在一起,问沈万钧:“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谁……谁喜欢你了。”心事被戳破,沈万钧睫毛低垂遮蔽了眼里的色泽,“你这女人别每天东想西想的,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
一听沈万钧提回家,倪双马上想起来,这年老还没有交接过他的家在哪里呢。
小眼睛聚光地缩在一起,眉毛打着结的拧作一团,她拦住沈万钧欲行的去路,问:“咱们结婚一天了,你对我知根知底,还跟我签订契约,为何你家里的事情不与我提?敢不敢把你的户口本,啊差池,应该叫黄册。敢不敢把你的黄册拿出来,让我看看?”
“敢!”
“那你倒是拿出来啊?言而不行,假把式。”倪双见沈万钧中了自己的激将法,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就发现沈万钧光说敢却没有拿出黄册的意思,于是她单伸出一只手,掌心摊开朝天,在沈万钧面前上下晃了晃,“照旧说,你是不敢拿出来?”
以为倪双还不相信他不是骗子,沈万钧又从怀中摸出一沓银票,大长腿一迈,就要去找钱庄伙计,把手里的银票全都兑换成现银给倪双看。
她就想知道他家在哪里,家中到底是作何营生,怎么就伸手一沓一沓的拿万两银票出来,并不再体贴沈万钧手里的银票到底能不能真的兑换成银两了,纯粹的一种好奇心驱使。
“再等两天。”沈万钧正色与倪双说着,趁倪双一个不注意,一把拉过她摊在他面前的手,将自己手里的一沓银票都塞在了她的手里,“先拿去花,十万两黄金得等几天。”
古代的村姑兴许不识字,兴许见识短,但对钱这工具,应该不会不知道什么是多,什么是少。
倪双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反扔回了沈万钧的怀中,道:“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家里……就有点田,以田生活。”
一把接住倪双扔下他的那一沓银票,沈万钧在回覆倪双的时候,明显停顿了半天才往下说,那话想当是真话都难。
“你家田真娇贵,能挣出十万两的黄金。”倪双一边语气硬如磐石的说着,一边面带愠色的颔首,“行,你不说实话,那咱们今后分道扬镳,婚书我会想措施解决的。”
自己对倪双亮出了那么多的银子,她居然不投合他,反而因为他不坦白家世而恼怒的要跟他解除契约关系和婚姻关系,这让沈万钧始料未及。
不外,这也让他心中不由暗自欢喜,认为倪双就是他这辈子要找到的单纯质朴的灵魂朋友。
沈万钧在倪双将要跑出钱庄的时候,一把又将她拉回了钱庄大堂,誓言一般的对她说:“今与卿言约,必不负仁义,三年伉俪,万两金银,说到做到,望卿信之。”
倪双听着沈万钧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完,她的目光在沈万钧那张出尘的俊脸上重复审察了个来回,似乎是想要从他那真挚的心情中寻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然而,看了半天,倪双除了在自己的目光与沈万钧的星眸对视时候被电得七荤八素之外,她什么异样的心情都没有再沈万钧的脸上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