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旖领着玄霏回到卧房。期待在此的竹桃见他来，本要告退，却被青旖拦住行动。
“你要让她知道那些事？”
玄霏问，不太赞同她的想法。
“只凭我们两个，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的，”青旖倨傲地斜睨他一眼，“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
“长晴还在世，”玄霏见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也就不再白艰辛气，只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应该。”
“应该？”
青旖两眼一亮，迫切地追问道。
“他要是真死了，我师父应该会让我去给他收尸。”
“他现在在那里？”
“在他的卧房，”玄霏推断着说话，“他的内丹被祭司掏出来了。”
虽然青旖不太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不外从玄霏的话里她也听出来，长晴就是还没死，离死也应该不远了。她再想想不久前纪无情对她意味深长的淡笑，原来是在等她自己延误时机呢！
不外在去救他之前，她得把事情原委问清楚。
“祭司要他的内丹干什么？为什么怎么现在才要？”
“他说他要知道狐族的内丹会对他的蛊术有什么反映，”玄霏看看竹桃震惊又迷茫的心情，继续说了下去，“他的内丹现在在我师父身上。”
“那纪无情现在怎么样？”
“还不错。”
青旖知道，祭司现在才来探究这个问题，应该就是已经把她的妹妹抓得手了。她的脸色越来越差，语气也愈发严厉，却照旧制止不了几分迟疑。
“祭司抓的人，现在——”
“在蛊室，”玄霏看出她的担忧，“他既然是要你们日后自相残杀，应当会让你去见她。”
青旖眼中掠过一抹极憎恨的杀气，掩在袖中的双手捏紧了。
“我去看看长晴。”
她走出一步，又停住行动。
“祭司为什么不杀他？”
“因为我师父要让他生不如死，”玄霏想象了一下在长晴生死边缘挣扎了近二十天的折磨，“横竖他现在已经无法做任何事了。”
“你师父——”
青旖急躁的恶言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面上露出一股若有所思的神色来，没再说什么，径直出了门去。玄霏知道她想到的和自己的推测一样，若是纪无情真要折磨他，怎么可能只是让他在地牢里安然过活。
玄霏希望青旖在开窍之后能少对纪无情发些脾气，哪怕他们的关系不行能变得何等融洽，可出于一个门生的心意，他照旧希望他的师父能在卧薪尝胆的同时少受点烦心事。
正想着，竹桃怯怯地叫他，支支吾吾地想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玄霏看着她虚弱怯懦的模样，照旧很难信服青旖的决定。她若拉拢的是柳离恨，那还算是理由正当。
他并不计划花许多神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竹桃，这事是青旖的责任。他避开她望过来的眼神，刚转过身，木门又被从外推开了。
“你跟我一起去。”
青旖不是没有去过纪无情的卧房，现在她也完全不会感应什么惧怕。在她很是很是年幼的时候，她曾在纪无情的床帐里安然渡过了好几个夜晚，玄霏不确定她还记不记得那些事，只知道她是要自己帮她干点体力活。
于是他谢绝了。
“你去找柳离恨。”
“那样不是太明显了吗！”
“祭司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他解释道，“而且不久之前你还和我师父大吵一架，我再跟你去，岂不也很是奇怪。”
青旖想了想，这倒也又几分原理，于是又转身急急遽地走了。
玄霏看着她前所未有的慌忙忙乱，心中有些感伤。所谓体贴则乱，约莫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