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倏地看向她。
与太子有婚约？！
太子……
她怔愣着，竟一时间没能反映过来那太子是谁。
卫清初看出她的惊讶，却不觉有异，“这事说来也是阴差阳错，究竟太子殿下已近而立之年却至今未结婚，但你没听错，秦女人……确实与殿下有婚约。”
楚清奕的年龄，景年是有耳闻的，他比欧延年长五岁，快要三十的年纪，又贵为太子，未结婚已是相当差异寻常，这其中的缘由景年从未向欧延细问过，她想象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原来太子竟是有未婚妻的。
既然有……为何却迟迟未能结婚？
难道与刚刚叶夫人说的有关……
……
“这说来话长，但在上京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卫清初看了纪芙一眼，对方应该也是知情的。
“秦女人与太子殿下的婚约，是自幼便定下的。她的母亲是叶夫人的亲妹妹，嫁的却并非朝堂中人，而是当年江湖赫赫有名的虚宗门门主秦禹霖，此人在当年陛下平反战乱时对陛下有过救命之恩，具体原因为何……我们并不了解，只知在先皇后薨逝后五年，太子十岁时，陛下与秦家定下了婚约。”
先皇后薨逝后的五年……
景年一阵怔愣。
那不即是就是将自己宗子的婚配，指给了现任妻子的族人吗？
这是什么意思……
……
“秦门主是江湖中人，秦女人自幼也是在江湖中长大的，虽是受了良好的教育，但也沾染了一身江湖气性，你看她今日梳妆妆扮与咱们无异，其实平日里可都常是一身男装，剑不离身的。”
卫清初说到此，无奈中也不禁露出了些许笑意。
景年听罢，也是大受震撼，想到初见秦淮梓的印象，又觉得合理起来。
“可为何他们有了婚约，却一直没有结婚？”
“这……”卫清初有些犹豫，斟酌了一下才道，“秦女人小了殿下快要十岁，他们定婚约时，秦女人才刚出生……”
景年再次愣住。
她还以为……秦淮梓会比自己年长，却想不到……
“殿下刚及笄那几年，险些连着多年都在外征战，甚少返京，好不容易待秦女人到了婚嫁的年纪，太子总算因战事平复回来了，又遇上秦女人的母亲病逝……”
说着，卫清初的声音也徐徐低了去，“北国的民俗，做子女的，至少都要为至亲守孝一年的，秦女人孝顺，整整为其母守满了三年。”
这缘由……景年是着实没有预料到。
她睁大了眼，一时间五味杂陈。
“如今，也算才刚结束了守孝期。”
卫清初垂眸，又看向纪芙，“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几年除了秦夫人过世那年，秦女人与殿下……应是再未见过了吧？”
“妾身不敢妄议，但印象中……太子殿下这几年多是在外征战的。”
纪芙说得严谨，却也算是间接肯定了卫清初的话。
“……”
景年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有些失措，又突然觉得自己可笑，以为去年在医馆一遇，知晓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便以为了解了他，却不想这些，还完全不足以走近过他。
如此，那块他留在医馆的玉佩，物归原主便更是拖延不得了。
想着，她暗自下定了决心。
……
宴会场内此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男宾们正三两落座闲适地闲聊着，叶夫人携一众女眷加入，立时便成了瞩目的焦点。
景年三人稍落后了一步，进场时正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叶夫人一行那里，隔着人群，看到一个气度特殊的中年男子当先迎上来。
“那是国舅爷魏大人魏昀。”
卫清初轻声对景年解释。
……
“还在说你呢，这话音刚落便到了。”
前方，魏昀笑得开怀，握住妻子的手，又看向她身旁站着的楚昭宁与秦淮梓，“今日公主台端，咱们淮梓也终于回来了，着实值得好好庆祝一番，众卿可是已久等多时了！”
景年看着那听说中的国舅爷，只觉此人不愧是魏皇后的胞弟，一身儒雅之气，虽已上了年纪，却调养恰当，细看之下，还与魏皇后有几分相似之处。
叶夫人身上那女子少有的豪爽英气，与他身上的书生气，二者交相映衬，竟是出奇的和谐。
景年正暗自称奇，目光一转，有些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太子楚清奕——
险些是下意识的，景年瞬间就看向了此时正候在叶夫人旁边的秦淮梓。
却见她面上并无波涛，只垂眸静静听着魏大人与叶夫人的对话，似乎连看都还未向楚清奕那边看过一眼。
想到刚刚听来的这二人间的种种，景年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
“各人快都落座吧！”
随着魏昀的一声招待，各人纷纷都向着左右旁早已备好的席面走去。
景年也是在这时终于在右侧方看到了正与昭王、顾然站在一处的欧延。
他此时也正回望着自己，景年目光一与他对上，心便牢固地落地，快步走了已往。
……
“刚刚都去做什么了？”
欧延见人走来，先是向卫清初和纪芙颔首问候，这才牵过景年的手，拉着她落座。
他的声线平稳，听着是一句再正常不外的问候。
“就到了一个院落，女眷们都在那儿，坐了没一会儿叶夫人就过来了。”
景年眼中泛着八卦的光，没忍住，暗耐着轻扯住欧延的袖子，“阿延，我听昭王妃说了那秦女人的事……”
欧延目光一顿，很快又了然。
“你怎么之前都没与我说过。”
“你很好奇？他们的事。”欧延默默反问。
景年被他盯的莫名有些心虚，收回目光，小声嘀咕：“好奇也是很正常的吧……”
她说着，又在场内看了一圈，竟又还看到几个熟面孔，“今天这宴席……竟然来了这么多皇子……”
不止太子楚清奕、昭王楚清昱，另外另有两个，她虽不知是谁，但却是在去年第一次进宫的宴会上看过的熟面孔。
“你这准王妃，不也是来了？”
欧延一笑，仍是未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