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邹得山训练时受过伤,秦乐替他到军医的帐篷里拿过药。
所以醒来一睁眼就认出来自己躺在军医的帐篷,来不及思考便要掀开身上的薄被离开。
突然一只手拦住她,上官鸿语气不悦道:“喂,你病了还想去哪儿?”
入目是上官鸿那副不讨喜的嘴脸,秦乐嘴角一抖,险些无比确信道:“是你送我来的?”
某人自豪的下巴抬起,眼睛一斜:“你也不用太感动,之前你帮过我,我只不外是……喂,你干什么又要卸我手臂,疼疼疼!”
一连叫了几声,秦乐瘪了瘪嘴角,猛地将他手扔开,一脸嫌弃:“瞧你这怂样,我还没动手呢,开始就瞎嚷嚷了,你照旧不是个男人啊!”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试试被人卸手卸脚的痛呀,看你怕不怕!”
上官鸿甫一说完,就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他之前似乎在哪儿听过。
秦乐可没这闲时光陪他耍嘴皮子,“行了,你只要别拦着我走,我就差池你动手。”
上官鸿气得跺脚,指着秦乐道:“我说你这小我私家怎么比我还白眼狼呢,我送你到王军医这里治病,谢都不谢一句就算了,居然还想打我?”
“我求你送了?再说了我不想看病你管得着嘛!”秦乐一把推开他,穿起了榻旁的鞋袜。
“呵~那你就失望了,王军医在你昏厥的时候早就替你把了脉,正在给你开药呢!”
马上秦乐整小我私家彷佛被冻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你说什么,军医已经把了我的脉?!”
上官鸿瞧她反映着实异常,靠她身旁坐了下来,凑近问道:“喂,我说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难道是你有什么隐疾不成?”
秦乐转过脸只见一脸巨脸怼在眼前,除却这张脸有些猥琐之外,彷佛并未有丝毫的惊讶,他不知道自己是个女的?
所以王墨那个庸医没诊出来?
眼瞅着秦乐神色莫名,玄色的瞳仁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上官鸿深觉不妙,赶忙跳到一旁。
“你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不行说的隐疾吧,你现在不说话是不是脑子里正想着待会儿如何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他话落,就见秦言邪笑起来,眼中似有冷光乍现,尔后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他不停退却,面前的人却步步紧逼,直到背脊抵着帐篷,他退无可退。
上官鸿瞬时感受自己的腿脚不停打起颤来,心脏似乎也要从嘴里吐出来。
秦言在他身前一阵阴笑,遂即靠在他耳畔,细细低语:“上官兄难道不知,晓得别人太多秘密的人是活不长的嘛~”
上官鸿吓得一把推开她,口中不停大叫,用劲全身力气冲出帐篷,“救命啊!”
外头的士兵险些都看傻眼了,“这人疯了吧!”
帐篷里秦乐笑得乐不行支,平时看着上官鸿流里流气的,不想胆子这么小,被她这么一唬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四处逃窜。
不外人虽然是傻了点,也挺有趣嘛。
突然一个鹤发老头,捻着髯毛,手捧汤药从里间走了出来:“那人送你来时神情紧张,想必对你也很是体贴,小哥吓他作甚?”
秦乐认得他,“是王军医啊,那小我私家和我也不算朋友,不用管他。不外我很想知道你究竟诊得我是什么病症?”
王军医将汤药放在方桌上,一脸冷静道:“小哥是急怒攻心,肺气所致,再加上日头狠毒所以这才会在演武场上晕厥。”
秦乐一听简直是要拍手庆贺了,好一个庸医居然能面不改色乱说八道。
她明明是昨晚未睡好,加上晨起训练,又中了暑热才晕倒。
不外若非这庸医在次,那她今儿可算折了,笑着做了个揖道:“军医医术果真高明,我确如您所说性格急躁再加上情绪不得疏解,积郁其中伤了心肺,多谢了。”
说罢,将桌上的汤药一饮而尽,用袖子一擦,走了出去。
身后王军医简直要感动的痛哭流涕,“天啦,终于有人晓得老夫的医术高明了,实在是太感动了呀!”
等秦乐回了演武场,余都头体恤她,便让她去了高台右侧专供伤兵弱员休息的地方。
场上众人射箭训练还未结束,秦乐一边坐着休息,一边看着别人学习经验。
身旁凑过来一小我私家,正是刘旦。
秦乐笑了笑:“你又骗了余都头,装病休息?”
刘旦羞得低下了头:“言哥哥就别戳穿我了,不外你究竟得了什么病啊,难道不是昨晚休息欠好又加上中了暑热才晕倒的吗?”
