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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风华录

第216章 价钱

灵界风华录 耶茶 2214 2021-01-16 03:23:17

  直到他们抵达总坛的山脚下,风茗始终陷在昏厥中。玄霏把她从马车里抱出来,交给祭司派来接应的人傀,看着它把她扛在肩上,一转头就是纪无情意味深长的目光。

  “……”

  他看似毫无感伤,翻身上马,规则地跟在他身后,踏上前往总坛的隐秘小路。

  人傀带着风茗直接去了祭司的蛊室,那是除了他和青旖之外没有第三小我私家能够涉足的地方。纪无情停在教主的书房前,转头看看气定神闲,步履稳健地往自己卧房走去的玄霏,在心里嗤笑,这小子总还不至于蠢到打草惊蛇。

  他走到关押长晴的地牢,拉开牢门,绝不意外地从那双浅棕色眼睛里看到无力的悲愤。

  “我就知道是你动的手脚,”纪无情轻轻拍拍手,讥笑地赞赏道,“谋略如此周全,真不愧是她的好师尊呐。”

  “她不那么叫我。”

  长晴似乎无力和他反驳,只撇过头,低垂着眉目,不想再看纪无情这副胜利者的炫耀姿态。

  他的气色比他们上次相见时更虚弱了十倍不止,一张纸都比他现在看起来更有韧性。在千里之外驱动霁星心脉中的血咒不仅用尽了他险些所有的灵力,使他连隐去兽类特征都勉强,还把他的心也一同破坏了。

  这几日他总是无法抑制地想起与霁星共处的那八年。许多他很久未想起的影象都倏然变得清晰,从他们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最初相见,到霁星虽受胁迫却心无怨恨,为他和风茗搭建起一个遮风避雨的家,把他们当做家人来眷注敬爱。当他出于种种心思,在他体内种下血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血咒竟然会用在如此境况下。

  长晴看着昏暗的地牢角落,脑中仍是霁星经常露出的,怀着尊敬又天真磊落的微笑。他今年满打满算也才二十五岁,最好的年华本应才刚刚开始。他不敢想象此时的风茗有多惆怅,更不愿去想,要是她知晓霁星的真正死因,该如何面对。

  “比起悲悼一个死人,你不体贴你还苟在世的那个徒弟吗?”

  纪无情看着长晴眼中的黯然,只是笑着继续出言讥笑,明明白白地让他知道,他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长晴终究照旧抬起头来看他。那双眼中的波涛淡了下去,只有不抱丝毫希望的漠然。

  “托你的福,她体内的蛊会有一些此外反映,要是祭司恼羞成怒要来追究,我可不知道他会把你怎么样。”

  话题竟然转到了他自己身上。长晴轻叹口气,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不再奢望自己能在世离开,只要风茗能好好活下去,没有什么价钱是他不能蒙受的。

  “你要是实在没什么确切的消息,也不用特意来说这些空话。”

  纪无情嘁一声,对他的冷淡反映感应无趣。原来他想告诉他,他看过了风茗的功夫,甚至准备好了两句阴阳怪气的夸奖,不外长晴居然如此沉湎于悲愤,那他也就懒得自找没趣。

  他正准备扫兴而归,本不应该有人能进来的密道中传来脚步声。纪无情停住行动,看着徐徐靠近的高瘦黑影,勉强能压住心底深处涌动起的恐惧,却无法抗拒早已融进他满身骨血的蛊虫对他的控制。

  尽管他无比憎恶这样的利用,现在却也只能顺从祭司的命令,退到一旁,看着他走到长晴面前,摘下常年戴着的手套,露出苍老枯槁的手掌,五指勾起如刀,捅进长晴的丹田。

  鲜血喷涌而出,长晴的痛呼只连续了一瞬,他就因太过的痛苦难以再发作声音。他的心情倒是超脱的平静,目光飘忽地看着祭司,似乎在试图从他的斗篷下看清他的面目。纪无情在一边面无心情地看着,感应体内的钳制松开一点,知道这是祭司要他开口说点什么。

  “你在干什么,”于是他这般平淡地责问道,半点阻挡的语气都没有,“你要把他的肠子掏出来?”

  祭司抽出了手,浸满鲜血的手里不是长晴的内脏,只有一枚小小的,不沾血污,散发着莹润微光的珠子。纪无情缄默沉静了片刻,接着问祭司:“你要他的内丹?”

  “是你要,”祭司拖着他沙哑破碎的嗓子,声音里听不出来情绪,把长晴的内丹举到纪无情面前,“吃了它。”

  纪无情微微用些内力,它便被接引到他掌心。他看着这小珠子,并不急着照做。

  “我吃它干什么,”他问,语气带着点不屑,又像在和祭司不适时宜地开玩笑,“我吃了也会酿成狐狸么?”

  “我要知道,我的蛊会把狐狸的内丹酿成什么样。”

  祭司说得不紧不慢,足够两人听明白他的意思。纪无情轻笑一声,没再拖延,就把长晴的内丹放入口中吞下。内丹一路滑至他的丹田,起初没什么异状,突然,一阵剧烈的滚烫席卷过他全身。

  纪无情悠然的神色僵了一僵,举在嘴边的手往脸上按了按,触碰到的温热如梦境一般不真切。他不敢相信他的身体居然有了凡人的体温,下一刻,他的左胸里传来第一声振动,他不知寂静了几多年的心脏急促有力地怦怦跳动起来。

  祭司注视着他,无言敦促。

  “……”纪无情整理好神情,恢复了先前的自在,甚至意犹未尽似的舔了舔嘴唇,“不错。”

  祭司也有法子感受到他体内的蛊虫并未受到几多影响,他对他的操控一如往常。这事的顺利进展冲淡了他对损失了那流影的急躁。过往无法追回,作乱的始作俑者也支付了价钱,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情。他相信,那个女孩会是他更完善的作品。

  祭司的身影在密道中彻底消失不见,纪无情才走到刑架前,审察已经晕厥已往的长晴。他的狐狸耳朵立在头顶,纪无情抬起他的下巴,他的脸还保持着正常,不外应该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完全酿成只狐狸。

  在解下捆缚他四肢的绳索之前,纪无情舀了一瓢旁边桶里的冷水,泼在他脸上。长晴登时惊醒,痛苦又迷茫地看着他。

  “你要是晕着酿成狐狸就死定了,”纪无情说得老实,手在他肚子上的伤口边按了按,让他不堪蒙受呻吟作声,“你要是求求我,我还能救你一命。”

  长晴撑着眼睛看他一眼,眨下两行水迹,不知是刚刚他泼上去的水照旧痛出了眼泪。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哆嗦着,艰难地喃喃作声:“少愁……”

  纪无情脸色一变,可长晴在呢喃了一声他从前的名字后就又晕了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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