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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情亦绝

第199章 不行貌相

若情亦绝 木子与微 2196 2020-10-08 18:00:00

  “我想以身试险,看看陷害之人究竟想要什么,但那时因为那场大火和意外,庄里的人将我掩护的太过了。正巧一年后我正式接任庄主一职,便下令遣散了父亲那辈的所有亲随,让他们告老回籍,颐养天年。正好就也趁着这个时机,亲自扶持新人接替他们的位置。”

  ……

  景年费解地看着他。

  怎么也想象不出,年仅十六的欧延是怎么将那些像陆寅凡一样精干可靠的尊长遣散出庄的……

  他父亲与北文帝一起平定前朝叛军,大杀四方,身边亲随……应是相当多且出类拔萃的。

  他这个决定,是断了那些尊长们的前途啊。

  且岂论他们能不能接受,会不会意生怨恨,欧延作为他们尽心掩护的晚辈,这么做……外人看来,于礼,也是大不敬的。

  果真是……疯狂的决定。

  ……

  “他们……不怨你?”

  景年咋舌。

  “我为他们留够了晚年傍身的家产,况且不愿,也是不行的。”

  欧延轻轻摇头,“幸亏,陆叔他们都支持我。”

  “我父亲身边,位阶最高的有三位,适才你见的陆叔就是一个,他们三人力排众议,在这件事上帮了我大忙,若非他们,我可能还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

  “另有两位?他们现在在哪儿?”

  景年睁大了眼。

  欧延已吃完一碗了,刚将碗放下,景年忙去给他盛第二碗。

  她这行动与他放碗的行动衔接的极自然,欧延又是一笑。

  “一位名叫余世峤,余叔,离得最远,如今人在南方,闲居山林,膝下有一女。另一位,名叫单易,是我父亲极为敬重的尊长,也是前一任庄主的亲随,年纪已比力大了,我一直唤他单伯,人就在安临城内,他离庄后主动向我提请守护老庄主和我父亲的牌位,所以现在人在万佛寺,虽未剃度出家,但也算半个脚踏入空门了。”

  ……

  景年惊的许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欧延身边另有这么多人和事……

  他有完整的家庭,且身世高尚,身边定是有许多她无法想象的人情世故的。

  景年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真的是在一点点抽丝剥茧般的走近他的世界。

  在他的主动下。

  ……

  “万佛寺?是之前……去过的那个寺庙吗?”

  景年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原来……欧延怙恃的牌位,竟然就在那万佛寺。

  “对”,庞枚孺前弥散着碗里的热气,“我怙恃的牌位,最早即是设在安临的万佛寺的,不外在陛下的授意下,在上京的菩提寺中也设了一处,但万佛寺……才是最正式的。”

  “这些年……单伯早已两耳不闻窗外事,我一年间也只有怙恃忌日那天会到寺里参见他。”

  “明年我们一起去。”

  他说着,目光轻柔地映在她脸上,笃定而叫人沉溺。

  景年的心跳一点点加速。

  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去年还在上京时,欧延带她去菩提寺的那一次,可能就是为了前去祭拜他怙恃牌位的。

  原来是这样……

  ……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支持你?你那时候一小我私家面对这些,不会有危险?”

  景年照旧觉得不行思议。

  欧延忍不住笑起来,“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自负,但在这方面,我还真有些能耐。而且我也不能永远倚靠着我父亲的势力,虽说陆叔他们的职位说一不二,可当年那场意外,几多照旧让手下不少人忌惮不已,生了怀疑和二心,索性也借此时机重整庄门。”

  倒也……不是没有原理。

  景年若有所思所在头。

  “陆叔人住在安临城郊,算是半隐居的状态,这些年另有在涉足庄内之事的,只有他一人了。”

  “这个陆叔……很面善的样子,而且一看就觉得应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景年忍不住道。

  “怎么说?”

  欧延喝着粥,眼中灼烁一闪。

  “就是……很睿智的样子,他跟他儿子一样,都给人一种很有风度的感受。”

  景年不知该怎么说,斟酌着道。

  “你没说错”,欧延点了颔首,“陆叔与其他两位最差异的,就是睿智与通透,我父亲生前,他在庄里的角色,几多有些出谋划策的军师的意味,这也是如今我依旧会请他出山的原因。”

  “这次是为了什么?”景年心里一紧,“难道是因为肃王和灵珠……”

  眼下,另有大量因沈氏灭门一案引发出的谜团悬而未解。

  “对。”

  欧延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景年面色凝重起来。

  已经到了欧延向外寻求尊长资助的水平……看来,这些事真的相当棘手。

  “你别妙想天开。”

  欧延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往严重处想了,“陆叔这几年一直有加入庄里的事,而且这次的要害点不在他,而是陆承远。”

  “棠钰庄在北国整片北部的暗探谍网,这几年都是靠他支撑起来的——”

  景年深吸一口气,惊的好半天没合上下巴。

  陆承远,竟是暗探!

  景年不禁追念起他的容貌,她还以为……他是个未曾习武的文人……况且他年纪还不大。

  “他……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

  她有些怔忪地叹息。

  “你能有这反映,说明他这暗探照旧相当及格的。”

  欧延失笑。

  果真人不行貌相。

  “他的年纪,能担此重任,应该很厉害吧。”

  “陆叔亲自培养,又是他亲骨血,自然是后浪推前浪。”

  欧延丝绝不惜啬对陆承远的夸赞,“北方谍网是棠钰庄的重心,颇为重要,他接手已有一年,如今已相当游刃有余。”

  “楚清怀行踪难定,我需要他周密的计划。”

  ……

  真就是为了楚清怀的事。

  这种未雨绸缪之感难免使人心跳加速,景年抿唇,有些走神。

  ……

  “说起来,我的这几位世叔世伯中,有一位从前还可能见过你。”

  欧延想到什么,高深一笑。

  景年一阵惊奇,从前?怎么可能……

  “七年前,在断情山”,欧延提醒她,“你将我救回村中后,我被庄里人接走,那些人中,就有余叔。”

  景年不行置信地站起身。

  其时的事她已有些记不清了,欧延被人接走那天,她并没有已往过,只是听了府中人说,有一大群衣着特殊的人将他接走了。

  “命运还真是奇妙啊……”

  景年实在不知该怎么叹息了,接过欧延手里的空碗放回食盒里,喃喃自语。

  “这是缘”。

  欧延起身跟已往,在她对着桌面收拾工具时从背后拥住她,双手环上她的腰,轻轻在她耳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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