秦乐点颔首:“是啊,怎么了?”
“哦,适才上官鸿一回来我看他吓得一身冷汗的,还以为你是得了什么重病可差点吓死我了。不外也是就王默那个庸医,真有什么重病难病的他能诊的出来?”刘旦一脸不屑道。
秦乐对此也有些疑惑:“你说这么一个庸医怎么会留在卫所呢?”
“这我知道!”赵虞从右侧挤了过来。
他是包探询,险些整个卫所里的事就没他不知道的。
秦乐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左侧的刘旦,大眼一望,几十个伤兵弱员里他们都队的人就要占到了三分之一,突然心里就有了些疑问,“你也病了?”
赵虞笑得尴尬,“这不是余都头明白体谅人嘛,我只说我肚子有些胀气他就让我过来休息,他都让我来休息了,我自然欠美意思浪费他的良苦用心啦。”
这余都头确实很明白体谅人,秦乐之前略微留心过几回,发现每次伤兵弱员休息的最多的就是余都头手下的兵。
平常的都头,若有底下的兵请假很少会立刻就准的,但余都头每次遇见这样的兵都市很容易的准他们的假。
虽然看起来是对底下的兵十分宽容,可恒久以往那些士兵一定会增长惰性,战斗力停滞不前,而其他都队的士兵见了一定也会在私底下埋怨他们的都头不如余都头宽和。
这真的只是余都头的体贴周到?
“诶,秦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赵虞见她入迷,基础没在听自己探询来的消息,不由有些生气。
秦乐歉仄道:“欠美意思,适才我想多了,麻烦你再说一遍吧。”
赵虞倒是个性子不错的,又重复了一遍道:“我是说王军医是王都头的亲戚,有了这层关系他就算医术再差也可以好好的留在卫所。”
“原来是这样啊~”秦乐说罢,倒暂时放下了王默这个庸医的事,只一双眼径直寻向了余都头所在的位置。
他正慰藉都队里失意的兵士,那兵士箭术不佳,余来生面上倒没有丝绝不悦,反而一个劲儿的慰藉他,让他往此外地方找补。
可秦乐再反观一旁的刘都头,他对自己手下的兵士确实极端的恨铁不成钢,虽然一个劲儿的骂,可是话语里却明显都带着激励,而最后那士兵也重新拾起了长弓。
一旁赵虞见了拍掌夸道:“我觉得余都头真的太好了,此外都头一整天都是凶巴巴的,可我们都头温和宽容真的太幸福了。”
“是啊,太好了。”秦乐冷冷说道。
等到大伙用了午饭,赵指挥将南北两军的射箭结果全都统计出来。
三箭全部正中靶心的南北军加起来有十二个,两箭中的有五百多个。这结果委实不错了,究竟大部门人是第一次射箭。
“将军,三箭正中的共有十二人,那你这虚云弓究竟给谁啊?”赵指挥问道。
陈戚看了一眼阶下选出来的十二小我私家,各个神色飞扬,气势昂昂。
忽目光扫到右尾一张脸,他生得确也十分俊美,只是带着嬉皮笑脸,毫无正色,无端消了他三分气度。
想着虚云弓最后会落在他的手里,陈戚突然就有些心疼,呀呀呀,怎么忘了他还在屈颖卫呢!
虽是心痛,但也不能太过显露,忍痛摆了摆手,痛快道:“那便在加试一场,将靶子摆在百丈之外,射能三箭正中红心,我的这把虚云弓就归谁了。”
陈戚这么一说,演武场的士兵各个沸腾起来,“百丈之外,这谁射得着啊?”
“就是,我看陈将军就是不想把虚云弓送出去呢!”
大伙儿不停吵吵,陈戚心乱如麻,有独孤鸿在,他怎么可能不送,这把长弓最后还不是他的?
想当年虚云弓照旧独孤鸿祖父送给他爹,再由爹留给了自己,适才他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做什么说将虚云弓送去的话,诶呦喂!
阶下选出来的十二人,亦有面露难色的,百丈之外射箭,还要皆中红心着实有些为难啊。
秦乐望着十二人右尾那处,某小我私家眼睛都没睁开,一副瞌睡像,极其好逸恶劳,突然就觉得自己那银子似乎真要吊水漂了。
何成抄着手,围在演武场一旁幸灾乐祸道:“待会儿你们给我好悦目看那小子跪下磕头叫我祖宗的狼狈样子,我要叫他日后在卫所里再抬不起头来!”
其实两人倒也没多大仇,只是何成心思过于狭隘,又早嫉妒上官鸿不仅生得一副好面容,还家缠万贯,久而久之的早就多有积怨,这一回逮着了,自然不行能放过。